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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真相 ...

  •   他俩凑一起琢磨了一下午,到底还是将信的内容琢磨出来了,等温昱找人送出去时,天色已经暗了。

      谢子婴特地备了些酒菜,又忽悠温昱跟他去了大理,后来联想到他那亲娘肚子里还有一位,便折道熬了碗安胎药,这么一耽搁,他们到重牢的时候也差不多戌时了。

      温昱这回又待在了外面,看来还是很不情愿,谢子婴不好勉强,跟他道完谢后就找谢文诚他们去了。

      彼时,陈幽若又在教谢文诚一堆有的没的,目测全是些市井的东西,可能就欺负谢文诚打小不关心这些。

      陈幽若瞥见他,又不在意了,只丢下一句,“滚进来。”

      “你可是我亲娘。”谢子婴将酒菜摆上桌,撇嘴道。

      陈幽若丝毫不给他面子,“谁让你鬼鬼祟祟?”

      谢文诚沉声道:“这儿危险,你下次别来了。”

      “知道了,”谢子婴说了这么一句,又将他的话从右耳清出了,顺手递那碗安胎药给陈幽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医师说的,安胎。”

      陈幽若阴阳怪气道:“兔崽子大了,会做主了,你俩喝酒,让你娘喝药?”

      谢子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又将酒递给谢文诚,“爹,咱俩喝酒,这么多年了,你还没跟我喝过酒。”

      谢文诚皱了皱眉,将酒杯端起来,随口回道:“换作三年前我肯定不让你喝。”

      谢子婴端酒浅抿了一口,嘀咕道:“那我就偷喝。”

      谢文诚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说“那我打断你的腿”,但稍微迟疑了一会儿,又改口道:“那时候你还小,酒伤身。”

      谢子婴没心没肺道:“反正你现在同意了。”

      谢文诚将酒一饮而尽,不咸不淡地道:“是,你长大了,为父管不着你了。”

      谢子婴道:“这么阴阳怪气真的好么?”

      谢文诚:“嗯。”

      谢子婴:“……”

      两人趁兴喝了几杯后,谢子婴小心觑着谢文诚的脸色,琢磨着他应该有点了点醉意,便试探性地道:“爹,我有几个问题。”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很忐忑,没想过谢文诚会轻易答应,只见谢文诚抬了一下眼,道:“好,你问。”

      他噎了一下,可能是谢文诚严厉惯了,他发现他俩之间还是没办法打成一片,就在心里多酝酿了一会儿。好在期间谢文诚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始终耐心等着他的下文。

      谢子婴烦躁地倒了杯酒一口气喝光,然后深吸一口气,看着谢文诚道:“爹,我想问你,我跟余真哪个是温近思?”

      问完他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很怕谢文诚会说他是——说实在的,哪怕谢文诚对他多严,他都舍不得这个爹。

      谁知道谢文诚和陈幽若的神情不约而同地严肃起来,谢文诚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陈幽若也道:“哪个龟儿子在你面前胡扯?”

      谢子婴当然不能说是温册,便刻意避开这些话题,只看着谢文诚认真地问道:“爹,我只想要一个答案,还请爹别再瞒着。我到底是不是温近思?”

      谢文诚皱眉道:“你这话若换作三年前,连亲爹都不认,白养你这么大,我肯定不抽你。”

      “……”

      谢子婴愣了愣,堵在心里的那团乌云总算散开了,随即也笑逐颜开了,“你不抽我还能干什么?”

      谢文诚略一沉思,淡淡道:“先揍一顿,再让你面壁思过一两年。”

      他说这话时,神情无比认真,半点没了开玩笑的意思。

      谢子婴一时不知道是喜是悲,又问:“无论如何,我跟余真有一个不是亲生的,对吧?”

      这回他俩又怔愣住了,谢文诚的目光有些复杂,陈幽若倒是毫不在意的模样,两人半晌都没吭声。

      谢子婴勉强笑起来,“不必瞒我,今时不同往日,你们不可能一直拿我当小孩子糊弄。”

      陈幽若始终不吭声,谢文诚沉默了半晌,才哑声回了一个字,“是。”

      谢子婴解释道:“有人跟我说,当年温册外祖父察觉青云有一劫,就将温近思送给了爹抚养,而我跟余真有一个不是亲生的,既然我不是温近思,那余真肯定就是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幽若打断了,“你是我亲儿子,余真也不是温近思,他是谁得问你爹,没准是跟哪个女人……”

      谢文诚神情严肃地看着她,她才没说下去。

      谢子婴目光一凝,“不是?外祖父没把温近思送给你?”

      “从没有,阿瑾和近月丧礼结束,我就回长安了,再见青云派已经被灭了门。”谢文诚摇头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这回换谢子婴凌乱了。

      若他跟谢余真都不是温近思,真正的温近思是谁?谢余真又是哪儿来的?

      他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温昱那张脸,又不禁沉默了。若谢余真也不是温近思,说明温昱的可能性又多了几分,可一时又会多出个任思齐来。

      一切矛盾和所谓真相越来越混乱,温昱很可能是,那任思齐也有可能,若温昱不是,任思齐又是哪里来的,真正的温近思又是谁?

      他正沉思着,谢文诚神色认真了不少,也道:“余真是我带回谢家的,但他不是温近思。当时他就剩下一口气了,那么小,侍医都说他能活下来是个奇迹,这也是他自小便体弱多病的原因。”

      陈幽若素来不是善茬,便在此时插了句话,“身体再差,也不该放任他至此。”

      谢子婴没明白为什么她会说出这等话,皱眉道:“娘,余真怎么了?”

      谢文诚想解释些什么,但发现没什么用,因为陈幽若说得很对,便不吭声了。

      陈幽若便冷冷道:“为了活命不惜跪巫觋那王八蛋,连爹娘都坑。”

      “……”

      难怪他会跟巫觋在一起。

      她话里话外充满了敌意,谢文诚神色无可奈何,看样子也不想再说什么惹陈幽若生气。

      谢子婴生怕他俩再吵架,及时道:“爹,有个问题我想问,但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我还是那句话,今时不同往日,你没必要再瞒我什么。”

      谢文诚沉吟道:“你想问什么?”

      谢子婴坐端正了,一本正经地问:“你跟奉常大人决裂,是因为你怀疑他害死了温谨叔叔?还是你真的容不下他带人扮作阴兵解齐方当时的危局?”

      “谁告诉你?”谢文诚神色变化了好几番,甚至不自然地蹙了眉,沉默良久后,才摇头道:“都不算是!”

      谢子婴追问道:“那是为什么?”

      谢文诚沉默良久后,才叹息道:“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

      谢子婴急不可耐地问:“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奉常大人没伤害过温谨叔叔,他的主意也没什么不对。郸越欺我齐方在先,他们何曾对齐方仁慈过?何况战场上终究会死人,那又怎么能怪他?”

      谢文诚反问道:“你从哪儿知道的?”

      谢子婴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嘟哝道:“这些事一查便知,我在幽州待了三年,不可能一无所知。”

      谢文诚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沉默了。

      谢子婴道:“我查过了,那件事怪不得奉常大人,换作别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是事实,无论爹信与否。”

      再多的便不能往下说了,否则谢文诚肯定会问他怎么知道的,他不能说是在灵祭幻境看到的。

      本以为这回谢文诚可能会生气骂他几句,谁知他却忽然软了口气,“我说了,不是这件事,我知道不是他的错。”

      他记得当时在灵祭幻境中,谢文诚看任清冉的眼神里包含了失望、冷漠还有恨意,那么恐怖,分明就像是决裂。

      谢子婴急道:“那是什么?你们从前关系那么好,既然不是这件事,还会因为什么?”

      谢文诚依旧没回答,陈幽若生怕他俩刚见面又吵架,便出声道:“子婴,别对你爹无礼。”

      谢子婴转向陈幽若道:“那娘知不知道奉常大人的事?”

      陈幽若摇头道:“你爹不愿意说,我自然不能告诉你,还有一点,任清冉跟你爹从前关系怎样,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谢子婴实在想不通了,“为什么?就算我不说,有心人想查也能查出来。”

      陈幽若无奈道:“子婴,你听话。”

      这回谢文诚直接打断道:“够了,你先回去,夜里凉,别让流玉久等了。”

      谢子婴恍然想起温昱还在外面,但他还是不死心,“究竟发生了什么,爹跟奉常大人相处了那么多年,应该是最了解他的,到底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谢文诚忽而低声斥道:“说了不是!”

      谢子婴吓得有点懵,谢文诚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便叹了口气,难得轻声道:“算了,你回去,别再来了。”

      事到如今也问不出什么了,谢子婴只好道:“给我点时间,我会来带你们出去的。”

      临走前,陈幽若似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他,道:“你长这么大我还没教过你什么,如今算是身逢乱世,我得教你一个处事法则。”

      谢子婴神情认真了不少,却听陈幽若一本正经道:“对付市井小人就要用市井小人的方法,别跟他讲道理,因为你讲不通,但若论撒泼打滚,他比你强,所以你也要学着用泼皮的方式解决。”

      谢子婴一脸茫然,她又道:“换个说法,少在小人面前显摆你为人多君子,能动手就别磨叽。”

      谢文诚:“……”

      谢子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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