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别跑》湿砚

5、比武招亲

　　心里的酸意越聚越多，差一点就要溢出我的胸膛。
　　我魂不守舍上了街，再热闹，也提不起我的兴趣，卓一菱啊卓一菱，你要忘掉烦恼，忘掉忧愁，重新开心起来。
　　我拍拍脸，作出开心的模样，走向了蜜饯铺。
　　“老板，有没有吃了就能开心的？”
　　“有有有，你瞧这桃脯，色泽粉嫩，信平的姑娘家都喜欢，滋味那是酸甜可口，信平的大户人家月月都进，还有这情人梅……”
　　“情人梅！我就要这情人梅，全部给我打包！”
　　我要咬碎这些情人，让这些情人粉身碎骨，哼。
　　“好嘞~谢谢姑娘，承惠五十文。”
　　我突然想起，我身上没钱啊。
　　只好假意先摸了遍藏钱之处，再作出一副为难至极的样子。
　　我摸了半天，正要开口，斜空伸出一只手，付了钱。
　　我一扭头，看见是布兖，心里先是高兴，继而愤懑，这么晚出现，不就是等我出糗。
　　我转身就走，今日心情不好，不想理这人。
　　“菱儿，你去哪？”
　　“不告诉你，你别跟着我，找你的弦月小姐去。”
　　布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笑得越来越畅快。
　　我用力推他，也没能推动半分。
　　“菱儿，你不做我们布家老板娘，我布兖就成孤家寡人了。”
　　“嗯？弦月小姐不稀罕你吗？”
　　“菱儿，等你做了布家老板娘，我再告诉你。”
　　“哼，我一点也不好奇。”说是这么说，心里早已不气了，我偷偷环住他的腰身，他应该不知道吧。
　　“情人梅还吃不吃？”
　　“吃啊。”
　　我抬头看向布兖，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个双眼发亮的姑娘。
　　我要吃尽这些情人梅，愿世间的情人都如此酸甜好滋味。
　　布兖牵着我，我一路边走边吃，感觉从未有今天这般开心。
　　“布兖，你爹娘好相处吗？”
　　“他们十二年前，就去世了。”
　　“啊，对不起。不过我爹娘可好相处了，我爹娘定会待你如亲生儿子般。”
　　布兖没有说话，我想，他应该想他爹娘了吧。
　　为了不让他这么难过，我故意道：“布兖，做了布家老板娘，你能天天煮粥给我喝吗？”
　　布兖擦了擦我嘴边的白霜，柔声道：“你想吃什么，我便给你做什么。”末了顿了顿，又急切地补充了一句，“布家钱财，随你花。”
　　“布兖……”
　　“有没有很感动？今生非我不嫁？”
　　我摇摇头，惋惜道：“布家很快会破产的……”
　　布兖笑得弯了腰。
　　布兖觉得既然我们情投意合，是时候上门提亲了，还特意解释了一番上次去见成姑娘是为的退亲。
　　这成姑娘心也大，居然也答应，不过，我很欣赏。
　　布兖租了马车，任由我指路。
　　我准备带他回白莲教，没办法，我爹娘双双归隐，我娘狡猾的很，也只有我外公能有办法找回他们。
　　一路游山玩水，白莲教的位置隐秘又偏僻，我外公崇尚自由自在，不屑于世间诸多规矩，使得白莲教以六大喜好为派别，文武艺器财毒，各有能者，只为钻研六大喜好。
　　虽不与世间争夺，但也算是自立为王，令朝廷江湖所不容。
　　传言白莲教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是江湖与朝廷除之而后快的□□。
　　我爷爷的子孙众多，不差我一个，丐帮定不会由我继承。
　　可我外公现如今就我一个小辈，我有点怕，要是布兖知晓我是白莲教教主的唯一继承人，会不会后悔。
　　离白莲教越来越近，我的内心也越来越慌。
　　我唆使布兖先在离白莲教不到一日车程的客栈待个两天，准备找时机与他谈谈。
　　一日，趁着天朗气清，我决定，勇敢说出我的苦恼。
　　“那个，布兖。”
　　“嗯？”
　　好吧，我觉得我还是有点怯懦，但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想……告诉你件事。”
　　“说吧，我听着呢。”
　　“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你从未告诉我，我又怎会知道？”
　　“我爷爷啊，是丐帮帮主……”
　　说完，我细细分析他的表情，他眉眼在笑，仿佛很享受我的坦白。
　　“难怪菱儿爱财，要是能与丐帮结亲，我们布家的生意，定会更广。”
　　看来，布兖对我所说的，无论是什么，他都会附和。
　　既是这样，我也就放心告知。
　　“我外公是白莲教教主，我呢，也会是未来的白莲教教主。”
　　我才说完，就看见布兖脸色一白。
　　糟了，他一定听说过白莲教的那些传言了。
　　布兖起身，忧心忡忡回了房。
　　等他想清楚，也许就能雨过天晴了。
　　我左等右等，等了足足一天，也没见布兖的身影，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心急如焚，推开他的房门，屋里冷冰冰的死气，他定然离开了很久。
　　连封信也没有。
　　胆小鬼。
　　你不跟我去，我自己回去。
　　我气冲冲回了白莲教，见到外公也高兴不起来。
　　外公也佯装生气道：“是哪个惹了我的宝贝，说出来，外公替你收拾他！”
　　“哎呀外公，”我揉了揉外公布满褶子的脸，无精打采道，“你就别添乱了。”
　　“你不说，外公怎么帮你啊？”
　　“可是我不想说嘛。”
　　“你不想说，那就跟文伯誊书去，你文伯近日得了几本孤本，正找人誊写，好让财伯卖出去贴补教里，你这手鸡爪的字，正是你文伯最满意的。”
　　没错，我这手鸡爪的字，不是一般人，真心不好辨认，正好给孤本添上些神秘的色彩，卖的价钱更高。
　　可惜我最怕的就是写字，不然，至今这手鸡爪的字也不至于还是鸡爪。
　　“外公啊，我决定还是跟你说说，前些日子，我差点就给你找来一个孙女婿，结果，人家一听我是白莲教的，就跑了。”
　　“你从外头找人，自然不靠谱，你要是想嫁了，我们白莲教多的是有才有钱的好男儿，何以找外人。”
　　“外公~人家难得喜欢嘛，谁让咱们白莲教在外名声被江湖那些人给败坏了，不然，也不至于老躲在深山老林里，跟个流寇似的。”
　　外公拍拍我的脸，乐道：“我家宝贝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那人要是真喜欢你，必然能被你外公给逼出来。”
　　事隔两日，外公神神秘秘让我穿的花枝招展，领着我出了白莲教，去了附近人最多的地方。
　　目的地是个大擂台，四周喜庆地挂满了红布。
　　高高挂着四个大字“比武招亲。”
　　谁家比武招亲，我白莲教居然也能受邀请，这家主人也是有魄力。
　　台上有人一击铜锣，待引起所有人注意，便开始朗声发言：“诸位乡亲父老，我们白莲教今日比武招亲，我家小姐年方二八，胜者得十亩良田，黄金千两，上好的别院两座……”
　　我凑到外公耳边，小声问道：“外公，你这是给我比武招亲呐？”
　　“对啊，你外公我把消息放了方圆十里，那小子绝对能知道。他不来，你就换个人吧。”
　　“白莲教哪有黄金千两，哪有别院？”
　　“咳，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增添增添气氛嘛。”
　　“若是……他不来怎么办啊外公？”
　　“他不来，我们就打到他来为止，所以你盯紧些，要是他来了，你告诉外公，外公叫人给他放水。”
　　“那倒不用放水，以他的实力，我相信，他要来，肯定能赢！”不过得此外公，我卓一菱真是人生无憾。
　　白莲教声名在外，就没人来打擂，江湖和朝廷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人来捣乱，我们的擂台算是顺利，也算是搁浅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多月，外公找的全是武派的弟子，轮流装模作样从早笔划到晚，说是不能落了颜面。
　　我百无聊赖，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外公，我尿急，去个茅房先。”
　　“宝贝，来了个新人，你要不要看看？”
　　“哪呢？”我顺着外公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一个憔悴无比的美男子。
　　他摇摇晃晃走上了擂台，看了我许久，冲着外公拱手道：“在下不是来打擂的。”
　　外公看我的表情，大概知晓此人没错了，他凑到我跟前，小声道：“这要求有点过分了啊，要走后门不是这么走的。”
　　我一乐，他来了就好，其他的我不在乎。
　　布兖再次拱了拱手，“在下布兖，祖籍京淮，以瓷器古玩为生。先父布依，先母……浣河梁素，十二年前……”
　　外公腾地站起，拽着我的手腕，不发一语带着我飞离了此处，我急急回头，见擂台的白莲教教众们，也迅速撤离，布兖抬头看着我，并没有追来的意思。
　　我蒙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待回到教内，外公面色沉重，极为惋惜道：“宝贝啊，你忘了这小子吧。”
　　“外公，你这话说的奇怪，他不过才说了几句话，我明明听懂了，但为什么又好像没听懂？”
　　外公叹了口气，给我讲起来十二年前我从未接触过的故事。
　　我原还有个舅舅，早前在浣河，对布兖的母亲梁素一见钟情，梁素是县官的千金，自然不能嫁与□□，梁素被指给富商布依，我舅舅回教，一心练功，无意间听闻梁素产下一子，一时急火攻心，走火入魔，外公只好将他囚禁，哪知十二年前，舅舅功力大增，逃出暗室，直奔布家，杀光了布家，而后不知所踪，如今看来，唯有布兖侥幸逃脱。
　　难怪布兖世家经商，十二年前却差点饿死在街头，原来，这便是因。
　　我父母明里是归隐，实则一直在找寻我舅舅的下落。
　　听完这些，我也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布兖，白莲教的传言众多，可唯有布家的血海深仇，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外公，你为什么不骗骗我，至少，我不会像现在这般无助。”
　　“宝贝啊，逃避不是办法，你们若是真的有缘，就算是世仇也拦不住你们。”
　　“那你干嘛带我走？”
　　“现在心里有结的是布家小子，能不能打破，就得看他了。”
　　这话实在，但不是特别中听。
　　我只能认下，日日搬了小板凳在教门口等着，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布兖。
　　会不会布兖不认识白莲教的路呢？我出去了几次，一条街一条街地找，也没个人影。
　　等来等去，布兖没等到，等回了我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