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器之主》一个人失忆

4、DAY2 （修）

　　太阳从山头后渐渐升起，为这片山林带来光明和温暖。阳光洒在靠坐在灌木边的叶桑身上，她皱起眉头，似乎被搅乱了美梦。一缕阳光扫过她的眉眼，叶桑身体一抖，失去平衡向地上栽去。情急时刻她一手撑地，重新找回平衡，她的脸才避免了和大地的亲密接触。平复心情后，叶桑看着脚边还未完成的篮子，嘴角一抹苦笑。她冠军舞会啊，而且还是和崇拜已久的巨头！她的美梦就这么被打破了，而眼前的噩梦才刚开始。

　　叶桑站起身来原地做了一套热身动作，驱散了体内的凉意，顺便也活动了下关节。由于持续的运动和长时间未摄入水分，她的嘴唇已经出现了大量干皮，叶桑只能忍住不去舔舐。眼下的最重要的是把篮子做好，然后尽快找到水源。为了加快速度，叶桑在编篮子的时候，直接解开了绳结，在编制的过程中控制手的力度来维持篮体的形状。篮体高度将近有十五公分后，开始加大手的力度，缩小篮口。

　　篮高一拃就差不多了，然后在两侧找出平衡的四根经线，剩余三根截成合适长度后编到篮体上固定。剩余的四根藤蔓调整好长度，作为藤篮的提手。两指捏住提手中点靠左一掌的位置，选取左端的一根藤蔓，在提手中点靠右一掌处对折，而后从外侧向下绕过绑住其余藤蔓。过程中保持藤蔓的整齐和紧密，直到藤蔓最右端对折点，留下一个藤蔓粗细的空隙。藤蔓穿过空隙，拉紧藤蔓的另一端。然后再分别将四根藤蔓绕在提手的四根藤蔓上后，插在桶身内侧固定。最后将多余的藤蔓折断，一个篮子就做好了！

　　叶桑提起篮子仔细端详了一番，算了，自己的孩子，丑就丑点吧。火绒、石斧、小石头、松脂……默默地把收集好的东西全部塞进篮子里，叶桑看看昨天用过的钻火板和钻火棒，还是决定把他们也带走。把钻火棒放在两爿钻火板中间，用藤蔓两头分别绑住钻火板的两端。检查过牢固性后，斜背在身后，也不会影响她的行进速度。

　　“咕~”好饿啊，叶桑停下脚步，咽了口几乎没有的口水，目光落在捕到的松鼠上。她没有处理过这松鼠，经过一晚上的时间，也不知道这松鼠还能不能吃。可是，真的好饿啊！如果能吃上一口烤松鼠肉多好！

　　“咦？是树莓吗？”叶桑惊喜地看着不远处的一丛灌木，上面长满了她小指尖大小的果子。现在似乎还没有到果实成熟的季节，大部分果子都还是青白色的，只有一小部分带这些红色。叶桑摘下一颗白里透红的果子，如果它再大点再红些，不就是她喜欢吃的树莓吗？随着牙齿咬下，一股酸爽的果汁爆出，口水急速分泌。叶桑酸的一打哆嗦，这是她从昨天开始吃的第一口食物，虽然味道和分量都很一般，但也足够让她忐忑的心稍微镇定一些了。

　　不确定这树莓是否有毒，叶桑并没有继续吃，而是挑着稍微有些红色的果子摘。没过一会儿，她就摘了一小捧果实。吃完刚才那颗树莓已经过去一会儿了，目前她也没有发现身上又任何的不适。实在是抵挡不住，叶桑又往嘴里扔了四五颗树莓。叶桑找了几片“大粽叶”把树莓包好，把松鼠从篮子中拿出来后把树莓装了进去。

　　叶桑没有休息太久就继续赶路了，虽然树莓能缓解她的口渴，但是再找不到水源，她就需要冒险找一些多汁的植物吃了。尽管不会轻易冒险去吃松鼠，但叶桑还是将它背在身后带走了。随着她步伐的移动，松鼠的尸体不停地拍打她的后腰。目前这点重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背上的触感让她有些别扭。

　　“咦？”叶桑突然驻足，眼前明显的小径让她眼前一亮。“有没有人？！”叶桑大喊一声，“有人吗？”等了十几秒，叶桑再次开口，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回音。冷静下来后，叶桑暂时放弃了呼救，双手抓紧木棍上前查看。

　　小径两侧的草有很明显的折断的痕迹，叶桑仔细检查了几根草叶，大部分断口都已经干瘪，部分已经开始枯黄。这会是兽道吗？叶桑无法确定，但是不管怎么样，沿着小径走下去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了。这小径上偶尔有树干挡路，但比起之前，已经是好走很多。叶桑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径走去，稍有什么声响，她就停下环顾四周。

　　长时间的集中精神，叶桑能感觉到体力下降地更快了。她驻足休息，耳边似乎听到了水流声。还没来得及开心，余光瞄到一坨灰白的东西。叶桑屏住呼吸靠近，轻轻用木棍扒开上面的落叶。三大坨灰白的粪便，表面看来已经干了，叶桑用棍子戳了几下就碎了。

　　会是人吗？人的粪便风干后会是这样的颜色吗？而且正常情况下，人不会直接在路上方便吧？叶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现在水才是最重要的。万一运气真这么差，碰上这便便的主人，那她也只有奋力一搏了。

　　越靠近溪边，树木越稀疏，脚下也越来越多的石块。之前苦苦寻找的石头，这里遍地都是。有些形状厚度都特别适合当做石斧，就是不知道硬度怎么样。终于能喝水啦！叶桑加快速度走到小溪边，正想蹲下喝水，猛地又站了起来。不要轻易蹲在小溪旁喝水！她转身握紧木棍，茂密的森林正是野兽隐匿的绝佳地形。叶桑慢慢放下藤篮，小心翼翼地蹚入小溪。“嘶！”溪水比她预想的要凉快，叶桑面对岸边俯下身掬起一捧水，清冽的溪水顺着口腔流入喉咙，滋润着流过的每一处。

　　叶桑慢慢喝了几口水，让饥饿干渴已久的身体先适应一会儿，然后沿着岸边走了一个来回。岸边泥地踩着痒痒的，仔细看还能看到不少沙子。叶桑没有发现任何大型动物的脚印，树林里看到的粪便似乎只是一个巧合。凉爽的溪水让她的思绪都清晰了不少，同时也在提醒着眼下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条小溪从山谷中穿过，她来的方向地势比较平坦，另一边的山势十分险峻。眼前稍近山坡坡度的几乎都在六七十度以上，小溪下游更是几乎垂直的岩壁。接下来，她只能顺着这条小溪往下游前进，希望能找到出路。不过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生火。

　　在附近的树林中收集了粗细不同的柴火，像前一天一般做好准备工作，然后开始旋转钻火棒。之前的火洞已经变得光滑，为了增大摩擦，她在地上抿了些泥粉。旋转，旋转……慢慢地，叶桑找到了一个节奏。就像是儿时无数次练习挥拍一样，叶桑忘记了累、疼痛，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手心，不停旋转的钻火棒积聚着能量。一缕轻烟飘出，按捺住心底的喜悦，叶桑保持着树枝转动的节奏。

　　忍耐、坚持，就像是过去无数次的训练一般。终于，一丝火星闪过。坚持终于要赢来胜利，叶桑小心翼翼地把带着火星炭末转移到地衣中间，轻轻呼气，生怕不小心就把这点火星吹灭了。以往看视频的时候看到弹幕说拜火，此刻亲自体会后，叶桑不得不感慨这个词的贴切。“咳咳咳！咳！”面对这脆弱又珍贵的火星，叶桑连咳嗽都不由放轻了。轻轻地把燃着火苗的地衣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柴堆下，细心呵护这来之不易的火。火越燃越旺，驱散了叶桑心底的一丝恐慌。

　　叶桑带着松鼠和一把石刀走到下游，她要先看看肉的情况。或许是收到母亲的影响，叶桑平时会尝试各类肉类食物，但是她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处理活物，更别说亲手处理。她看过不少给动物剥皮的视频，但是那些血淋淋的画面远没有亲眼所见那么震撼。叶桑颤抖着割破了松鼠颈部的毛皮，这一点点工作就几乎耗尽了她的忍耐力，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恶心干呕了。用一块更大的石刀砸断松鼠的头部，叶桑一咬牙，伸手把内脏全部扯了出来。随手把内脏甩在一遍，叶桑忍不住跑到溪边呕吐起来。黄绿色的胆汁随着口水滴入溪水，夹着着的还有泪水，瞬间就被冲走。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我身上？就因为我喜欢看那些求生视频吗？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真的亲身体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好好从事我热爱的网球运动啊！

　　“啊！！！”叶桑大喊一声，这一次回应她的是自己的回声。

　　发泄过后，叶桑的心情平复了一些，眼下的松鼠似乎也没有那么恶心了。干净的松鼠肉只有一股淡淡的骚味，并没有发臭的迹象。叶桑留下松鼠的躯干和肝脏，其余部分都扔到溪中被冲走了。

　　回到营火旁边，叶桑加了几根粗一些的树干进去，好不容易生来的火，要是熄灭了就悲剧了。如果有火柴就好了，点火棒也好啊！叶桑叹了口气，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片大山，如果连续赶路的话，做一个火折子还是很有必要的。叶桑找了两根干净一些的树枝，大概小指粗细，把松鼠穿在树枝上。树枝另一端插入营火旁边的地里，调整好角度让火焰边缘烤着松鼠。

　　烤松鼠的同时，叶桑在附近搜罗了很多藤蔓，趁着白天，她准备做一个鱼笼。按照目前的速度，想要走出这片山，没有个一周肯定是办不到的。那这样，她就需要充足的食物支持。这并不是游戏，失败了可以重新读档，做任何决定前，她都需要慎重考虑。

　　鱼笼的编制方法比篮子要简单，在地上插上无根长度一致的树枝，形状就像一把倒置的伞骨，然后用藤蔓绕着树枝上下交叉编织。有了编织篮子的经验，叶桑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把外笼编织好了。把外笼从地上拔出来，用另一根树枝将顶端封严。做好的外笼大概一臂长，笼口跟之前做的篮子差不多大。

　　再按照同样的方法，做一个角度更大的内笼。内笼顶端的树枝保留，藤蔓头绕在树枝上扎牢固定。将内笼放在外笼里面，用藤蔓在笼口处扎紧，这样鱼笼就做好了。这个大小可能捕不了太大的鱼，但这也是叶桑目前在有限的时间内能做的最好的了。将松鼠的肝脏放在鱼笼里，用一根粗长的藤蔓绑住鱼笼。鱼笼被投放在小溪里，藤蔓另一端绑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防止鱼笼被冲走。

　　做好鱼笼的同时，松鼠肉也已经烤熟了。定时的翻面烤制，为肉的表面镀上一层金黄色的油膜。尽管没有任何调味处理，但对于两天一夜没有进食的人来说，这无疑是顿美味的大餐了。叶桑扯下一只腿，三两口下去，上面的肉就已经被啃完了。叶桑咽咽口水，把骨头放在了火堆旁边，松鼠肉也继续烤制。万一肉不新鲜了，多烤一下应该会好点吧，叶桑在心里安慰自己。

　　树林里可能会有某种大型动物，叶桑就不敢再在树林里搭建简易庇护所，晚上只能背靠这条小溪坐一晚上了。叶桑把烤过的腿骨塞进嘴里，伴随着咀嚼的嘎嘣声，她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骨头渣。黑暗慢慢将她淹没，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和那微弱又□□的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