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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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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分心切的东方巡警当即决定乘胜追击，他提枪气势汹汹而去，把仗助压制在沙发上后就是一通急风骤雨般的谴责：“仗助！你为什么不去上学？！”
“没错，仗助！你为什么不去上学！”穿着学生制服站在一旁的我连声附和道，面不改色心不跳。
“外公，为什么你会把配枪带回来？啊啊…我会去上学的啦！”仗助一边无奈地把枪口拨开，一边很头大地解释道：“我现在只是在等人。”
等人？难道？！
我登时红了脸：难道是在等我吗？难道是仗助他与我心有灵犀，料想到我今天会睡过头，所以特意在家等我去接他？
天哪！那仗助岂不是还能料到——我今天穿的是粉红色的新胖次？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仗助！你怎么能在外公面前说这个…啊呀！可真讨厌！我不禁捧住热到发烫的脸颊，宛如置身云端之上，脚底踩着软绵绵的地毯，心里也甜蜜蜜的。我娇羞又嗔怪地瞥了一眼仗助，放下手去扭扭捏捏地拉扯裙摆，感觉心脏都快化成一滩糖水了。
“是承太郎先生，我在等他。”仗助说道。
“……”
我失望地喔了一声，别回头去不肯再与仗助讲话了。我心中大恨，并决定等中午吃饭时候再告诉仗助：东方巡警的枪并不如他所言是模型枪，我都看到子弹了，是真货。
仗助一定会被吓得一口饭噎喉咙眼里下不去的，哼哼。
东方巡警松开了他的外孙，仗助顺势从沙发上翻身爬起来。就在这时，电视里跳出了今日的早间新闻，主持人一本正经地播报道：
“因为眼睛或耳朵内部受到破坏而死亡的离奇死亡案件，今天凌晨人数已攀升到七名。关于只出现在杜王町的这个离奇死亡案件，究竟是病死还是意外死亡，警方正审慎调查中。”
“这件事，我也有听说。”东方巡警伸手把警帽摘了下来，他敛起笑容注视着电视屏幕，用一种很严肃的口吻说道：“我一直都觉得，有什么危险人物藏在镇上。”
“一直？不是最近吗？”想起安杰罗的事，我心里生出些许怪异感，便询问他道。
“这种感觉已经持续很多年了。你知道吗，杜王町的人口失踪人数，是远高于其他同级的城市的。”东方巡警面色沉重，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唔…尽力就好，犯罪者迟早会暴露的！”我扯扯东方巡警的衣袖，把他摁到沙发上坐下，又安慰他道：“有你在杜王町，我们很放心啊。”
“这三十五年来，一直都是如此，辛苦了。”
闻言，东方巡警很温和地冲我微笑，眼角的细纹聚集在一起。恰逢这时，仗助接到了承太郎先生的电话。他边和电话那头的承太郎先生说着些什么，边往窗户那里走去，像是要探出去张望。东方巡警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捞过茶几上的一瓶白兰地就要打开。
白兰地？可是我记得…进门前，这里放着的明明只是一瓶水啊？真奇怪，是我眼花了吗？
来不及细想，见他想来上一杯——没少被朋子阿姨耳提面命叮嘱好要看着东方巡警，让他少喝点酒的我条件反射地就扑上去将那酒瓶一把夺过：“啊啊真是的！东方巡警，你也少喝点酒吧！快去睡觉！偶尔也该服老啦！”
“我可是正值壮年呢！”东方巡警像个老小孩一样，不满地反驳我道：“好男儿值完夜班，当然就是要喝一杯白兰地啊！”
末了，他又瞥了眼窗边正打着电话的仗助，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哄我道：“就一点点，一点点！”
他将食指和大拇指搭在一起用力摩挲着，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精明如我原田千夏，可不会被他骗到！哼哼，男人的话最不能信了！哪怕是老头子也是！起先是装模作样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一小口，接着就会说着“啊呀没品到滋味”再来一大口，然后就会“都喝了这些了喝一整杯也没什么”…我可是看得透透的！
“不行！就是不行！”
我作出大义凛然的样子，抬手扒拉着下眼皮对他做鬼脸：“一滴都别想！东方巡警，你该睡觉去啦！不过么…睡前喝杯牛奶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唉——！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敏捷地闪避开东方巡警的一记追击，插着腰在他面前得意洋洋道把酒瓶摇得哗哗响。可我的得意之情并未持续太久，因为我听到酒瓶里传来怪异的人声，好像是在咒骂我。
我低头看了眼酒液，里头有个浅蓝色的替身整随着晃荡的酒水时沉时浮。我心里了然，把酒瓶藏到身后，面色如常地继续和东方巡警闲聊：“好——现在看不到了吧？看不到的话就当这瓶酒没有存在过好了！说起来…东方巡警，我刚刚骑车过来的时候，有遇到一个很热心肠的送奶员哎！虽然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但听声音，他正在劝说别人清理狗大便和不要乱丢香烟蒂呢！”
东方巡警露出赞同的神色，他感慨道：“啊！要是大家都能像这样时时留心身边的小事，该有多好。”
“是吧是吧！我去给你倒牛奶！”
窗外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我便借着给东方巡警倒牛奶的功夫，顺势把那瓶有问题的白兰地放进书包里。打开橱柜找玻璃杯时，我瞥见角落里放了瓶喝了一半的白兰地，更能确信我先前所见到的那瓶白兰地有问题了。
把牛奶递给东方巡警后，我便被仗助急匆匆地推着往门外走，他说承太郎先生已经等在外面了。我气咻咻地拿屁股撞了他一下，扒在门框上和东方巡警告别：“东方巡警，牛奶里还是掺了一点点白兰地的哦？有喝出味道来嘛！”
“知道一下子把酒戒掉会很痛苦啦，我们慢慢来！”
我会好好监督您，让您养成健康的生活习惯的。既然这么喜欢这座小镇，那当然要好好活着，多守护它许多许多年啦。
像您这样的大好人，最起码也要活到一百岁吧？
“要好好听课啊！千夏！仗助！”
“知道啦！”
“好好睡一觉啊，外公！”
“你这家伙！为什么会知道东方巡警的习惯？知道他下夜班回家后想喝一杯白兰地？”
然而出了东方宅，我便原形毕露。我恶狠狠摇晃着瓶子把里头的替身摇得晕头转向脏话连连，远处一棵大树的枝干上传来阵阵呕吐声，然后就是重物坠地的声响。
“什么？他居然还想害外公？”
仗助在一旁推着我那辆粉嫩又闪亮的脚踏车，闻言也很是愤怒。怒气一上头，仗助便顺手把脚踏车交给恰巧走到他身边的承太郎先生，与我一起火冒三丈地向发出动静的地方疾跑而去。
“……”承太郎先生推着脚踏车，快步跟上了我们。
赶到那里时，安杰罗正抱着块岩石干呕个不停。看见我与仗助，他立刻露出惊恐万分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拔腿就跑。我立马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抓回来，他仍就想跑。
我不得不绕着岩石与他你追我赶了好几圈。直到仗助看不过眼，利用疯狂钻石的能力把安杰罗的一只手臂融合进岩石里，这才方便我们“人道”地审问他。
即便□□和替身都被我们所掌控，安杰罗仍是非常不配合。他唾沫横飞地咒骂着我们，又嚣张地表示我们不能拿他怎么样，哪怕他是个逃狱的死刑犯，我们也无权审判他。
怎么说呢，他这副样子就让我有点不爽。既然这么臭名昭著的罪犯都能越狱，我对狱警们的工作效率就不抱有什么期待了。如果把他交还给警方，虽说应该会有一笔报酬能拿，但说不准某天安杰罗就又跑出来了，之前那次死刑不就失败了么。毕竟也是智商160的人，有了替身能力后更是如虎添翼。
可若是就这么放过他——想到他以往犯下的罪行，我若有所思。虽然可能有点激进，但我一直坚信：对伤人者仁慈，就是对受害者残忍。更何况，不出意料的话安杰罗这人应该是不会停止犯罪的，他短短几天可收割了不少人命呢。这次是他倒霉栽到了我们手里，若是再让他逃脱，想必其他镇民就要遭殃了。
“确实，如果真的杀了你，那我们也和杀人犯没两样了。”我点点头，对安杰罗的发言表示赞同。
“没错吧？！所以，还不快点把我交给条子们！”
安杰罗抱住身后的岩石，在我和仗助宛如看死人般冷冰冰的注视下瑟瑟发抖。我嫌弃地打量着他那两条抖个不停的下肢，忽然嘿嘿一笑，推着仗助的后背叫他往前站些。
“所以仗助，就交给你了。”我鼓动他道。
“哎？我么？虽然大概知道千夏你想让我做什么…”仗助挠了挠后脑勺，他将期许的目光投向承太郎先生：“可以吗？承太郎先生？”
“……真是够了。”
在承太郎先生的默许下，罪合万死的安杰罗整个人与岩石融为一体，只剩张脸露在外面。
呃，该怎么说呢？安杰罗长相阴翳谈不上英俊，这块石头原本的造型也称不上漂亮，可若这两者合二为一——大家都懂的，有时候一加一并不等于二，而是大于二。
承太郎先生想知道，安杰罗究竟是如何获得替身能力的。可即使是被打进了岩石里，安杰罗依旧死性不改拒绝配合。他满脸冷汗，大声叫嚣道：“你们也别太嚣张了！那个人——那个人！他早晚会替我报仇的！”
“那个人？”承太郎先生问道。
“没错。那个身穿学生制服，让我拥有替身能力的人！”
这个描述…我觉得有些熟悉，我便又问他道：“是不是还一头金发？那个男人？”
“是…是的！怎么？你这臭娘们儿也认识他？”
“啊，那我见过他的。这不是巧了么，我也不是生来就有替身能力的。”我淡定道，边回忆边忍不住小声嘀咕：“原来不是幻觉啊，那个人居然是真实存在的…我还以为他是被神派来通知我，我的真爱即将到来的爱神丘比特嘞。”
承太郎：“……等会儿和我讲讲。”
而那边厢，讲述完自己是如何在挨了一箭后得以获得替身能力的安杰罗，咧开嘴嘎嘎笑起来：“怎么样？害怕了吧？”
嗯？他在高兴些什么啊？我被他笑得毛毛的，心里也觉得它这人莫名其妙，就问他了：“那…你口中的那个人，他有拜托你去杀人吗？”
“没有。”
“那我们为什么要害怕啊？”我与仗助异口同声道。
“谢谢你了啊，提醒我们你还有同伙…不，他应该不算是你的同伙。醒醒吧安杰罗，人家明显不屑跟你这样的人渣一起玩哎。”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拿出小指甲盖那么大一点的同情心，出于怜悯和安杰罗解释道：“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他应该不会帮你吧？我的替身能力也是他给的，在那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所以啊安杰罗，你对他来言并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男的没准就是在批量制造替身使者呢。”
“他拿着弓和箭对吧？喏！”我指了指胸前，又满脸幸福地搂住身旁男友的手臂：“要不是有仗助在，我肯定要留疤了。”
仗助极为配合地红了脸。
“认清现实吧安杰罗，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那个男人来说，都是如此，你已经没有一丁点利用价值了。”用完仅剩的那点子同情心，我看向安杰罗，冷酷地宣判道：“你就是坨渣滓而已，连大便都不如。大便还能肥田，至于你——”
“就呆在这里，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行吧。”
眼见我们要走，被留在石头里的安杰罗不由地慌了。他又惊又怒，朝着一旁正掏出梳子整理发型的仗助口不择言道：“可恶啊！你居然还有心情去弄你的那颗鸟头？快把我从石头里放出来！”
无辜被cue的仗助：……？！
承太郎先生忙道：“仗助！别冲动！”
然而已经晚了，没人能拦住被羞辱发型后展开暴走的东方仗助，没有人。
“没事，承太郎先生。”我摇摇头，安慰他道：“如果想问弓箭和那个男人的事，问我也一样的，大概吧。”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重归平静事，安杰拉已经彻底没有人样了。我伸手在那块畸形岩石的顶端敲了敲，幽幽叹气：“仗助，你审美堪忧。”
“有么？”仗助把梳子塞回口袋里，看了看天边后复又问我道：“还要去上学吗？”
“当然要去了，只是迟到而已，课必须要上。”我坚定地说道，握紧了拳头满脸虔诚：“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
后来在我们离开前，承太郎先生还是详细地询问了我有关箭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在仗助好奇地问他到底在担忧什么，为何会相信安杰罗的鬼话时，承太郎先生却面色凝重：“那个人说了迪奥…”
“所以呢，承太郎先生？你想买名牌包包吗？”我困惑地问道。
“……迪奥是个人名。”
“哦…不好意思。”
之后，承太郎先生和我们讲述了迪奥和乔斯达家的事情。虽然迪奥已经被他和他的伙伴们打败了，只是有件事情他一直不明白：为何在1987年，迪奥突然就拥有了替身。
“也许，真相就和那副弓箭有关。”
来不及好好消化承太郎先生的话语，我和仗助匆忙赶去学校。只是为时已晚，可恶的安杰罗！他还是害得我们迟到了啦！由于是刚开学的缘故，班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揪住我和仗助就是一通有理有据声情并茂的批评，然后罚我们在教室外面站了一上午。
在我因站太久而感到乏力，暗搓搓倚靠着墙壁盘腿坐下给腿部肌肉用心按摩时——班主任又闪现出来。于是我的处罚措施又多了一项：放学后打扫图书馆。
消沉。
幸好一般去图书馆的学生，素质都不会太差，我拄着扫帚随便打扫了一番，就把地板清理得锃光发亮。打扫进行到一半，我看到同班的广濑康一正坐在桌边翻阅着一本杜王町白书，手头还刷刷坐着记录。出于好奇，我便走到他身边，小声问他在做什么。
康一也毫不吝惜地与我分享了他的调查结果。他告诉我，杜王町这座小镇，到今年1999年，已经有81人失踪了。其中有45位少年少女，比起同级城市平均多了七八倍。
这与东方巡警的猜想不谋而合。
仗助来图书馆接我时，我见康一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邀请他与我们一道走，他欣然答应。途中经过安杰罗岩，我和仗助便抬手同他打招呼。康一虽然不知道我们这样做的理由，却也还是跟着喊了句“嗨，安杰罗！”
他真是个老实的男孩子。
“奇怪，仗助。”
行至一座破烂洋房旁时，康一忽然停下脚步，他迟疑地问道：“我记得这房子，这三四年来一直都没人住吧。”
我们便一齐抬头看向那黑洞洞的，被木板横七竖八封住的窗口。房子里面早已断水断电，所以只能看到漆黑一片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何，那片浓重的、令人窥不见详情的黑，竟给我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真奇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