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自杀’手册[综主刀剑]》烟花半醒

49、第 49 章

　　四月一日静静地看着前方瘫坐在椅子上的太宰治。

　　夜里的冷风摇动着昏黄的灯光，仿佛非要把这片将暗不暗的空间吹出点褶子来不可。

　　“侑子小姐之前有给你留下了一样东西。”门轴滑动的声音骤然响起，四月一日并未回头，仿佛一早便知晓了似的接过全露递过来的红鞘刀剑。

　　太宰治把后脑勺靠在椅背上，仰着头也并未看他。

　　“加州清光……吗。”

　　“对，加州清光。”四月一日忽略了太宰治肯定的语气，只当作是疑问句回复起来。

　　“啊呀，总觉得之后的我要付出什么不太好的代价呢。”太宰治将头摆正，似乎毫无兴致地闷声感慨了一句。

　　“我说你……”

　　“嗯？”

　　“我记得……这是我的屋子吧。”

　　“啊咧？”太宰治一脸无辜地端坐在本属于四月一日的椅子上，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就因为是屋子的主人，才更应该多站站嘛。像四月一日这样的宅男还是要多多运动才有利于身心健康——”

　　“……”四月一日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直接拉过多露刚刚搬来的椅子，正对向太宰治坐了下来。他身上并不算合身的和服旖旎地铺洒在地，光滑的缎面反射出莹莹的光。

　　看得出它是一直在被认真保养着的。

　　四月一日抱着加州清光看向前方，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说起之前的事情——既然你猜到实情的时间比事件发生要早，那你为什么不去救她呢？”

　　“我为什么要救呢？”太宰治视线低垂，语气平淡如水，却又在这安静的水中塞入了一团并不显眼的火焰，“爱惜自己生命的，就失丧生命；恨恶自己生命的，就要保守生命到永生。”

　　“但说到底，人活着确实是存在着什么价值的吗？”

　　四月一日微怔，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那些第三方的克隆人……到底在追求些什么呢。”太宰治有些迷茫地抬眼，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下竟显出一份孩童般的天真与冷酷。

　　“革命是必然会流血的。它不仅要活人的血去沃灌，也需要死人的血来成长。”

　　“流血招致流血，憎恶助长憎恶。终有一天，一切都会饱和。”

　　“他们在饱和的最后会得到什么呢——一只吃饱喝足的吸血虫，终于因为贪婪而死去，留下了满地的鲜血流回那些活着的人身边。”

　　“不……或许并不全是这样。”太宰治突然自我否定起来。

　　“或许在猛烈的革命中，那些人便能用不同的罪恶勉强洗去自身曾经的罪恶。这样腐烂而虚幻的世界，就像一颗坏掉了的苹果一样，不是杀虫除草就能恢复曾经的鲜亮的。”

　　四月一日安静地聆听着太宰治漫无目的地碎碎念，并未在其间提出任何质疑或否定。

　　“所以……活着的意义，其实是为了赎罪吗？”

　　冷风顺着门缝挤进了空旷的屋子，正拥上四月一日有些单薄的脊背。

　　空气静止了下来。

　　四月一日站起身，凳子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他上前几步，将加州清光轻轻地放在了太宰治的腿上。

　　“我知道你有点赶时间。”四月一日低下头，“或许我该提醒你——你左腿的裤脚就快要被湿透了。”

　　太宰治并未顺着他的话语低下头，“我知道。”

　　“那就简单包扎一下，准备去支付你上一次愿望的代价。”

　　太宰治歪了歪头。

　　“嗯……代价大概就是，哄一个女孩让她别哭了吧，反正一直哭也挺不好的。”四月一日有些心虚地避开太宰治投射过来的视线，“你把刀拿着，说不定能用得上。”

　　……为什么哄一个女孩不哭需要用到刀，拔刀以后架在她脖子上要她立刻憋回去吗？

　　还是说女孩正身处在什么危险的世界？

　　太宰治拿起膝上有些保养不当而显得格外陈旧的刀剑，面无表情地拔刀出鞘。银白色的剑身映照出他一片空茫的鸢色左眼。

　　他不算会用打刀，就算是给了他一把国宝级别的刀剑，在他遇上战斗时也不会派上什么用场。——所以这个派上用场就绝不是用于对敌。

　　刀剑的本体啊，记得似乎是可以召唤出付丧神来着？

　　女孩？

　　……哦豁，侑子小姐真是喜欢送佛送到西。还真是对即将支付的代价愈发惶恐了。

　　提着加州清光跟随四月一日走出部屋，繁复的魔法阵已然被安置在巨大的庭院中央。耳畔突然传来的细微风声使得太宰治微偏过头，正看见一只白色的不明生物正在努力地以四月一日为踏板朝他的身上跳。

　　“啊，这是摩可拿。顺便说一句，摩可拿的数量单位就是摩可拿哦。一定要数的话就是一摩可拿，二摩可拿，三摩可拿这样。”伸手让摩可拿从他的肩膀上跌入怀中，四月一日用双手捧着将它递了出去。

　　“摩可拿！”白色摩可拿开心地立起了头上的两只大大的……耳朵？

　　“带上它的话，你很轻易地就可以在世界间切换了——”四月一日端起神色，带着眼镜的清秀脸庞染上了一丝严肃之意，“不过切记，你千万不能频繁地切换世界。”

　　魔法阵的金色光芒从勾勒的边线处骤然爆发，照亮了整座暗沉的庭院。太宰治接过这只神似兔子的神奇生物，步伐稳定地走到了法阵的中央。

　　“我知道我不能频繁的切换世界，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太宰治低下头，在耀眼金色光芒的衬托下，被濡湿的黑色裤脚处正在不断滴落的鲜红色液体格外瞩目。

　　染得脚下土地的黑色都更为深沉了一些。

　　大风骤起。太宰治远远地望向对面那个身着和服的身影，透过在眼前乱飞的碎发，他也只来得及看清四月一日几个支离破碎的口型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他也不用知道四月一日想说什么。他又不是猜不出来——

　　大抵不过是在好心劝告他——对于他而言，频繁地切换世界是会损伤……生命之类的吧。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怀里摩可拿的大耳朵，浑不在意地抬起头，然后转过头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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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赶完了生死时速啊哈哈哈哈哈哈/开心
这个是过（扯）渡（淡）章啦，不过提到的那个代价女孩（女孩一直在哭唧唧好惨啊）还蛮重要的/
要考试了我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