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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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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好奇心害——不说也都知道了，就通俗到这种地步。所以得到了葛翼忠告的赵筱寺没有就此放弃，反而越来越带劲地开始设想。好在他的同桌也是对这种事感兴趣的人，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也就不觉得哪里奇怪了。虽然接下来关于赵筱寺的这个脑洞巨大得不可思议，但是两个人却觉得这个假设非常合理并且有理有据——
假设，苏修是个杀人犯。
这多刺激，对，苏修是个杀了人的罪人，今天早上遛狗王大哥发现的那具尸体就是昨晚苏修杀死的，但是不巧这一幕被葛翼看到，葛翼为了让苏修在被警方怀疑的那一刻脱罪，就把和送给苏修同款的打火机放在现场。今天询问苏修有没有把打火机带在身上，可能还有后话，那就是他想让苏修处理掉打火机。这样警方如果追查到苏修，那么葛翼就可以站出来说人是他杀的，证据就是现场的打火机。那样的打火机一般学生买不起，所以警察说不定就这样接受了葛翼的自白。
“感觉，感觉咱俩是在写小说吗。”赵筱寺看着草稿纸上两个人画得乱七八糟的关系网。
“你怎么自己吐槽自己啊。”陈棠还想在上面添点什么，“我觉得这个假设居然是最合理的，虽然不太可能，就是，不可能，不现实啊他们才刚初三。”
“一看你就没看过多少正经八本的书，十四五岁的人几乎已经具备了思考力，并且在共情方面还有所缺陷，正是违法犯罪的绝佳年纪。而且十六岁以下杀人又不判刑。”
“怎么着，你还想试试？这些你了解这么清楚有个鸟用。”
“你一个女生说起脏话来比我还六。”
“这就算脏话了吗，我平时可是很乖巧的，这都是你带坏的。”
赵筱寺一脸懵逼地皱紧了眉，抬手投降继续他们的“正经事业”，“行吧，假设就是这么个假设，如果想验证假设是不是可以成立的话就要寻找证据，为了不搞错方向，我们可以采用最直接的方法。”
“去找警察？”
这队友，真的不会翻船吗。“找警察，怎么，你是家里在公安有人吗？”
陈棠掐指冥想片刻，“还真有，但是关系非常非常的远，是我妈妈的妈妈的哥哥的妻子的弟弟的妻子的哥哥的儿子。”
赵筱寺一时没说上话，甚至脑子都没跟上这个辈分，嗯这倒真是非常远了。“他是警察吗，话说这么远的关系你居然认识。”
“他是警察吧，我见过他一面，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嗯，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那不就才过四年，你跟他有联系吗。话说为什么这么远的亲戚你还能见到！”
陈棠不是很想记起当时是个什么场景，就是在第一次见到那个远房亲戚时，自己刚好放学回家，看到家门口停着几辆黑色的车，牌照是白色的。她的母亲在门口捂着嘴红着眼好像正在控制不让眼泪留下来，母亲面前那个那些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拿着笔和纸询问着什么，然后其中唯一一位穿得不那么正式的人发现了她，趁其他人发现之前走了过来。那人轻微俯身，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仔细算一算，我们还是有亲属关系呢，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因为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好，你是陈棠吧，我叫洛凡。
“嗯，之前一直都有联系来着，最近他好像很忙，说这次换的手机号不能告诉任何人，事情结束之后他说会联系我出来吃饭。”
陈棠无意间叹了口气，这就让赵筱寺很在意，一方面是在意她口中的这个警察，另一方面，为什么说出这段话之前她愣神了这么久。不过要说人多少都有点不愿意说出口的心事吧，赵筱寺又何尝不是呢，大概正因如此，他不打算继续追问。“那就算了，等到他有空联系你的时候我说不定都破案了，我本来也没说就要去找警察啊！你这方法与其说是直接，不如说是常规的大胆、理所当然的无理取闹。”
“我应该给郑老师烧纸，语文老师死得早，教出来这么个半瓶水咣当的学生。”陈棠深沉地叹了口气。
“你懂什么，这叫对比衬托，算了算了，这又不是重点。”
“行行，你说重点。”
“我们就直接跟踪苏修和葛翼不就完了。”
陈棠顿时双眼放光，“诶哟！没想到，你个看起来死正经的家伙都能想到这么小儿科的方式！”
这是在夸赞吗，赵筱寺有点不想接受，勉强笑了笑：“事不宜迟，趁热打铁，就今晚，你葛翼，我苏修，我们短信保持联系。”
“就一个建议。”
“说。”
“别再说成语了行吗，还有就是为什么这么分配。”按理说难道不该是他负责葛翼更简单一些吗。
赵筱寺点了点他们的草稿纸，“假设如果是真的，苏修就是个很危险的人，你一个女生还是别冒这个风险。但是葛翼人很好，这我可以保证。”
“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点侠义情怀，好的大侠，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最后一个问题。”
“嗯说。”
“不知大侠是否记得，他们尖子班没有晚自习。”
赵筱寺双眼放空地看向陈棠，然后再僵硬地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最后长叹一口气：“没有开始就结束了的战争。”
“哈哈哈……”虽然是个叫人难过的故事，陈棠就是抑制不住笑意，不过照她的性子来说这点困难还不足以让她放弃，“没事，这不还没开始晚自习吗，他们应该快下课了，走，我们请假回家咯。”
“你是讲真的吗。”
“你连杀人犯都敢尾随，怎么连假都不敢请，就说我肚子疼，疼得直不起腰，给我妈打电话，让你送我回家。”陈棠说完就拿起手机哒哒哒地一通按键盘，“好了我妈知道了，没事一会儿老师那儿她帮咱对付。”
赵筱寺就很好奇她给她妈妈发的什么内容，更加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居然同意了让女儿翘课，并且是在初三这种敏感时期。“我都不知道我该更好奇哪个，是苏修和葛翼，还是你的家庭背景。”
陈棠朝他挑了下眉，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书箱里一塞，然后把背包往赵筱寺怀里一甩，“来吧，我们去请假了。”说完这话之后的下一秒，陈棠咬住嘴唇，咬到下嘴唇发白，再按住肚子，弯下腰：“快，救我。”
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赵筱寺懵懵地扶住她的手臂，两个人一晃一晃地在全班注视下走出教室，在全楼道学生的目送下走到办公室。班主任的办公室在上一楼层相当僻静的一个地方，两个人还没走到办公室时就隐约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又格外耳熟。
“再过两个月就中考了，至少最后这两个月他能来好好上课吧。就这两个月，市教育局不定时来人抽查，就这两个月，真的，三年都没要求过他什么。”这个声音应该是老师，印象不深，估计是葛翼他们班的班主任。那这么说的话他俩就能懂了，这大概就是二班的班主任在和葛翼说苏修的事。
这个葛翼难道是苏修的家人吗，为什么这种事情要找葛翼商量而不是请苏修家长呢。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疑惑都写在了脸上，虽然说窃听不是什么道德感高的人该有的行为，但考虑到他们都已经决定要跟踪别人了，道德感暂时就先放放。
“我劝过他很多次了。”葛翼的回答听起来很真诚，“真的，很多次了，老师。”
“哎都跟我说请家长，但是你也知道，这事在这个办公室也不是秘密了，苏修哪里有家长。我不是不可怜他，葛翼，我跟你说实话，我真的很可怜他。你说，他还这么小，就得去照顾比他还小的妹妹。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他在咱学校里不守规矩可以被放纵，你觉得放出这里，放到更大的地方，不守规矩还会被原谅吗。”
这爆炸性发言让门外两个人有些恍惚。
也不知道葛翼是什么表情，语气听起来倒是很平静，“他也说过，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这些话我真的和他传达过很多次了，多到我现在甚至能想到他对这段话会有什么反应。老师，我不是很想强调苏修过得有多么辛苦，我也不觉得他哪里可怜。只是他这个人，自由惯了。”
“你宠的吧，什么事不是你出面，葛翼，你不要听我这么说就觉得自己哪里了不起，要不是看在你家背景，谁会在意你的脸色。说白了你就是个小屁孩儿，你懂个什么，什么自由惯了，你说这话就是让人生气。怎么，他不守规矩还有理了？你劝过不管用然后呢，然后你就放任他随便怎么着都行了吗。嘿我还就真的不信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他总得有经济来源吧，不可能全都是你给的吧。”
“老师，您冷静一下，”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好像是书包拉链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些细细碎碎的声音，最后是葛翼的声音，“市教育局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总而言之，请让苏修顺理毕业，他成绩很好，这您也知道，他可以随便考去任何一所优秀的学校。我一直相信他只是现在思维还没有成熟，自我为中心的终极体现，但是他的头脑他的能力来看，将来总会有一天他会成为非常优秀的人。”
这哪里是初中生说出来的话，门外二人陷入深思，不难联想刚刚那细碎声音意味着什么。
“葛翼啊葛翼，你说说你，叫人没挑没剔的小伙子，怎么就死磕上这个苏修了呢。我不知道你们俩有什么多好的关系，还是有什么多么，多么那个什么，就是，深沉的过往。我不知道，也不好奇，我就只知道一件事，你这样真的是在自讨苦吃，你赔进去整个初中，你打算赔进去你整个人生吗。”虽然说话是语无伦次，但是感觉老师的语气已经缓和很多了。
赵筱寺认为，葛翼当时点头了，一定又是那种充满自信的，从容着带着微笑的表情，“人生也无非就是二三十个三年罢了。”
陈棠还是兴致勃勃地想要躲在暗处开始她的跟踪，只是赵筱寺兴致却淡了。他不敢说自己了解葛翼，至少现在的葛翼，他完全读不懂了。兴许就是在这三年里，苏修用一种他想不到的方式，以所有人都意外的行动来弥补了葛翼内心一直缺少的一部分。那不是友情或者、爱情，不是那些肤浅的东西。
怎么突然的，自己开始不甘心了呢，不甘心为什么自己两个三年都没能做到的事，那个叫苏修的不知何方的神圣，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办到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漂浮在上空的葛翼，再一把将他拽下泥潭。
手机震动引得他半面身子发麻，赵筱寺回过神，没想到到了晚上还是挺冷的，果然是立秋过后了啊。活动一下僵硬的手指，他掏出手机看到来自陈棠的短信：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富人区，我的天呐这些别墅真的好看啊！
“啧，这是重点吗！！！！”赵筱寺愤恨地按下发送键。
“重点就是没有什么重点，葛翼直接回家了，没有和苏修碰头，不然咱俩也该碰头了啊！你那边如何？”
她说得还挺有道理。赵筱寺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层公寓，“很让我意外的是，苏修住的公寓也是高级公寓了，这难道真的都是葛翼出的钱？不管怎么说，他也回家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发送完这一条，他松了口气似的，再次抬头时看到苏修住的那栋楼的楼门前站在一个人，他正想仔细看看那个人的时候，震惊地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
即便说夜晚很冷，但那顿时的汗毛竖立也绝对不是天气原因。
借着路灯，赵筱寺能看出对方是长发，但身高和体型怎么看都是男的，尤其在于那个眼神，让人不战而栗。
空白的大脑当时只能发出一个下意识，跑。
赵筱寺转头就跑了，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掩盖掉马路上的嘈杂声。
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巧合吗，出现在苏修家公寓的楼下？
等到他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自己已经跑回家了，打开门，看到爸妈还是像往常那样一个做饭一个看报纸，他才觉得世界还是世界，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很懂这样的网站是怎么存活至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