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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潮汐去还,谁所节度(一) ...


  •   “潮汐去还,谁所节度。”潮来潮往,世事变迁,是谁控制指引的呢?
      在很多的家庭里总是免不了父母打骂子女。韩家两姐妹不听话或是吵架,也会被那是到处售卖的竹子制的挠背棍抽打。放学回家晚了,会被卷起裤管罚跪一个时辰,或者仍然是被挠背棍抽打,这样的事很频繁。

      韩慕还未满六岁前,刚学会走路不久,洗澡时总爱玩儿澡盆里的水。可是,继父张显辉制止不了后九直接大掌抽打在孩子的手上,孩子被疼哭了,张显辉就越加地觉得不够解气和更加愤怒,又大力撕扯小孩儿的耳朵。

      自此后,韩慕的耳珠根处被撕扯了裂了开来,加上后期常常隔三岔五的再次撕扯,韩慕的耳朵一直没能痊愈,直到长大到二十多岁时,也会每年时不时地裂开,然后,就是随之而来的熟悉而凉凉的刺痛。

      韩慕从六岁开始,直接上了小学一年级。有一天,中午放学回家吃午饭,应小伙伴们邀,姐妹俩又在顺道儿上的工地路边,一起捡了会儿藏匿在石头里的小小贝壳。尽管已经很赶时间地不耽搁,回家时还是迟到了一分钟,继父张显辉闲据在家,母亲丘娟出去做生意去了,两姐妹还是依旧被罚跪,可是下午还有课呢,这样去学校定会迟到的。

      两人认真认错,还是跪了一会儿,韩玲要求要先吃饭,然后回学校去,后来又说积攒着晚上回来再跪,可是没有得到张显辉的应允,直言不让两人去上学。

      两姐妹坚持后,继父张显辉依旧是只给出之前的那个选择,跪够了在吃饭,但不许两姐妹再去上学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递着个眼神,觉得这不是真的,不是都说读书才会有出路么。于是强硬地抱起碗来快速地吃饭,当两人起身要往外走时,门却砰的一声锁上了。

      韩慕抬起头来,只见那个男人眼里有着让人害怕的目光,一张脸好像是在仇恨、又好像是在讥笑。韩慕有些看不懂,只觉得这张脸混合了以往讨厌的,嘲笑的以及各种说不清的脸。

      这张脸这时说话了:“你们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呵呵呵,我没有心情跟小孩子开玩笑,今年也上了二年级了,多少也认得些字就够了,反正已经是八岁的十的人了,不用几年就可以嫁人了,回来算了,去捡垃圾卖,或者去卖花,现在大街上每天很多小孩子都去卖花儿啦,挣点儿钱,别去学校了,还可以省些学费。”

      姐妹俩发现张显辉好像是真的不让她们去学校,是认真的吗?是认真的吧,这是打算过也观察过后才能说出来的吧,韩慕心道,再等等,再看看吧,一会儿他应该会放我们走的。
      韩慕看了姐姐韩玲一眼,韩玲也转头看过来,两人于是就乖乖的站在一边墙角,不敢说话,不敢座,也不敢走,不远处的那双眼睛正在虎视眈眈。

      站了好一会儿,两人开始了央求张显辉,然而对方依旧不让。又过了不知多久,张显辉放松警惕时,作为姐姐的韩玲直接跑去快速开了门,后面的韩慕快速反应过来,紧跟着跑了出去。

      拼命地跑了一小会儿,韩慕依然不敢相信,那人之前到底是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韩慕情不自禁地朝某个方向回头,结果眼角余光却瞥见张显辉正追在后面,当场吓得叫了出来,回头继续拼命跑,边跑边叫前面一步之遥的姐姐。

      人流在大街上变成了二人的保护工具,人小跑起来更加顺畅,韩慕还是忍不住想回头看看,是不是那人吓唬人的,那人会不会已经没在追了。结果一次回头看清了对方的脸,只一眼,她看到了一张明显愤恨的脸。

      韩慕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是真的跑不动了,她脑海中仿佛看到一个提着大砍刀的高大男人在誓不罢休地追着她。

      韩慕开始叫姐姐,又跑出百米,姐姐韩玲也再次回头,便只叫了一声:“快跑,他还在!”韩慕更想哭了,韩玲已经跑得远了些。

      听着后面的断断续续的喘哭声,回头喘口气后一把拽起韩慕继续跑,带了十来步后又嫌韩慕慢放开了手,但韩慕没在哭,专心地跑起来。

      前面是一道铁路横跨路面,被切开的路两端是一根长长的黑白相间的栏杆,每当火车来临时,边上岗亭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就会一边拿起旗子,一边提起颈上挂着的口哨,吹起尖锐刺耳的长哨声,而路两头的黑白栏杆也会在这时放下,从垂直于地面变成平行于地面,拦住继续想过路的行人。

      两人即将跑过这头,后面的工作人员同时吹响了尖锐拉长的哨声,眼睛却瞪得老大,因为两个小人在他的哨声中飞跃过了下降到一半的栏杆,并且仍然向前跑着。

      工作人员来不及吹完以往至少持续5秒以上的哨音,周围过路的大人和工作人员忙在后面叫喊,希望两个小人能回来,等火车过了再走。

      由于太过害怕,两人虽然之后听到了所有的声音,仍然就这惯性地向对面狂奔而去。幸好,幸好距离火车巨龙呼啸而过还有几秒的时间,两人成功到达“彼岸”。

      对面也有不少要过到另一头的人,此时,都惊恐地看着奔射到他们身前的两个双胞胎一样一高一矮的小人。姐妹两人气喘吁吁,抖着手脚,虚脱地弯腰钻过黑白栏杆。

      韩慕回头又再看了一眼,那追魂索命般的人被一根黑白栏杆定在了那头,又眨眼间被火车这条巨龙彻底遮去。这时之前死机的旁人才动起来,忙向两旁让开路,直愣愣地看着两个小人软手软脚地继续跑远。

      家里有两本恐怖故事书,这本就会给平常少儿的成长造成一定的影响,以往的家暴,加之之前发生的这件事更是给幼小的韩慕加重了心里阴影。

      路上,韩慕不解地看着姐姐,问道:“姐,我们这样是不是那书中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韩玲貌似想了想,然后转头说到:“憨包,哪次不是哨子提前一两分钟响的,否则我怎会敢带着你跑。”

      韩慕郁闷道:“可是有几次不是的,是才落下栏杆,火车就来了的?”韩玲又歪头想了想道:“我感觉我能跑过来就能跑过来!火车这次来时一定离得远,以往都是快到路口前一定距离都会鸣笛的。”

      韩慕心里第N次忧伤了,要是自己再跑慢点儿,别人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挂掉。于是,韩慕又对韩玲发出了质疑,结果韩玲的回答是:“哼,我当时顾自己都来不及了,谁管你啊。”韩慕再次暗自憋闷和忧伤。

      终于来到了教室门口,这是下午第二节课。糟了,是班主任王老师的课,韩慕心里打鼓。两人踟蹰了几秒,还是走进了教室,举手敬礼道:“报告!”

      班主任王老师一早就发现门外有人扭过头来,她很不悦地皱眉说到:“这是干什么去了,去哪儿玩了?哼!我说呢,怎么一下午不见人!还知道来上课啊?怎么不别来了呀?”
      韩慕站在左边,弱弱地刚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说出。

      王老师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将头扭回去,道:“门外站着去吧,站够了我觉得可以了再进来。或者直接回家去,回去告诉你们的家长,说不用来了。”

      韩玲瞥了韩慕一眼,咬牙道:“老师,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因为回家吃午饭就晚了一份钟半,所以被我那晚爸爸给堵在家里不让来才迟到的,我们还是偷跑出来的,后来他还追出来跑了好久呢,老师,让我们进去吧!”

      王老师顿时竖眉怒目道:“好你个不孝子,竟然编出这样的谎话!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看我家长会时不告诉你们家长,定要让他们好好管教管教!”

      韩慕和韩玲又被吓到了,都往后退了退,韩玲忙到:“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还有,你千万别说,要说了我们会被打死的,不信你看。”说着便赶快撸起。

      小孩儿的肩膀都很细,袖子能直接推到肩旁上堆着。王老师还想继续发怒,可是听到后面就愣了一下,向下看去,看?看什么?下一秒,她的眼睛不可思议地开始慢慢睁大。

      那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红紫痕和青紫痕,好像是一层还没好完全,又添了一层又一层,分布很密集,每条胳膊上纵横交错,从手腕处就开始向肩上延申,若是长袖拉下勉强能遮住。整体看来,仿佛是人体的各处血管都变粗了,长到表皮组织上了,可那是伤痕,长久积累后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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