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器之主》一个人失忆

5、DAY3 （修）

　　叶桑慢慢睁眼，吸了吸鼻子，周围全是浓重的雾气，甚至无法看清小溪对岸的情形。昨天夜里没有庇护所挡风，比前一晚冷一些，幸亏有火堆取暖，不然一晚上冷嗖嗖也难熬。也正因为这样，叶桑一直盯着火堆，随时准备加柴，都不敢睡过去。直到凌晨，她才受不住坐着打了会儿盹。

　　叶桑还有些懵，雾气给这个世界加了一层滤镜，似乎这一切都是梦幻的。真希望这真的是一场梦，醒来她还是在自己的大床上！叶桑苦笑，没有了阳光，她顿时失去了时间感。她刚才是坐着的，就算睡着也不会很久，那现在很大可能还是早上。不知道这雾气什么时候能散去，她接下来的计划是沿着小溪走到下游，这天气对她影响到是没有那么大。

　　叶桑就着溪水吃了三个松鼠腿和一半的树莓，但没有任何饱腹感，这点肉对她来说真的是塞牙缝都不够啊！活动活动手脚，叶桑向溪边走去。清晨的溪水比昨天的更凉，叶桑慢慢拉回鱼笼。“啪！啪啪！”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清脆，叶桑提起鱼笼，声音更加清晰了。透过内笼口看进去，三四条小鱼和五六条河虾正在里面四处弹跳。

　　“太好了！”叶桑脸上露出了笑容，鱼笼真的是有效果的！小心翼翼地在岸上处理好了小鱼，把一小撮鱼内脏放在了一块小石块上。叶桑找到一些小树枝，把小鱼和小虾都穿起来插在火堆边烤。鱼内脏实在是太少了，叶桑抓了些泥巴混在一起后团成一团，然后用树叶包好后用藤蔓扎牢。叶桑把鱼笼放在了一堆水草下面，带着鱼笼上路太不方便，还不如顺手放在这继续捕鱼，希望不用再用到它。

　　收好烤好的鱼虾，叶桑熄灭营火，捡取了两段烧到一半的木炭放到篮子里，叶桑再次出发。雾气太大，叶桑感觉自己就像在游戏里探索地图，她的视野只有半径大概十多米的圆形区域，更惨的是她无法直线行走，加上地势高低起伏，她只能依稀记得走过的路。

　　眼前一道绿光闪过，叶桑本能地侧开身子，木棍向前挥去，同时一个后撤步。这么一瞬间，她心率飙升，定睛一看。一条浑身翠绿的蛇吊挂在旁边的树枝上，被激怒后扬着脑袋，身体绷成弓状，摆出了进攻的态势。三角形的头部，全身翠绿，体侧有一条淡黄色的纹路。竹叶青？叶桑不了解蛇，此刻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种毒蛇。

　　毒蛇能吃吗？叶桑差点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短短两天的时间，她似乎就已经被这片山林同化了。眼前这蛇只有她小指粗细，叶桑没有抓蛇的经验，也不确定这蛇的毒性。权衡了一下，叶桑后退了几步，蛇没有继续攻击的趋势，叶桑绕了个路躲开蛇的攻击范围，继续沿着小溪走去。

　　“咦？”对岸的岩壁上，一根竹子倒垂下来。雾气遮掩下，叶桑无法分辨上面是否还长有竹子，但这起码证明了这里是有竹子生长的！野外求生的宝物啊！叶桑脑海中乱哄哄地闪过各种利用竹子制作工具的画面，从基础的鱼篓、背篓、簸箕到晒席、竹椅、竹楼……如果能碰到竹林就好了！然而等到叶桑沿着小溪穿过树林，她也没有发现任何竹子的踪迹。

　　小溪的尽头会是什么？会是干涸的河床，或者是被硕大的岩石截断？叶桑一路没少担心这个问题，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眼前这种情形。雾气笼罩着湖面，一眼过去望不到对岸。岸边是一个陡坡，目测大概有近两米的落差，红褐色的泥土裸露在外。

　　一阵微风吹过，平和均匀的雾气瞬间被吹乱，仿佛是幼儿园里的一群孩子，老师一声解散后，四处乱窜，让人眼花缭乱。阳光透过雾气照射在湖面上，映射出一道道金光。叶桑坐在岸边，啃着手里的肉干。如果不是眼下的困境，这里倒不失为一个野餐的好去处。

　　须臾之间，日头高耸，雾气消散，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湖对岸一条红褐色曲线将湖水的碧绿和山林的翠绿分隔开来，这是一个被群山包围着的湖泊。一群飞鸟从湖面上掠过，打破了水面的平静。

　　没有，什么都没有。叶桑失望地看着眼前的美景，湖边没有明显的人活动的迹象，山顶间也没有往日随处可见的电线塔，甚至湖边也看不到任何垃圾。

　　“有人吗~~~”
　　“有人吗~~~”
　　……
　　“有人吗~~~”

　　叶桑放弃了大声呼救，开始沿着湖岸观察周围的地形。左侧的湖岸弯弯曲曲，湖的尽头一座山坐落在湖中间，湖面被分隔成两半各自向远方延伸。右侧的湖面尽头被一座高山挡住后向对岸延伸，看来这湖远比她看到的要大。右侧湖岸一部分被山脊挡住，不知道山脊另一侧是不是有别的分支。

　　面对路线的选择，叶桑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顺着小溪回到上游，然后再翻过山脊下到湖的另一侧，希望能在路上补充一些食物。

　　回到昨晚的休息地，周围跟她离开的时候丝毫未变。喜乐参半，叶桑没有浪费时间，直接拉回鱼笼。只是经过一个早上，鱼笼没有任何收获。叶桑找了两根藤蔓，给鱼笼加上两条背带，将它改装成了一个背篓。为了减轻的重量，叶桑只留下了两块手掌大小的石斧和几块锋利的小石片，加上钻火工具和两段木炭。仅仅是这些，藤篮和背篓也有将近二十多斤的重量。没有过多的停留，叶桑向着山脊出发。

　　上山的坡度不算太大，叶桑也多少习惯了赤脚在山上行走，等到她到达山脊的时候，天色还是亮的。顺着山脊下去一点，是一块突出的巨大岩石。叶桑放下背篓，小心翼翼地爬上岩石。站起身来，视线瞬间开阔起来。跟预想的一样，湖泊在山脊的另一侧往北边延伸，远端逐渐变窄。就在这支流的中段位置上，一片黄褐色的林子十分明显。竹林！太好了！叶桑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冷静下来后，叶桑小心翼翼地从巨石上下来，沿着石头边缘爬到下方。下方的地面比较平坦，石头与地面形成一个大小合适的角度，刚好供一个人坐着。叶桑用木棍将地上的枯枝枯叶全部掠去，露出下面的泥土。

　　叶桑在周围找了些干柴和枯叶，没有合适的干燥地衣，她准备搓一些干叶子充当火绒。回来的路上，叶桑在石头的另一侧发现了一棵树。树高大约两米，树干大概一握，最上方四分之一左右是树冠，往下没有任何分枝。树干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一个个小突起，突起中间一根一厘米左右的尖刺直直立着。叶桑小心翼翼地说用手指按了按刺的侧面，还挺硬。原本想尝试折下一根试试，看了看着密密麻麻的刺，叶桑还是放弃了，她可不想不小心整只手按上去。

　　回到临时庇护所后，叶桑直接开始生火。用全力揉搓枯叶，然后将碎末放在一团干草中间。然后找出一块木炭，用石斧敲下来一块，在另一块石斧上碾碎了倒在枯叶碎末上。有了前两次的取火经验，叶桑用起钻火棒更加熟悉了。手心传来的触感和疼痛告诉她，手掌已经磨出水泡了，但一缕白烟让她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天色迅速变暗，叶桑靠坐在石头边，享受这一刻成功生火带来的喜悦和满足感。就着火光吃掉了所有的食物，叶桑不敢睡，只好再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叶桑挑了两根粗大的柴火，在石头另一边也生了一堆火，火光中，刺树隐约出现在视线中。叶桑拿起石斧，在刺树树干最下方砍了起来。左右无事，她准备砍下这颗树，然后处理掉上面的刺，将它作为武器防身。再怎么不济，这也比她之前用的木棍的攻击力要强一些。

　　石斧在树干周围砸出了近一厘米深的凹槽，树干上根本没有地方可以下手。叶桑找了一块横在树干中间，借力压在树干上。树干被压弯后突然往侧面弹去，叶桑想收手也来不及了。“嘶！”中指和无名指上瞬间被戳出两个伤口，中指第二个指节上的伤口更严重，鲜血不停往外冒出。

　　叶桑一瞬间只感到了懊恼，太不小心了。她挤掉一部分血液，按了按伤口，里面没有异物感。也幸亏这树的刺韧性够好，不然要是断在肉里，叶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等到手指止血后，叶桑不敢尝试刚才的办法，而是继续用石斧砍缺口，最后借助另一块木头压断了树干。

　　借着柴火压住树干，叶桑一顿猛砸，截取了六七十厘米的树干。拔下旁边的一丛野草，绕在树干一端将它拖回了庇护所。叶桑坐在石头边，用石斧慢慢砸去树干一端的尖刺。约莫一拃长的树干被砸去尖刺，叶桑小心翼翼的握了一下，虽然还无法直接用力，但好歹是可以抓住了。接下来再用石斧砸一下，应该就能当做简易的握把了。手酸了就停下休息片刻，揉捏一下手掌和手臂，放松肌肉，然后再继续。偶尔站起身来转几圈，然后坐下继续。

　　折腾了好久，叶桑感觉到有些累了，靠在石壁上休息。片刻后，她眯上了眼睛，抵挡不住疲倦沉沉睡去，手边还摆放着刚成形的简易狼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