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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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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田正臣总觉得今晨上学途中的友人心不在焉。
他偏过头打量了一下就算是和园原杏里——这个他暗中倾慕的女孩子走在一起也格外沉默寡言的龙之峰帝人，在突如其来的若有所思中一下子就被身旁的两人落后了几步。
“正臣，怎么了吗？”龙之峰帝人立刻便察觉到了纪田正臣的动作，停下脚步转头望了过去。
……果然不太正常。纪田正臣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状若无意地瞥向了友人手中突然闪烁了一下的手机。
“没什么啦。说起来刚刚街道那边走过去一个超漂亮的女孩子哟～帝人没看到真的是太——可惜了。”
“诶……是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惜。”龙之峰感受不到丝毫遗憾地随口附和了一句，余光中瞥见被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微微亮起，便立刻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今天的小帝人似乎过于关注手机一些了吧。纪田正臣快走几步追到帝人的身边，努力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想要去偷看身侧手机屏幕的双眼。
唔，真的好想知道他在关注些什么啊。
——不过如果纪田正臣知道龙之峰帝人此刻正在和谁联系，那他估计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手机对面连通着的，正是那位池袋·热爱人类·沉迷搞事·情报贩子，折原临也。此刻，他正通过手机邮件兴致勃勃地远程教学着龙之峰该如何通过某些手段试探太宰治是否是之前凶杀事件的关系人。
这位搅混水的企图简直就是昭然若揭。若非此刻接受讯息的是龙之峰帝人而是纪田正臣，那他写下的这些兴致使然的文字连被看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立刻送去删除销毁。
但奈何他联系的是龙之峰帝人，一个对非日常有着异常执着地渴望的‘普通’少年。
然而这个普通真的是见仁见智。
和折原临也聊过几句，龙之峰手速飞快地按了几下键盘，格外熟练地翻出了下一页上挂在首位的消息。他反复地打开退出，翻来覆去确认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妥协了似的叹了口气。
消息是身为dollars网站副管理员的九十九屋真一发过来的，短信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帖子确认是从狩泽绘里华的账号发送出去的。’
帖子当然指的是那条详细披露凶杀事件的消息。
其实如果这则讯息稍微再晚出来那么半个小时，龙之峰帝人都不会愿意去怀疑一个萍水相逢、还因为他的原因被迫女装的陌生人。但好巧不巧的，这则讯息的发出时间比尸检后得出的死亡时间整整早了接近半个小时。
而那个时间段，狩泽小姐的手机确确实实就在太宰先生的手中。
半个小时啊。龙之峰帝人死死地抓住了手机，手背因为过度发力而青筋突起。
无论发帖子的人是合理猜测还是知晓内情，半个小时的时间在日本这个小小的国度里，是绝对赶得上去拦下一位失足疯狂的父亲的。无论那个人是报警，还是采取一些其他的什么行动。
但龙之峰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失偏颇。在消息发布后的半个小时里，所有见到这则消息的人都没有任何考证的意思。他们只是把这个帖子当做一个极富恶趣味的恶作剧，满心期待着事件的主人公突然出现与这位故弄玄虚的匿名人士呛个几轮。
就连警视厅都未能免俗。
这可是池袋啊。哪里会发生像帖子上面说的那样的可怕事件。最多也就是些都市异闻啦。
正如没有人会期待着事件朝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即使人们知道这不是发布消息者一个人的错。但他们还是会忍不住埋怨，甚至为此推脱开解，以期证明自己的正义与无辜。
可这就是我喜欢的人类啊——折原临也扯出一个过分夸张的笑容，低下头去看玻璃窗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那么龙之峰帝人君，你会如何选择呢？
但是他所期待的场景并不会应邀上演。因为龙之峰帝人完全没法对此事做出选择。
此刻的太宰治已经在某种意义上，薛定谔式地脱离了这个由各式独色帮支撑起来的世界。
就在昨天夜里，他被另一位可怜的父亲‘召唤’到了他无法进入的愿望庭院里。
循着屋檐下的灯光向内行去。这次的太宰治并没有享受到双子引路的待遇，身为‘犯罪嫌疑人’的他只能自食其力寻找入口。
虽然完全没什么难度就是了。反正无论有没有人引路，他都要是靠着双脚行走——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八抬大轿把他送进去的。
所以在太宰治走进部屋之前，他的内心深处是毫无波动的。
直到他看见那件熟悉的和服，与宽大椅子上斜倚着的熟悉人影。
人和衣物他曾经都是见过的，但在他的印象里他们在之前似乎并不属于一个个体——
这还真是……意料之外却又早已了然的事实。
“侑子小姐已经过世了吗？”太宰治旁若无人地上前几步，低垂着的上眼睑掩住了他黑沉下来的眸子。还真是快啊，“四月一日君，好久不见。”
“……果然是你。”四月一日揉了揉微皱起来的眉心，拖着宽大的和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久不见。”
“不过在你和我尝试叙旧之前，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和这位父亲好好解释一下——某件并不怎么喜闻乐见的事情。”
浅棕色的管狐从他的领口处钻了出来，好像格外好奇似的拽着四月一日就朝着太宰治探出身去。它那看起来毛茸茸的小脑袋摇摇摆摆，眼看着就要啄上太宰治的衣领。
“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呀。我就是随便翻了翻帖子查了查网页，信口胡诌了点稍符合理性的猜测。”太宰治摆了摆手，“啊，不过网络还真的是很好用啊。”
跪坐在一边的中年男人有些发蒙，但还是看得出来眼前两人之间莫名的熟稔。
是一伙的。男人转瞬间就得出了结论，近乎盲目地悲观消沉下去。
眼看着什么报复、拷问之类的活动都没什么希望，男人咬了咬牙，还是下定决心打出了一记直球。
“无论如何……请……请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男人以头触手，弓着腰行了个极大的礼，“就算是，就算是我的女儿必须死，我也要知道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女儿就一定要离开。”
“唔，很简单哟。”太宰治插着兜转过身，漫不经心地开口解释起来。
“您的女儿算是在社交软件上比较活跃的人，所以她的信息很好搜到。恰巧她还在很热的帖子里提到了时下流行的魔女屋，”他瞥了四月一日一眼，“这很容易就能联想到这里。”
“再稍微关注一下这个所谓的愿望与代价——怎么看，这个代价与愿望都似乎有一点……不太平衡。”
一旁沉默倾听的四月一日抿了抿嘴，轻声地认了罪，“是我还没掌控好这里面的等式。”
“都说了是等式，这和你关系不大。”太宰治对这个看似性情大变却依旧格外柔软的新任店主并无微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自然以命偿命。”
“同态复仇……？那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也没有杀害过什么人啊——”
“她确实没有直接杀害过什么人。”太宰瞧向男人的目光似是盈满笑意，却又格外冷漠，隐隐地泛着莫名的红芒，“但你可能不知道，您的女儿招惹的男神到底是谁。”
“——疑似东京某地下□□组织的少主，涉嫌暗中贩毒。”他字正腔圆地背出了他不久之前才搜索到的消息，“您的女儿还真是眼光卓越，一挑就挑了只最疯的野犬。”
“这怎……怎么可能……”男人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四月一日皱着眉头看向他，“你当时到池袋不过一日，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DOLLARS。”太宰治言简意赅，却又意犹未尽地补充了几句，“似乎是个很有趣的情报交流地，关键时刻说不定用处很大。”
——无论是好的用处，还是坏的用处。
“令爱把人家喜欢的女孩子逼迫到摔下楼梯，自己又毫无自觉地登堂入室。您觉得，一个被告知真相又有足够能力报复的人会选择袖手旁观吗？”
“被告知真相？”四月一日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语，毫不犹疑地发了问。
“流言这种东西向来难以寻找源头，他能如此肯定地锁定目标，一定是有知情人直接披露。而这个知情人，八成就是那个死掉的女孩自己。”
“为什么？”
“你觉得一个长在勾心斗角、明枪暗箭中的少年会毫无戒心地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不过这个女孩应该也不太敢确定真相，估计是有某个人促使她自我肯定了吧。”
“某个人……”
“对，某个能掌握大量情报，并以操纵人心为乐的人。我看过警方的调查，说不定这个促成您女儿死亡的女孩之死，也与这个男人有关。”
“……这怎么说？他只是个情报贩子。”
“矢雾制药。”太宰治瞄准了前方的凳子，几个跨步就异常自然地坐了上去。
“也就是说，这个人诱导了女孩去告知暗恋自己的□□少年他现任女友的卑劣行径，然后□□少年与女孩的父亲愤怒报复，却因为受到女孩死亡消息的刺激痛下杀手？”四月一日摸着下巴总结了起来，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毒品。”太宰治接上了四月一日的疑惑，流畅地插入关键线索，“那个父亲的家里藏有大量毒品。身为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接触到贩毒。”
“……是那个□□少年穿针引线吗？”一直沉默的父亲突然插嘴。
“大概。反正我在您女儿的个人主页里发现了一点别的东西——”
“她照过一张废弃仓库的照片，不仔细看倒确实没什么，不过她在上面配字‘LUCKY！好像遇见什么很刺激的事情了’，所以我放大观察了一下。”
“您女儿，可能拍到了毒品交易的现场。”
父亲如遭雷劈地定在原地，半晌没有一点动静。
“所以说……”
“所以说，整件事其实和魔女屋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那你在消息里扯上什么手帕是干什么啊！！”四月一日难得像以前一样炸了毛，格外糟心地盯着前方气定神闲的太宰治，“我还以为真的是我！”
“当然是为了找到你啊。”太宰治异常淡定地突然爆出了一句杀伤力极强的类‘情话’。此举撸毛效果极佳，惹得四月一日和中年男人一样被如遭雷劈似的定在原地。
“……谢谢你。”中年男人终于从得知真相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看向太宰治身旁的四月一日，“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我……”
“你如果是想要复仇的话大可不必付出什么代价。栗楠会和警视厅一黑一白两方都不会放弃这条线索，迟早会把幕后那群毒贩子斩首示众。”太宰治懒得再与男人纠缠下去，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间暗藏着对于中年男人的督促之意，“你只要回家等着消息就好。”
“哦……好。”男人迟缓地点了点头，跌跌撞撞地站起了身子，慢吞吞地随着全露和多露离开了这间几乎完全击碎了他的三观的小屋。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一时爽，赶榜火葬场/捂脸
稍后还有一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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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