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饕餮之欲》阿美寮

3、与项福结义

　　包拯看徐宝宝吐字清晰，言简意赅，温和问到：“你是何时来到相国寺的？”
　　徐宝宝道：“复官人，草民到相国寺乃食时。”
　　包拯又问：“你是何时离开的？”
　　“草民食时到相国寺，约隅时离开，这期间从未离开大殿，寺中传递香烛的沙弥皆可作证。”
　　公孙策沉默片刻，要不是那日见识了徐宝宝对美食的执念，他也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为了一条鱼提前两个时辰到酒楼，如今他初到开封府还没有什么作为，也许这个案子能让他发挥自己的才能，于是试探的对包拯说到：“官人，贼人这招投石问路，想必是临时起意，此人聪慧狡猾，混迹在藏经阁而不被人发现，又不善书法…”
　　“也许是未曾读过书的江湖高手…”包拯思索道。
　　“为什么不能是寺庙里的其他和尚，现在见过那贼人样貌的只有那小沙弥净原一人，会不会是他与其他和尚串通好来盗取经书的呢，那人也不见得是不会写字，也许他用的是左手。”徐宝宝见包拯与公孙先生都在听自己说话，没有丝毫被冒犯生气的样子，继续道：“大人想必已经知道了经书内容以及贼人盗取的原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护好净原，也许从他那里会得到更有用的信息。”

　　关于这件案子徐宝宝没有过多参与，只是偶尔作为旁观者适当提供一些意见与思路，事实上这又何尝不是包拯和公孙先生的试探呢，他们的心思徐宝宝没兴趣猜测，也知道但凡当官者总有些疑神疑鬼的毛病，干脆实话实说，尽量有问必答。
　　他一直住在开封附近的客栈，包拯倒也见他年幼邀请他在府中住下，不过徐宝宝一来不想与他们朝夕相处，虽然大人信任他，但还是与他们保持距离为宜，二来好不容易离开混乱的末世，他只想睡最软的床吃最美味的菜，开封府的条件确实比不得客栈的上房。
　　案子很快破获，原来贼人是个西夏人，失窃的经书已经找到，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无人得知，只知道那西夏贼人畏罪自尽，经书也被放置开封府保管。
　　这个案子看上去皆大欢喜甚至有些索然无味，但是明眼人一瞧便知疑案重重，这西夏人是何人所派，经书里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包拯又为何草草结案。徐宝宝暂且将这些疑惑放到一边，没有向包拯和公孙策告别，带着十几个馒头牵着马向南悠哉悠哉的走去。

　　春光明媚，徐宝宝却是火冒三丈，带好的馒头早就吃光了，随意走进一家看上去还算红火的酒楼没吃几口，菜就被人撞翻在地。徐宝宝最恨浪费米粮的行为，也因肚中饥饿而心情暴躁。
　　“你看看你这个人怎么偏偏坐在这儿吃饭，还弄脏了爷的衣裳，赶紧赔钱!”
　　徐宝宝重新扫视了一眼，整个酒楼的桌椅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包括自己坐一桌。他可不记得自己何时招惹到了这样一个人，此人麻面青须眉粗眼恶，所谓相由心生，再加上这人故意碰撞，此时又耍赖讹钱。徐宝宝根本就不愿意正眼瞧他，众人只见徐宝宝脸色未变，以为他已经吓傻了，而且看上去年龄不大，暗道这位小公子多半要吃亏了。徐宝宝可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一瞬间抄起手边的筷子运转速度和力量行异能将筷子直直的插入前来挑衅的男人的天灵盖，周身的食客只觉得眨眼间的功夫，前来找茬的男人已是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没了呼吸，四周寂静无比。
　　“杀…杀人了!”不知谁先说出来的这话，众人有心逃走，却见那少年正处在离门比较近的地方，一时无人敢动。只是不小心碰了个桌子，就把人杀了，实在是个心狠手辣之徒，掌柜的将自己埋进柜间，生怕这位看上去文弱的武生也给自己一个了结。
　　“哈哈哈哈，果然少年出英雄，少侠快这边请让我来为你赔礼吧！”声音从二楼楼梯间传来，众人随声音看去，是个身材魁梧，品貌雄壮的大汉，此人赤手空拳未持武器，见他臂膀的粗壮，任谁也不敢小觑了去。
　　徐宝宝暗道，武林果然人才辈出，只是不知这人到底有多大本事，于是起身问道：“这家酒楼是你的？”
　　大汉豪爽一笑当即承认，做出了请的手势，徐宝宝跟随上楼，既然对方要来赔礼想必自己不用应付官府的人了吧。
　　大汉叫小二重新上了一桌菜，又要来几坛酒，说要与徐宝宝一醉方休。“在下项福，现如今应安乐侯的召唤正要前往陈州，顺便考察一下家中产业，不知少侠从何而来，如何称呼？”项福说罢，面露几分得意之色。
　　徐宝宝从菜上来就没有停过嘴，此时听项福这样说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模样，见项福为人豪爽心下亦觉得开怀，道：“不瞒大侠，我自幼跟随师傅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几个月前家师仙去，临终前命我来此间闯荡一番莫浪费了这身功夫，至于称呼，我姓徐名宝宝，大侠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宝宝便是。”
　　“宝宝？”项福双目一睁，哪有个大男人成天口中喊着另一个男人宝宝的道理，大笑道：“我见少侠身手不凡，一见如故，若不嫌弃，不如你我二人结为兄弟。”
　　徐宝宝为武林人的自来熟感到些许诧异，但也爽快喊道：“大哥!”
　　项福见徐宝宝如此痛快，心里高兴，直言道：“恕为兄直言，日后闯荡江湖你这名字实在是难以拿上来，既然你我已结为兄弟，不如大哥今日就给你改个名字。”
　　徐宝宝呼吸一滞，心下暗道这人怎如此莽撞，连忙拒绝：“此名是长辈赐予，怎可有嫌弃之理。”
　　项福想想似乎这样做确实不对，又见徐宝宝生的好看，叹了口气，这个名字也就他合适用，但让叫的人着实尴尬。项福一时无话，见徐宝宝专注于吃，猜想他在山上恐怕没有吃过如此精致的菜品，也不曾见过世面，他年龄尚幼就能打死一个成年男子，可见日后必有出息，自己作为兄长有必要好好教导他，不如趁此机会将他引入侯爷门下，以后也好彼此照应。
　　徐宝宝见项福不说话，猜测可能是对方心中失落，于是提起话题问道：“不知这安乐侯是何人？”
　　项福故意露出一种你连他都不知道是谁的表情，看的徐宝宝以为这是历史上的什么大人物，被勾起好奇心的徐宝宝像是没看出项福的心思一样，再次问道：“大哥请告诉小弟吧，小弟在山上多年，对这世间一概不知。”
　　“这安乐侯名唤庞昱，他姐姐是地位尊贵的贵妃，而他父亲…”项福停顿一下，用着一种向往的声音说，“正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庞吉。谁要是得到他们的重用，那可是前程似锦，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开这一家酒楼又算得上什么？”
　　“庞籍？”对于宋朝的这个人，徐宝宝还是听说过一点的，他对历史上的人物多少都有些了解，出生在末世使他对末世之前的事情更为感兴趣，庞籍这个人官至宰相，与范仲淹，韩琦都是好友，更是司马光的恩师。刚正不阿，保举狄青，平定西夏，从历史地位和贡献上来说，包拯根本无法与他相提并论，是个好官，还是个有能力又聪慧的好官，没想到平白认识的大哥还有如此背景。徐宝宝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闪闪的，项福还以为是自己提到金钱让徐宝宝动容。
　　项福笑到：“我看贤弟功夫俊俏，正好我如今在侯爷手下当差，不如为兄做保给贤弟做个引荐。”
　　徐宝宝不想与开封府的人交往过密，如今也不想与庞籍来往。
　　项福见徐宝宝犹豫不决的样子，佯装生气道：“怎么贤弟还信不过为兄。”
　　徐宝宝无奈对项福说到：“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刚下山什么规矩也不懂，若是冲撞了侯爷也怕兄长你难做。”
　　项福拍拍自己的胸脯，又拍拍徐宝宝的肩膀，让徐宝宝不需要担心，还说了庞昱关心下属为人仗义之类的一堆好话，徐宝宝虽然没再说什么但心中实在感到忧虑，他虽然敬佩好官，但是让他和好官朝夕相处他可做不到。
　　二人吃喝完毕在酒楼歇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向陈州赶去。
　　“这可让老汉怎么活啊!”一个老头正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呼吸困难。围观的人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乱哄哄的一团连路都挡上了。徐宝宝只好下马过去将老头放平，老人心跳很快，脸色通红，此时又听围观人对老人的叹息，徐宝宝为老人诊脉。
　　项福此时也在打听老人的情况，有个大婶说到：“别人听着的都是以讹传讹，妾却是打眼瞧着的，这老汉的儿子名叫刘钊是个读书人。当日刘相公念道'怳怳如闻神鬼惊，时时只见龙蛇走'有个农夫路过说龙蛇怎会走，明明是爬，二人因此大打出手最后闹到县太爷那里。”
　　项福空有一身力气却没读过几年书，虽然他本人也不知道谁说得对但这明显龙蛇确实是爬呀，但人家说走的是个读书人，应当更有学问些，好奇道：“然后呢？”
　　“然后可不得了，县太爷命人打了刘相公二十个板子，刘相公不服气，竟当场质问县太爷。”大婶见项福感兴趣，说的更有激情，“县太爷却说'你一个读书人又何必和一个莽夫计较学问呢。'刘相公深觉不公，当晚就投河自尽，只留下这么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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