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锅不想说话》明目饮

41、第 41 章

　　这卷是为了纪念一下在我人生里被我欺骗过的那些妖怪和人吧，算是另类的感恩之章，即使这卷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看到。

　　都是些旧事，我只不过是将这些旧事重提，掀开它们藏着的真相而已。

　　如果说前面几卷还有人因为我的脸而抛弃立场，选择无脑吹我，这一卷，大概是连这些人都要说我一声“渣”的。

　　毕竟这是事实呀。

　　因为我坑的人太多了，所以一时找不到一个切入口。我还是要照顾一下将来有可能看到这卷的人的心情的，不能在最后才让人意识到我的本质。那太恶趣味了。

　　我只是想要说出一些事情，而不是让一个人经历怀疑人生的过程。

　　一开始就说出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或许比较好。基于这个理由，我选择从我父亲对我的教育讲起。

　　不是为了推脱到他的教育上面去，而是我的的确确的坑过我的父亲。换句好听的话吧，我利用的最多的，是我的父亲。

　　我依赖这个同类，是因为我们是同类。

　　我也在提防着我的同类，还是因为他是我的同类。

　　他笑骂我是一个没良心的，又说这样很好。

　　“我们现在明面上的关系是父子，我现在也的确没有害你的心思，但这些都可能是暂时的。”

　　“不要太相信我，也不要对我说太多的真话。你要骗过我，必要时还要骗过你自己。”

　　在某些方面，我很感激他，因为他在一段时间里，有效缓解了我身为异类的孤独，让我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但这不意味着，我可以忘掉他在第一次知道源赖光是他的同类时，想要吞噬我的行为。很遗憾，他失败了。

　　我成为婴儿不能自己走路的时候，有大半时间都是在他怀里的。旁人说他是如何宠爱我，真实情况则是，他做不到吞噬我后，就想要用数据侵染的办法控制我。

　　我并不是刚刚才诞生的数据生命，所以，他没能做到。

　　后来他一本正经的解释过当时的行为：“我们的本能是进化嘛，而且当时我又不知道你是这个性子，要是秩序善会非常碍事的。”

　　然后又问：“你进化到哪一步了？”

　　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他就懂了，咳了几下，做出一副长辈样子：“赖光啊，你这样不行的，我是你父亲，你应当尊敬我爱护我崇拜我。”

　　“我可以爱护你，其他做不到。”

　　后来我们达成了共识，成了合作关系，又演变成旁人眼中受宠的儿子和被尊敬的父亲的关系。

　　这个过程并不困难，他有求于我，我有求于他，一拍即合。

　　这样的关系持续的时间太长了，我成功的骗过了他又骗过了自己，认真的投入角色里，去当一个让源满仲为之骄傲的儿子。

　　就如同普通父子一样。

　　然后我发现了源满仲同我的不同。他理解这是一个游戏，也知道外面有人在操纵着这个游戏，但他不能直接看到另一个世界，不能去接触。

　　我却可以的。

　　也不排除他是故意漏出马脚来让我知道这个事情的，以此来误导我。毕竟我们双方虽然看似亲密无间，但是数据生命体对好感度造假是轻而易举的事，谁也不能说丧失所有警惕心后，不会死在对方手里。

　　源满仲有一句话是真的，我们的本能是进化，吞噬同类是最快的进化方式。

　　他先想吃掉我，我未必没有想吃掉他的时候。

　　只不过都是很默契的不说，以免破坏掉表面的平和。

　　不过这种平衡还是有被打破过的时候的。他利用源氏将我束缚住，我利用他来达成我的目的，为此背负源氏也无所谓。

　　不太过分的时候双方哈哈哈就过去了，过分了的时候，最严重的一次，我们双双说自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他说我心比他更狠。

　　“我好歹会顾及一点情谊，你什么都不会顾忌。”

　　“我只顾忌我的东西。”
　　“而且，我们这种异类，有心吗？”

　　“我差点忘了呢。”

　　源满仲当时耸了耸肩，与我相似的面容上，连表情都同步了。

　　我敏锐的察觉到，源满仲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与最初的他对比，我会觉得他的程序本体被什么病毒篡改过了。

　　这个推测我跟他说过，他说：“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现在才表现出来。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呢？”

　　“想听听你的感受，加固一下防火墙。我也不想莫名其妙就变成另外一个生命体。”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你是病原体。”

　　这可真是……

　　病毒是什么，是在我接手源氏以后，源满仲卧病在床时，才在某一日跟我摊牌的。

　　我在外面的时候，偶尔回忆起他，或者身边的人提起他的时候，都是非常亲近的态度，就好像我谁都不信，独独信他一样。所以我利用了他。

　　“你让人以为你有感情，以为你在意着源氏。这些只是他们以为。”

　　久违的下雪天，源满仲坐在榻榻米上，脸上是久病未愈的苍白，他整个人都堆在一堆毛茸茸里，人年轻的跟他年龄一点也不搭。

　　我们没有那么容易死掉，他披着这些毛茸茸也是为了符合病人的设定，就像我象征性在内甲里加了保暖衣物一样。

　　他看着我，“你其实真的很听话。”

　　我给他泡了一杯茶，他没接，我也就放在了矮几上：“我向来很听你的话。”

　　“我现在还有用吗？”

　　我慢慢的笑了起来：“有用哦。”他曾经说过人类表达亲昵的时候会选择肢体接触，或是拥抱，或是亲吻。

　　我不会亲他，也不会选择拥抱，跟他亲密接触，我总担心会被反杀。所以我只是托起他一只手，用自己的手指捏着他的指节，动作很轻。

　　他任由我握着，也没有挣扎，只是等着我说话。

　　我说：“我并不想吃掉你，我只是想让我们更加亲近一点。”

　　“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问的相当犀利了，但现在我并不会回答，因为我对他做的手脚太多了，一一说出来的话，他在这期间挣脱控制后，我就得成被反杀的反派了。

　　我于是说：“你再等等吧。”

　　这个时间来的很快，我触及到他被层层封锁的核心原本已经够快了，结果他自己彻底放开了对自身核心的所有防护，让这个过程变得更快了。

　　这次他让我们十指相扣。

　　“你现在能说了吗？”

　　“从你数据侵染的时候。唔，我是被动感染型的，病毒。”

　　我听了他的话，骗过了他也骗过了自己。我跟他一开始的想法不谋而合，同类是驱散孤独的生物，也是需要提防和控制的生物。

　　是不得不被掌握在手里才能安下心来的物种。

　　我利用他塑造完整了我的人格形象，塑造出了自己人的一面，但我比他清醒，我自始至终都没忘记我到底是什么。

　　到最后，我还要利用他让我安心。

　　“只是有个问题，你看见我时的眼神和举止，是病毒的影响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源满仲最后意识清醒的回答：“是爱。”在这之后，我的确如我所说的一样，我不是为了吃掉他让我进化，而是为了让他与我更亲近。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掌中之物更亲近的了。
　　我将他的核心完全侵染，将他制成了我的子系统。

　　源氏里的源满仲还在，我仍旧喊他父亲。

　　那么，现在，我说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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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
这样的光哥，还有人爱吗？
我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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