《源赖锅不想说话》明目饮

42、第 42 章

　　我在没成为源赖光前，在许多ssr和sp式神的绘卷里跑过片场，这是已知的事，我好像并没有系统的提及我在里面扮演的路人角色。

　　笼统的概括，就是此世最恶——村民。

　　不用具体到每一个身份都有什么名字，什么背景，这些都是一笔带过的事，重点在于，我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什么？
　　我做了同所有村民一样的事，在故事里表现出了人类服从性的恶意。村民愚昧，容易被教唆，记仇不记恩，即使里面有清醒者，也被挟裹着，被命运摆布。

　　我是愚昧者。

　　不必如同清醒者那样，受着良心的折磨，被歉疚压的喘不过气来。

　　无能为力者最好都是浑浑噩噩，清醒者又没有铁石心肠和能力，活的往往绝望。

　　但我可能不适合随波逐流的作恶吧，总是会出现一些问题，也可能是因为双标。同样的恶事，我做起来，对他们的打击总是格外的大，与之相反的，他们对我的容忍度直线上升。

　　到最后已经可以笑着说出“这次我应当预言对了”，我说的是少年时的荒。在被村民当作祭品的前一天晚上，还用什么办法跑了出来，不为逃走，而是说这句话，对我。他还问我：“你喜欢谁呢？”

　　我与他之间的故事可能还是与“爱”这个词相牵扯。很多人以为我不懂什么是爱，这并不对。我可能不知道怎么去爱人，但我知道谁在爱我。

　　换句话讲，对我抱有爱意这种情感的，说了和不说的，我都知道，我只是选择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情感很好用，但我不能对谁拥有，这会是妨碍我的弱点。最后被我寄托这种情感的人，不是被我杀掉，就是被我不动声色的解决。

　　我对我爱的人，表达爱意的方式，是在杀死他时，犹豫的那一瞬。

　　我也是这么告诉少年荒的。

　　“倘若那人是神明呢？”

　　“我可以为了他学习如何杀死神明。”

　　我笑了一下，眼珠子的颜色在暗色里有些瘆人，“总会有办法的，他不死掉，我就会死。我对他的爱，是不会超过我对生命的爱的。”

　　没有这样的人时，我自然千好万好，有这样的人时，我绝对会将他逼成我的死敌，合情合理的杀了他。

　　那时我不认为少年荒是能活下去的，我对将死之人还是宽容的。事实上，这不是成熟的表现，我得承认那时候我与现在相比，防反杀意识要弱的多。

　　毕竟谁会想到，一个神子背后藏着那么多神明的博弈，他本身也是体验生活的神明呢？那时候游戏还没有出，还在策划和其他人的智脑里被架构，没有论坛，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信息。我接触到的世界，同源满仲的认知毫无差别。

　　少年荒的发色和眼睛都是深蓝，五官俊秀，小时候就是一个令人怜爱的孩子。少年时期，身量抽条，眼神却和小时候一样的干净。

　　我对长得好看的人先天自带好感度＋1。对快要死掉的，长得好看的人，怜悯的情感会更重一点，荒两点都占。

　　就算那时候的我不成熟，我也知道我该怎么去哄人才能让他心如死灰安心去死，好像是种天赋吧。

　　我抱了因为被关押许久，而瘦的有点硌人的少年荒。他比我的反应更大，不是拒绝，而是回搂住我的腰身，将头埋在我的肩膀，极其小声的，哭泣着。

　　深蓝色的发总是蹭过的我的下巴和脸，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受的姿势，可我也没办法就这么推开手，万一他想清楚不肯死了，执意去逃的话，我也很难办的。

　　他这么难搞，我也很愁的。
　　还是年轻，要是现在，我可以有几十种方法让他乖乖放手，还听话的去死。

　　我保持这么一个难受的姿势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和肩膀麻了。我叹了口气，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哭了，你死了后我也会死的。别再哭了，回去吧。”

　　我真是太难了。作为一个初初诞生的程序生命，我不仅要理解策划的意思去按他的想法做，保持游戏和谐，防止自己被和谐，还要被迫因为他人的缘故给自己加戏。

　　我也是少年身量，虽然不想承认，按个子我还没少年荒高。所以我想实验的可以表现自己的方法，因为身高原因夭折了。

　　荒个子矮一点还能试试公主抱，为以后抱别人做好准备，提前积累经验。现在我只能拉着他回去，就跟以前拉着他出去一样。

　　他很安静。
　　我带着他从各种地方各种角度，避开了村民的视线，动作非常之娴熟。唯一让他有些惊讶的地方在于，我为了观察他特意挖了一个隐蔽的地道，直通关押他的地方。

　　年轻的时候我还是熊，他那地方没什么好藏人的，我就待在唯一能藏人的湖里，嘴里叼着一根芦苇，程序流小心的探过去，附在花花草草上。

　　现在这个暗道用上了，不是带他逃出去，而是为了送他死。

　　荒从水里冒出头来的时候，呛得咳嗽了几声。没一会儿我也浮了上来，两个人一起爬上了湖岸，躺在樱花树下喘气。

　　我是为了符合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体力，表现出来的累，荒是真的累。他不仅累，还湿透了。我躺了一会拉他起来换了一身干衣服，准备游回家的时候，荒抓住了我。

　　我回过头有些懵的看着他，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的吗？

　　他说：“我们抓蝴蝶吧。”

　　我觉得我败了，因为我扮演的时候每个动作都会设定好它的意义，而人不一样，我没办法读出来这个举动的意义。就算我长年累月的去观察荒，观察这个跟我处于同样年纪的少年，让自己更靠近人类，我也不是真正的人。

　　我说：“这个时候是没有蝴蝶的。”

　　荒找了好几个理由，我实事求是的一一否决。然后他瞪着一双哭过的，红着眼圈的眼睛：“你就不能待在我身边吗？”

　　我反驳他：“可是我今天白天就待在这湖里，都待了一天了。”

　　他笑了一下，很短暂：“现在也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死之前的人类最麻烦。
　　又麻烦又啰嗦，我觉得荒是在报复。

　　从前是我拉着内敛的荒，想尽各种办法的熊，尽量用符合小孩子的恶意来刺伤他。就比如抓蝴蝶吧。

　　他能力没失效的时候，蝴蝶什么时候落下，落在哪里都能知道，我跟他抓蝴蝶从来没赢过。然后我就表现出生气：“我不玩了，一次都赢不了。”

　　他放水，我还生气：“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能力失效的时候，我找他抓蝴蝶的时候必定会说一句。“反正现在你没用了，不如我们去抓蝴蝶吧！”

　　我怎么折腾他那时候我想的头都疼，阅历太浅了，天天蹲在村里看别的小孩怎么吵架怎么熊。

　　等他被全村人都放弃孤立掉的时候，我松了口气，可以安安静静观察人类了。

　　我没出现在他面前过，顶多是蹲在湖底观察分析数据。我刺他的时候，他还能笑的出来，即使被村民那样对待，他的眼睛里依然还有亮晶晶的星辰。我没见过他后，他很少笑了。

　　他出来的几次都是找我。

　　我觉得这不行，那种还有希望的眼睛，我本能的觉得这不符合剧本发展。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死之前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说这句话时在注意他的眼睛，他眼睛里那种希望有一瞬间都快灭了，但还是又因为什么原因重燃了。

　　他撑着摇摇欲坠的笑容，轻声问：“为什么呀？”

　　“我不喜欢你了。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以前有用又好看，没用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还是好看的。但是现在，你既没用又不好看。”

　　我又想了一会，继续说：“大人说，没用的东西要丢掉的，不值得喜欢。”

　　我尽力了。

　　但是很显然的，荒可能将这些话放在心上折磨了自己一段时间，现在已经走了出来。

　　我那天晚上隐隐有些不安，应该是恶役对上正面人物被反杀时出现的那种第六感。我没有睡着，等天微微亮的时候我就离开了。

　　荒的确跟我想的一样被村民沉了海。
　　但后面的事情跟我想的不一样，我第一次见到神明的力量。我站在海边，腿浸在了海水里，看见不远处海浪汹涌，吞噬了村子。

　　少年荒变成了神明荒，立于星辰，漠然的看着一切。
　　他的身后还有一位女性神明。

　　我到现在还是要感谢那次经历的，它让我那时全身都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发冷，连核心程序都静止的冷意。

　　不是因为神明的威能，而是一件事。
　　想要活下去，隐藏是不够的，还要有力量，还需要站在棋盘上，看到更高更远的地方。我看不到神明的博弈，局限了我的思维，我成了某个棋盘上随手被丢弃的棋子。

　　我头也不回的扎进了海水里，记录下我□□的第一次的死亡，并在核心程序里加上了一些不能忘记的东西。

　　我以前记得是情感，那次之后我加上了力量，格局，还有本质。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我蜕变进化的第一步，我毒奶了几次自己，只有一个奶中了。

　　我的少年时期，同少年荒一同消失了。
　　他在一瞬间成了神明，而我用了很多时间，在失去少年心性后，才走到现在的模样。

　　一个蜕变的开端，总是有纪念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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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光哥傻白还不甜的时期，经历一个少年荒后，彻底凉凉了。
荒总还很懵逼，他真没想让他那个小伙伴死的，毕竟是年少瞎眼时的初恋，现在他还瞎着吊死在一棵树上。海水还没淹过腰，一转头，那么大一个人直接沉海了，手忙脚乱捞起来，人已经凉了。
荒总：？？？
光哥：受刺激了，溜了溜了，换个地方思考！
荒总：你思考完了后，就用膝丸砍了我两刀？讲清楚，到底谁负了谁？？我千里迢迢四处给你放海就是为了被你砍两刀？？？
光哥：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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