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别跑》湿砚

4、布家老板娘

　　一路上铺满了桃红色的梅花瓣，每到拐弯处便有人指路，我捂着脸，自楼下人群让开的一条道走过，穿过花灯挂满的路，弯弯绕绕，直到背后的喧嚣不再，路的尽头，是挂满花灯和红绸的凉亭，亭内站着一身白衣的布兖，他面对着我，笑着向我伸手。
　　我搓了搓手，这天气怪冷的，约在凉亭真是，长脑子了么？
　　“布兖，你这是？”
　　“你不是想见见我要找的人吗？”
　　我点点头，绕过他，找了一圈，发现了一块红布遮着的一人高的东西，那东西看着扁扁的应该不是。
　　我正要离开，布兖忽然抓着我的手，暖意从手背，融进了我的血液，暖和了我的心房。
　　我们一起拉开了面前的红布，入眼的是清晰通透的铜镜，铜镜里，是两个相依的男女，男的满脸笑意，女的无辜又茫然。
　　“这不是……我？”
　　“我帮你回忆回忆好吗？”布兖圈着我，背对着风口，柔声道，“十二年前，有一个小男孩，长的眉清目秀，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有一日，饿得要晕倒在街上，有个懒汉，给了他一个馒头，居然说要他当童养媳，有个特别凶的小孩，一脚踢开那人的脸，还踩烂了他手里的馒头，那人怕了你，那小男孩却饿的哭了，那个凶小孩为了安抚小男孩，答应赔给他十个金馒头……”
　　“这剧情有点耳熟啊。”我突然有点点印象了，“一哥就是我！”
　　布兖一喜，头枕在了我的肩上。
　　彼时我还年幼，不知天高地厚，皮的跟个猴子似得，天天带着两个小跟班在京淮游荡，自称要做京淮的一哥，调皮捣蛋的事不少，打抱不平的事也不少，那日见一个长的极其猥琐的男人，在调戏一个长得极美的小孩，我一脚就上去了，后来，这小屁孩也跟了我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失踪了，留下来一块玉佩，就我老显摆的那块。
　　爷爷本想约束我，我娘不答应了，她觉得女肖母，偷偷抱着我回了外公的白莲教，决意来个离家出走，我仿佛是奉旨调皮，再没人管得住我，直到拔光了白莲教种了十年的圣物，外公还没说什么，我娘打了我几十个屁股掌，打的我大病一场。
　　醒来的时候，我外公正坐在我床边抹泪，还一边叨叨，那时我听不大清，以为外公念叨的“菱子，宝贝菱子之类的”，感动的我收敛了不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外公心疼的是白莲教的圣物，千年灵芝，不过，我也想得开，外公种它的时间比养我的时间长，更心疼灵芝，也能理解。
　　待我病好后，我娘将我送回了丐帮，我爷爷见我颇有收敛的成效，把我送到信平的三叔公这继续管教了。
　　说回正题，原来那小屁孩就是布兖，从小就长得祸国殃民，怪道现在也不差。
　　“菱儿，我有件事，想麻烦你，酬劳丰富，月进斗金。”
　　“什么什么？”钱什么的，我最感兴趣了！
　　“布家老板娘。”
　　我听见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菱儿？”
　　我猛地挣脱了他的怀抱，头也不回地冲出凉亭，大概我是病了，浑身轻飘飘，像踩在棉花上。
　　回到客栈，我便睡下，今日过的像个梦，太不真实，早点醒来吧。
　　第二日，也不知睡到了几时，浑身软绵绵的，我抬了抬眼皮，见布兖一脸担忧地坐在我床前，道：“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一出声，喉咙里像被刀割般疼痛。
　　布兖起身倒水，将我扶起吗，一点点喂下。
　　“你昨日受了风寒，也不告诉我，早晨我见你许久不起，这才进来的。”
　　我难受的紧，连喝水也成了折磨，脑袋里一阵阵眩晕，我也听不进他说的话。
　　“你吃了药再好好休息。”
　　我艰难地点点头，就着他的手喝光了药，便要倒下。
　　现在我只想再睡过去。
　　布兖扶我躺下，轻轻摸着我的额头。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用我破锣的嗓音道：“布兖，我想喝粥。”
　　“好，我去煮。”
　　我沉沉睡去，是被粥香给唤醒的。
　　醒来一身汗，眩晕也好了大半，这下有力气下床了。
　　布兖端着粥，一边吹，一边喂，细心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我娘。
　　我一低头，瞧见他手腕有一块红彤彤的印记。
　　“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就烫了一下。”
　　“这粥，是你煮的？”
　　“是呀，味道如何？”
　　“有点咸。”
　　“傻瓜，别哭了。”
　　我笑着看着他，要是以后每次生病都能得到这般照顾，也挺好。
　　昨夜的事，他再也没提过，我也当没发生过，能这般自然地相处，就很好。
　　我打算回信平，布兖说要同我一起，路上有个照应，我身上没钱，自然开心。
　　半是游玩，半是赶路，到了信平，他说要带我去见个人。
　　正好无事，见见就见见。
　　到了约见的茶楼，才发现他要见的是个女人。
　　那女子婀娜多姿，大家闺秀的模样，引得我心里有些嫉妒。
　　“菱儿，这是成家的大小姐，弦月小姐，弦月，这位是卓一菱。”
　　我不满，很不满，为什么她成弦月是小姐，我卓一菱只一个名字，我卓一菱是未来的白莲教教主，还有丐帮帮主，哪个名头，不比她的霸气，哼！
　　“卓姑娘好。”
　　嫉妒归嫉妒，礼还是要回的，“弦月小姐好。”
　　成弦月微微一笑，一双美目看向布兖，“兖哥哥，今日相邀，可是为了我们的亲事？”
　　我怎么忘了这茬，布兖是要和成家结亲的，我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
　　我重重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出了茶楼，我回头看了一眼，布兖并没有跟出来。
　　也许是我走的太快了，给他十下的时间。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他还是没有出来，我是不是算的太快了，我再慢一点。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哼，布兖你这个大骗子！什么布家老板娘，本姑娘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