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格分裂患者》薏粒豆

20、第 20 章

　　她认得他，他们曾有一面之缘。那天酒店早餐时跟她打过招呼的苏俊同事——叶陆。

　　“你好！”韩茉松开苏俊冰凉的手。

　　“方便跟我谈谈吗？”叶陆笑笑，顺便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苏俊。

　　跟他谈？谈什么？他们不过第二次见面，她不觉得自己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可她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好！”

　　叶陆领着韩茉，一前一后，来到楼下一个僻静的地方。

　　叶陆没有看她，熟练地点上一支烟:“韩茉，或许你不知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字！”

　　韩茉没有说话。

　　她在思考:叶陆出现在酒店豹子袭击事件后，又是苏俊的同事，想来不会是大学的同事，而是特工局的同事。

　　叶陆深深看一眼韩茉，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苏俊他，不经常喝酒，但逢喝必醉，然后他就会拉着我，不停地讲有关你的事！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什么动物，还有什么花……他都知道……”

　　韩茉咬住下嘴唇，表情窘迫:“别说了……”

　　“好，不说苏俊那点可怜的心思了！说说别的……”叶陆掐灭烟，“阿九曾问我是否供职于特工局，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听说的，但其实我们供职于神秘事件调查局！”

　　韩茉睁大眼。果然，还是跟神秘挂钩了！

　　“韩茉，在这里，我先说声对不起！”叶陆语气里并没有太多歉意，“苏俊借磁场罗盘时，告诉了我有关你的事情。我答应过他不告诉任何人，但我……食言了……局里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

　　韩茉抬头盯住他，表情很精彩。

　　“所以，我们一得知你出现在医院，就来请你去我们局里一趟，配合调查！”叶陆指着不远处的一辆车，做了个请的动作，“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相反，我们还会保护你！”

　　韩茉想拒绝，可当她看到车上又下来两三个男人时，放弃了这个念头，她抹一把自己的脸，觉得很疲倦:“好，我跟你们走，但是你能帮我和阿九说一声吗？让她不要担心我！”

　　“乐意之至！”叶陆笑笑，打个手势，吩咐完下属，亲自开车带韩茉离开医院。

　　一路上，韩茉都很沉默，叶陆却和她说了许多有关苏俊的事儿。

　　例如苏俊每年会在一个特定的日子，自己买一个蛋糕吃。叶陆一直以为那是苏俊的生日，后来才知道那天是韩茉的生日。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事情，总结起来，叶陆说了一句话:“他一直很想你，不，准确来说，他一直爱着你……”

　　听到这个“爱”字，韩茉眼神空洞地靠在椅背上:“叶陆，苏俊他真的……醒不来了吗？”

　　叶陆沉默了一下:“韩茉，按照苏俊的身手，他不可能在落下时伤到脑袋，除非是出现了他控制不了的事情。我们在他被送往医院时发现，他的手上有被动物嗫咬过的痕迹。现在说他是植物人，只是为了安抚家属的情绪，准确来说，他是中毒了，一种破坏大脑神经的毒素。”

　　韩茉呆住。

　　“而且，想要救他，首先要找到那种动物，针对它的毒素，才能制造解药。所以，我们非常需要你的帮忙，因为，如果有必要，你或许还要再跳一次海……”

　　韩茉嘴角抽抽。

　　“但是你不用担心，现在我们还有太多疑问需要你帮我们解决，所以暂时还不会逼你跳海！”叶陆解释道。

　　韩茉已经无语。她将脑袋转向车窗外。街道两边店铺林立，商场繁多，人们要么步履匆匆，要么言笑晏晏，看起来很是热闹。可这些热闹都跟她无关了，苏俊躺在病床上，如果醒不过来，她这一生都良心难安。

　　所以，如果能救他，她是愿意再跳一次海的，说不定还能再遇上星海那个孩子……

　　“好，我跟你们走——”韩茉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

　　叶陆带韩茉来到一座办公楼，下了车，韩茉的嘴成了“o”型。不怪她大惊小怪，这座楼正是她第一次穿越空间时进去的那栋楼。

　　她在楼外看了海市蜃楼，在楼内碰上了小白狗。

　　她欲哭无泪。

　　“走吧！”叶陆扯扯发呆的韩茉，“你放心，局长只是问你一些问题……”

　　韩茉揉揉脸，垂头丧气地跟上去。

　　电梯停在18楼。

　　很多人买房子或者租房子时，都很迷信。18层楼对他们来说不太吉利，所以能在18层买楼的人，要么不迷信，要么觉得自己比迷信还厉害。

　　韩茉猜不出这位局长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她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面前袅袅冒烟的茶杯，心思不宁。

　　门被轻轻推开，韩茉立刻看过去，然后脑袋嗡的一声，跳起来:“……经——经理？”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自己常常在心底腹诽的副经理？一定是搞错了！

　　孙一桥暼暼韩茉，坐进沙发:“韩茉，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在公司看见你了吗？以前挺努力一小姑娘，你现在怎么……呃，搞混了，现在不是在公司……咳咳，那个啥，韩茉啊，叶陆说你去了那个世界……哎，你坐啊，你这表情是几个意思，我又不会吃了你……”

　　韩茉讪讪:“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经理？”

　　“怎么，我就不能身兼数职？”孙一桥翻个白眼，“现在经济不景气，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不努力点不行啊……嗨，咱们也算老相识了，不跟你兜圈子，说吧，把你最近遇到的奇怪事都跟我说一说……”

　　“经理？”韩茉还是不相信，“你真是这里的局长？”

　　孙一桥一反常态地没有张口就骂，而是掏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玩意儿，按下其中一个键，会客厅其中的一面墙忽然从中间裂开，露出一条长廊。

　　“走吧！”孙一桥也不解释，领着韩茉往长廊走去。

　　穿过长廊，两人乘坐直梯到达负二层，门口居然有持枪的黑衣人把守，见到孙一桥立刻放行。

　　巨大而结实的门后，是明亮的长廊，长廊两边有许多房间，每个房间的门都是禁闭的，却在中间偏上的位置开了铁栏杆做成的小窗户，不断有野兽的吼叫从里面传出。

　　这样的吼叫声，韩茉并不陌生。在和韩星海野外求生的那段日子，她几乎天天都要碰上不长眼想要吃她的野兽。

　　除了常见的老虎和熊，还有一些低级的妖兽，当然她并不认识那些动物到底是什么，是韩星海告诉她那些是妖。

　　孙一桥一直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盯着韩茉，看她反应不大，才慢吞吞说道:“这些是近两年来我们捉到的……可以叫他们妖兽吧！它们其中有一些会说话，可大多都只有兽性。也是从它们嘴里我们才知道原来他们来自于另一个空间，一个和我们有许多地方相似的空间。比如相同的城市街道，甚至文化。但最大的不同在于——那里人类和妖怪共存！”

　　韩茉沉默不语。

　　他说的这些，她都知道，且亲身经历过。比如那天在超市里见到的人身兽头的妖怪，还有长腿的萝卜精……

　　“我们一直都在想查明，它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穿越空间来到我们的世界。韩茉，你知道，它们对我们来说是种威胁。就说那间囚室里关的鱼妖，毁了三条渔船，吃了……十一个人。还有你遇见的豹子，其实我们已经追踪它很久了……”孙一桥暼着韩茉脸上的震惊，“怎么你不信？它们和动物不一样，虽说外貌一样，但普通的枪和麻醉剂对他们无效……所以要抓住它们，我们费了许多力气……”

　　韩茉忽然想起力大无穷的韩星海。

　　是，孙一桥说的没错，在面对那些妖兽的日子里，韩茉脆弱的不可言喻，若非韩星海，她铁定早就死翘翘了。如果真放任它们来到这个世界，那后果……

　　韩茉被自己的想象吓成一条狗……

　　那太可怕了……

　　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不对，她还记得苏俊出手杀豹子时，果断狠绝，一击致命。她不由对孙一桥说的话有了怀疑。抓住它们真的很难吗？

　　孙一桥却还在劝说韩茉:“……所以，韩茉，我要了解你这些天的所有经历。我们必须找到它们穿越空间的途径，然后关闭。我想，你也不想让它们大批次来到我们的世界，把我们这里变成人间炼狱吧？”

　　韩茉半晌才低声说:“我遇见了苏俊的妹妹苏娅，她说她是被苏俊送过去的。既然她都被送过去了，你们还需要我知道的那些吗？”

　　孙一桥满脸问号:“苏娅？苏俊的妹妹，你说她在哪里，那个世界？”

　　韩茉迷惑:“不是你们送她过去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韩茉轻咳:“经理，那我就不知道了，只能等苏俊……”她表情暗淡，“等他醒来了——”

　　“苏俊呀——”孙一桥叹气，“你说说，他大好一青年，干啥非要想不开——”说完上下打量韩茉，似乎为苏俊觉得不值得。

　　韩茉黑脸:“经理，你什么意思？”

　　你这种态度，谁要跟你谈？老子什么都不想告诉你！

　　孙一桥立刻笑靥如花:“没，没什么意思，你看你多想了不是？走吧，咱们上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