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锅不想说话》明目饮

20、第 20 章

　　我同在游戏里的大多数妖怪都有仇，仇恨程度从高到低，应该是大江山的妖怪到青行灯。
　　没错，青行灯是那边唯一一个出来还不被我当成阻碍的妖怪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唯一要打一个问号，表示存疑。她喜爱怪谈，离岛这边的怪谈是她没有听过的，她来我倒是没有意见，找上我我也没有意见，毕竟和川义光对妖怪的态度即使现在很微妙，但并不具备我的特性。

　　我惊讶的是，她同白晴明一起来的。

　　般若和不知火都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整个屋里就我一个人，还在晚上。
　　幽幽的青色灯火带着青行灯出来时，我停下了手中的笔，将画了一半的画卷掩上，屋檐下的灯笼鬼“嘭”的一声撑大了身体，院子里的光一下子亮了很多。

　　它吐着舌头到了我面前，布鲁布鲁的，有些底气不足的对上看妖力就比它强的青行灯。

　　“我只是听到这里有很多怪谈，比如死而复生的阴阳师，和爱上阴阳师扭曲了自己的妖怪。”

　　“还有，追逐这些而来的人潮。”

　　青行灯坐在青灯上，整个人都是幽青的，妖怪总是跟人不一样的，就算是人形，第一眼的时候，也会知道她就是妖怪。

　　“啊呀，”她说着，“这里能收集到的怪谈，完全可以再来一个百物语。”

　　如果仅仅是为了收集怪谈而来，我想，以我现在成为和川义光的状态，我不一定会拒绝为她讲述一下我看到过的那些事。但现在，我只能以稍显尖锐的态度去对待她，去注视着，她身后响起的敲门声。

　　因为在害怕。

　　这是应当有的姿态，从死里逃生的阴阳师，对妖怪的态度已经称不上是友善和纵容了，他对另外一个阴阳师，也绝对不能友好的去相处。

　　是白晴明。

　　以陌生的眼光去看他，进来的阴阳师担得起风华绝代。两个人都是银发，他偏偏莹润如雪，对比之下，我倒是像油尽灯枯的黯然。

　　他看见我的时候，比我看见他还要惊讶，我咳了几声，灯笼鬼撕开它身上贴着的纸，从中空的肚子里抖出来一件羽织，废了一些功夫让我披上。

　　夜风有点凉，我感觉喉咙发痒。

　　“阴阳师？”

　　声音都带着点哑。

　　白晴明后面还跟着一只狐狸，我扫了一眼，确认了是白藏主。
　　青行灯飘在半空里，为我介绍了一下我理应不认识的阴阳师。

　　“他是安倍晴明，身后那条狗是小白。”

　　被称为狗的狐狸白藏主迫于气氛，并没有反驳。我咳嗽着，“在下和川义光。安倍君，庭院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请进来吧。”我顺手推开了门，灯笼鬼紧紧的跟着我。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我并不清楚，可能是看一下我到底是不是源赖光，也可能是别的，我抱着灯笼鬼，为自己现在体弱的身体取个暖。青行灯还算有良心吧，清楚我现在有多弱不禁风后，给屋子里布了一个火墙。

　　“义光君要注意身体啊，怪谈并不是一天能说完的。”

　　青行灯可能单纯的是为了怪谈，也可能是为了替白晴明看我的身份，毕竟脸和性格可以欺骗人，但灵魂是真实的。
　　我没忘记她跟凤凰火熟识，而凤凰火对灵魂相当的敏感。

　　我低垂着眼，手握成拳堵住从口中溢出来的咳嗽声：“无妨，我还是能撑一会的。不会那么早死。”

　　白晴明对着我的脸，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话可说，在那里当了我和青行灯的背景板。我答应了每天向青行灯说一个怪谈。

　　“那么，义光君，等你说够一百个怪谈后，你想要什么呢？”

　　源赖光有很多想要的，比如利用青行灯这个百物语之主将一些人拘进她的怪谈里，又比如让她去找某一个妖怪，总之，对源氏有利的事，能做的，想要的，有太多了。

　　可和川义光，并没有那么多的欲/望。
　　他对人世的欲/望稀薄的几近于无，也对自己能实现什么愿望不抱任何希望。能活过来就很好了，就算只是空茫的随波逐流，就算没什么意思。

　　我能要什么呢？
　　作为和川义光的我能要什么呢？

　　我在那里迟疑了一会，青行灯耐心很好的等着。

　　我说：“源赖光。我想知道源赖光的事。”

　　“有人这样喊过我，可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们说我和他有一样的相貌。”

　　“如果是这个要求的话，晴明可以做到的。”突然被点名的白晴明有点懵，青行灯继续说，“没人比他更了解源赖光了。这样吧，你说一个怪谈，我就让晴明说一个有关源赖光的事。”

　　我眼睛直盯着白晴明。

　　他皮肤很白，脸上有什么都容易看出来，被青行灯拉出来当还债的，可能是中间推销的话有什么夸大的部分，于是脸皮薄的他脸上有了一点脸红的痕迹。

　　他咳了一声。
　　准备再说些什么的青行灯于是会意一笑，“要开始怪谈吗？”

　　我点了点头，用袖子掩了一下咳嗽声，打开了论坛。虽然我经历的多，但是怪谈为什么要取材于自己，而且，能请外援，为什么我还要一个人先拼死拼活，最后才咬牙说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抱歉，有外援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怪谈不是很长，我说完后，青行灯拍了拍白晴明的肩膀，还差点带走了扒着白晴明衣服的小白。
　　如果不是我中途伸手将小白接过笼到袖子里，它可能真的要离开它的晴明大人了。

　　现在我怀里抱着灯笼鬼，袖子里还有一只白狐狸，面前一个半妖狐狸声音清朗的说我的事，如果不是我时不时还会因为身体原因咳嗽，应当是算人生赢家的。

　　白晴明的记忆缺失，黑晴明记得我们曾经还是同窗。从白晴明口中得到的有关于我的印象，大概是比较真实的。

　　他说的是他成白晴明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鬼切的梦境。
　　因为过于怨恨我的欺骗，连梦里鬼切都在重复源氏里发生的一切事，成了瘴气深重的污染源头。

　　“……很有手段，源赖光是，很有手段的人。”

　　我猜他是想将“很有手段”换成“心狠手辣”或者“手段狠厉”，而不应当是一个中性的评价。

　　说有关我的事，还需要斟酌着用更合适的词句来形容给我听，真是难为他了。

　　在他说完后，我将灯笼鬼挂在了屋檐下，小白从袖笼里跑了出来，跟在了白晴明后面。我送他出去，靠着门，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说了一句：“祝君武运昌隆。”

　　他愣了一下，回过头看我，我对他笑笑，掩了门扉，庭院里灯笼鬼的光亮也熄了。

　　青行灯在半路上又出现在白晴明身边。

　　“灵魂的确很像，但有差异。真是源赖光的话，他对自己真够狠的。”

　　“我觉得他是。”

　　“那么珍惜他不是的时候吧，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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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好消息，我上了一万字的榜单
估计更新不是隔日了
另外，光哥想到办法安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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