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四封信：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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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我摸一下吗？”
一句简短的话被人类女孩说得饱含期待，她本人也的确正用着同样闪闪发亮的眼神看向眼前毛茸茸的小狐狸，又转头看向龙影，目光中带着祈求。
被盯住的两只妖怪同时避开了她的目光。
短暂的沉默后，龙影轻咳一声，满脸若无其事：“咳，那接下来好像就没什么事了？你记得等会儿把这里收拾一下，否则人类官方那边不好交代……对了，你找那几个人需要帮忙吗？”
狐狸应了一声，抬头看他，神态平静：“不用，我想自己来，放心，我会等摸清人类的规则再动手。”
“那就再好不过了。”
龙影满意地点头，“你是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忙，都没空跟我亲爱的女朋友们约会了，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们啊……你有问题可以问商天行，就是之前那个九尾狐小子，联系方式杜月应该有。”
“找他？”狐狸缩了缩脖子，脸上浮出明显的嫌恶。
看她不爽，龙影分外开心，摊开双手，暗示性十足地咬着字句：“谁让他跟杜月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而且还是杜月喜欢的人，是她曾经灰暗的内心中唯一的一道光哦。”
显然听懂了他的意思，狐狸“啧”了一声，带着满脸不情愿勉强地嘟囔了一句：“知道了，我会尽量忍住不揍他的。”
“喂喂喂！不要忽略我啊！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眼看这两人一人一句已经确定完了接下来的安排，像是马上就要闪身消失去做事的样子，温芷歆急了，凑过去站到他们中间，严肃地提出了抗议。
“咦，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龙影抬手摸着下巴，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就是不看凑到旁边来的女孩一眼。
小狐狸也跟着左顾右盼起来，动作中有浓浓的生涩感，暴露了她演技不太行的缺点。
深吸了口气，温芷歆冷静下来，撇了撇嘴：“可恶，明明我才是女主角。结果花这么多时间忙了半天，还冒着生命危险，结果最后也没捞到什么好处。”
小狐狸更不安了，转了几下头，终于还是没忍住抬头向她看来：“那、那个……对不起，之前……我对人类的偏见还是太深了。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虽然我现在，对人类的城市还不是太熟，但跑腿、干杂活、当保镖……”瞟了眼悄然往前一步的奚天，她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之类的活，还有结界和幻术方面，我都还是可以的。”
“好吧好吧。”小狐狸低头小声说话的样子实在太可爱，温芷歆实在不忍心再欺负她，只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所以真的不能摸一下吗？一下就好！”
小狐狸忙不迭后退了几步，原地一转身变回了穿着运动校服的短发少女形象，抬手一捋耳后头发，露出了涨得通红的脸颊和耳朵，甚至说话都结巴和混乱了起来：“还还还是算了……我对人类实在有点……而且伤也还没好……”
眼见居然把人逼得当场变身，温芷歆又是觉得挫败又忍不住想笑，索性叹了口气，冲她摆手：“算了算了，忙你的去吧，不用太在意我这边，我也不是为了图你的道歉才参与进来的。”
说着，她狡黠一笑：“我可也是个狡猾的人类，没好处的事才不会做呢。”
狐疑地看看她，又看了龙影一眼，变回杜月的小狐狸终于还是选择向自己的逃生本能屈服，果断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点点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话音落下，她的整个身影便已消失在了空气中。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温芷歆正又一次在心里羡慕妖怪们交通上的优势，就见一只手伸到眼前晃了晃。
是龙影，这家伙一改刚才装聋作哑的范儿，探头过来，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怎么？舍不得？可惜人家小狐狸对人类有阴影，不肯给你揉揉摸摸抱抱呢。”
温芷歆这个气啊，拳头都捏起来了，正想不管不顾先给他一拳，就见个白花花的什么东西被塞到自己眼前，只好先停下了冲刺的脚步：“这什么？”
那是一个薄薄的软皮本子，表面画着可爱的小人图案，看起来颇像是小学生的练字本。
一手举着它，龙影边贱兮兮地笑着：“给你就拿着，刚才不还说要好处？喏，好处。”
好处？
隐约猜到了什么，温芷歆接过本子，翻开一看，里面是一行行清秀的字迹，一连好几页，都写满了看起来像是名字和称号的东西，大部分被用横线划掉了，有几个打着问号，还有的则什么标记都没有。
“这是……”一连翻了几页，女孩眨了眨眼睛，不由嘟囔出声。
龙影耸了耸肩，轻笑一声：“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划掉的是确认过的，问号是需要再次确认。剩下的，我手底下的人还在跑，有新情况会随时更新……临时只能摸到这么多了，等先查完再去揪遗漏的吧。也算是害你们这两天瞎跑，以及一路被我盯着的补偿了。”
温芷歆不由沉默了。
虽然她的确是抱着从龙影这里得到助力的想法才会插手进这件事，但等这个“助力”真的摆在眼前，又未免让人觉得有些……过于丰厚了。
温芷歆自觉自己在事件中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龙影他自己就足够看穿所有了，他还有碾压的实力，不像她总是拖后腿。
硬要说的话，她只不过是为他省下了两头顾的精力。
但即使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她却无法拒绝这份礼物——这正是她沉默的原因。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解决诅咒的希望渐渐变得越来越渺茫，所以她放纵自己随心请假，不再去考虑同事和家人们的看法……
也是因此，才会自私地伸出手，抓住了……
想着，女孩咬了下嘴唇，转头看了看身旁抱着手臂的奚天。
接收到她的目光，信差先生走过来，伸手把本子拿过去翻了翻，随口一说般来了句：“还不错，收下吧。”
龙影一龇牙，作势要扑过来掐他：“给我尊重别人的劳动啊，你这臭小子！”
温芷歆不由被逗笑了：“知道，我不会拒绝的。这是一份很有用的礼物，谢谢你们了。”
这下龙影满意了，边揉乱奚天的头发，边笑眯眯地看向她：“不客气~放心吧，你绝对值这个价，我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说完，也不等温芷歆再问，他洒脱地放开奚天，悠然一挥手，“行了，我还有事，接下来要干嘛你们自己讨论吧……还有，小鸟儿，多注意一下，因为跟我们扯上了关系，最近可能会有些奇怪的人在你们周围转悠。”
交代完毕，他也没管奚天到底有没有回应，修长的身影便也像之前的狐狸一样消失在了空中。
冲他消失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奚天边抬手扒拉自己的头发，深蓝的眸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最后颇含几分期待地转向了身旁的女孩：“所以，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我送你。”
摸着手里的本子，温芷歆有些恍然：“是哦，有龙影那边的人帮忙去查，我们不需要一家家跑，接下来的时间就都空出来了……”
她想了想，“那，要不你送我回局里拿邮包，我把这两天堆积的信件处理一下？”
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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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穿着职业套裙的妇人如往常一样推开家门，垂着头，满身疲惫，肘间挎着提包，手里提着被热气氤氲得满是水雾的塑料袋。
然而抬眼，迎接她的却并不是这些天来无暇收拾而堆满了杂物和灰尘的房屋，而是被认真打扫清理过，窗明几净，处处都一尘不染的……家。
她那数天来始终不见人影的女儿正坐在茶几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好好梳理过，手握着笔，面前是摊开的书本和作业。
是她许多年来已经看得无比熟悉的画面，但在仅仅时隔几天后再度出现，尤其是在她亲眼见过自己女儿满身染血、双目无神地站在黑暗中朝自己看来的样子之后，现在这平凡的一幕顿时让她眼中盈满了泪花。
女儿听到动静转头看来，那双数天来都如死水一样的眼眸里生动地显出了欣喜和羞怯，她弯起嘴唇，有些小心翼翼地露出一个笑容，轻轻喊了一声：“……妈，你回来了？”
短短一句话让妇人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手里袋子和提包坠落在地，她却完全顾不上去管，只小跑两步冲了过去，紧紧把女孩抱在了怀里，放声痛哭。
“月月！妈妈的月月！”
“怎么是我回来了呢？明明是你，是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只要你在就好！妈妈再也不会嫌弃你，不会拿你跟别人比，无理地要求你这样那样了，只要你好好的……妈妈会认真听你说话，会按时参加你的家长会，会陪你做你喜欢的事……只要你回来……”
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妇人痛哭着，口齿不清地含混诉说着自己的后悔与承诺，感谢着神佛，感谢着上天，感谢每一个没有从中作梗的人。
落下的泪水饱含喜悦。
却仍是苦涩的。
妇人怀里，女孩悄悄抬眸，以眼角观察她的表情，片刻后轻而暗地叹了口气，垂下眼皮，反手回抱住她。
有点滴的晶莹水光从她眼角滑落——为了一个早已不在这里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四封信：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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