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穿越男妻》霞Oo虾

58、第 58 章

　　“自然。”四王爷应下。

　　天尘抬手让僧人敲响了挂在树枝下的铜锣，三声短促锣声一下子弥漫山间，僧僚的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女眷们纷纷走出来，看着气色不错，衣衫整齐，她们脸上都是笑模样，尤其是看到天尘后，一个个开口称呼天尘。等她们发现在场的人里还有外人时，深情立时变了，“天尘大师，这些人是？”

　　“你们不要慌张，不要害怕。这位是朝廷派来救济河中州旱情的四王爷，是来帮助你们的。”天尘对女子们说。

　　女人们议论纷纷，她们相信天尘大师，却很难相信别人，但天尘说是四王爷，应该不会有假吧！屋子里传出了婴儿哇哇哭声，许是被刚刚的铜锣声和她们的声音吓到了，“哎哟！二娃哭了！”一个女人急匆匆地跑回屋去。

　　“可能是狗娃！”另一个女人双手拍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

　　乐君这才留意到这里的大多女子年纪在二三十岁左右，还有几个四十多的，唯有五六个作少女打扮，其他都是妇人打扮。“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叫范小红的？”

　　有些人着实不知谁是范小红，互相看看其他人，人群中间有八九个脸色变了，她们统一地看向某个少妇。那少妇只堪堪露了个头，怯生生地躲在人群最后面，乐君看她年纪很小，应该跟自己差不多。“你是范小红？”

　　女人们自觉地朝两边挪开，她们不敢相信四王爷身份，但她们知道这些人不是她们惹得起的，是以不用人指挥，就乖乖退到了一边。乐君这才看到了人群最后面站的女人多是孕妇，月份不一。范小红的腹部隆起了有篮球那么大，她抱着肚子一脸惊恐。“我……我不是……我叫春红，李春红。”

　　她这样的表现明显告诉了大家她就是范小红，这蹩脚的演技真叫人无奈。乐君摆手，“你不需要害怕，有我在，这里没人会动你分毫。当然前提是你是个良民。”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谁，我不是范小红。”也许开口否决了第一次后，第二次就容易多了，范小红的神情慢慢镇定下来，她身边的妇人更是与她肩并肩给予她力量。

　　女眷们继续留在这里也不好，到底这是寺庙中，她们日常行动不方便不说，还得跟着僧人一起茹素，这对于有孕在身的女子不好。但乐君还不了解河中州情况，贸然把人接下来去也不知道能安排在哪里。

　　乐君与四王爷商议了一番，决定快快把事情交代一下，先刚去河中州摸清状况再来决定这些女子的去留。四王爷调头去与天尘说一说寿春州的天蚕大师，乐君搬了椅子坐到僧僚房门前与范小红攀谈。为了让女子们放下戒心，乐君只留了两个侍卫，一个僧人在远处守着，自己身边则有芝士陪着。

　　范小红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非要说自己叫李春红。乐君不管这事，直接问出了他心中最记挂的‘共妻’问题。这话一出，在场的女子大多深情变了，因乐君身份是京都来的贵人，应该是不了解她们当地的风俗才会问的。可这事儿吧，河中州人还真不愿意与外人说，到底明白是‘家丑’，不愿意外扬。

　　她们中间年纪最大的老妇倒是洒脱一些，也许是年纪上去了，不会干顾着这面子不面子的事儿，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后就与乐君说了。“我们这里呀，可以说是附近几个州郡里最穷的咯，普通人家里都想着多生儿子，能耕地更打工更当兵，这都是能填饱肚子的收入。有很多人家里生了女儿都是直接掐死的，或许会留个一两个以后拿出去换亲用，再多也是没有了。所以这儿的男人比女人多太多了，好些男人娶不上媳妇儿，于是地慢慢就有了一家合一份钱娶一个媳妇儿的事儿了。”

　　乐君听得脑仁疼，胃里不停地犯恶心，这都什么世界！他简直快听不下去！“这共妻可是不合法律的！”皇法定下了一个女子只可许一个丈夫，共妻自然是不合规的。

　　“谁去管这事呀！”那老妇说，“何况明面上，也的确只记了一个丈夫名字，只是私底下怎么弄的，谁知道呢。”

　　老妇说开了，便把自己家的情况也说：“我家算好的，我就伺候我家老鬼和他的弟弟。他弟弟去得早，我也总算只跟了一个男人。”或许在老妇心中，这个‘地下丈夫’、‘面上叔叔’的丈夫弟弟死了倒比活着好。

　　有个女人听乐君这话里意思，明显是偏袒她们女子的，也认为这习俗十足过分。她就有意向乐君诉苦，“求了这位贵人咯！我这命可太苦了！嫁过去前说好了只许给三个丈夫，可……可后来……可后来他娘家表亲四人也来分了我去！我这一个人面对七个丈夫！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说完后，又扯上了一点衣袖，露出了手腕上的痕迹，“那种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想寻死，又被他们救活了，自打那以后他们就用锁链锁了我在家里，吃喝拉撒，其他时候都在床上。我三年就怀了五次，可只生下来一个孩子……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才活了三个月就发高烧死了！”那女人说到后面直接哭出来了，她身边的人连忙扶着她又替她擦眼泪。

　　听了她的遭遇，乐君、芝士跟着哭了，他俩在京都过的日子太安逸了，哪里想到北雍国还有这样的人间地狱，尤其是苦的女子。女子比之男子天然的气力上就不足，以至于天生成了弱者，而人一旦没有了良心、道德约束就可以一秒退化成野兽。这里的女子自然成了丛林法则下的牺牲品。

　　那女人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就跪到乐君跟前，哀求对方：“贵人！贵人！我求求您了！我只愿与他们休离！哪怕要我净身出户我也无所谓，哪怕把我罚去边塞做苦工我也愿意！”

　　“我也是！”

　　“贵人！求求您了！”其他女人纷纷附和。

　　“好，只要你们说的情况属实，我一定会让你们合离，以后的生活也无需担忧。”大不了开几个女子工厂，专门收容北雍国可怜女人。

　　得到了贵人的承诺，女人们难得露出了笑容。

　　范小红这才正眼看向乐君，她听了乐君的话，心里偏信了几分，有见对方长得比菩萨还美，心中认定了是上天派来打救她们的仙女，“贵人！我刚才隐瞒了自己身份，我其实就是您要找的范小红。我不知贵人为何要找我，我只求贵人能让我与丈夫们休离！”

　　“你说的丈夫可是有三人，其中一个年纪有四十左右，留了山羊胡的？”

　　“正是……贵人，您可是见着他们了！”范小红害怕了，若是那三人先对乐君说了自己的不好，那她可怎么辩说呀！

　　“是见过，已经被四王爷让人绑起来了。你说说你与他们的事儿。”

　　“是！”听说那三人被抓起来了，范小红安心不少，“我十四那年，父亲将我卖于他们家，原说好的只跟了两兄弟，后来……后来洞房那天，他俩的叔叔……闯了进来，将我……”范小红眼眶都红了，话说到这里实在说不下去，嘴唇都被她咬红了。

　　“造孽！居然是陪了叔叔！”丈夫的叔叔也成了自己丈夫，这可是差了辈了！即便荒唐如河中州的穷苦百姓，他们也会竭力避免这种情况，因为孩子都出自一母，那到时候孩子应该算与丈夫同辈，还是比丈夫小一辈呢？

　　乐君十分诧异，范小红居然十四就成亲并真正与人洞房了，虽说礼法规定十四可嫁，但京都里的人都知道，十四可嫁娶也只是走个形式，若想要进行亲密行为至少得等到十六。

　　范小红流下一滴泪，刚好砸在了地上，绽开了一朵漂亮的泪花。

　　然而她的故事可没有这泪花好看了，她的三个丈夫差了辈不说，当初买妻的钱原来还是借的，她那位叔叔丈夫是个赖皮的直接把她推出去卖身还债了，而且是最贱的那种，连带卖肚皮的。这又是河中州的一个特殊民情。有些人家实在买不起媳妇儿，也不愿意养这么一个人，便花一笔钱暂时租用别人的媳妇儿，等一年后生下孩子再把人送回去夫家。

　　范小红今年十六，已经被卖了两次肚皮了，这第二次的孩子正在她肚子里。“他们应该是急着要确保这孩子还在吧。”卖家在把人接去前先给了一半钱，等孩子顺利生下来后再给令一半钱。是以她这样独自逃走了，对方很可能以此要挟她的三位丈夫，要不赔钱要不把孩子送去。

　　“呕……”乐君这次是真吐出来了，共妻之后居然还有‘卖肚皮’？这简直是灭绝人性！乐君匆匆拍拍芝士的手，芝士连忙去扶，“扶我起来……”

　　芝士急呀，乐君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吐了，手上拿着帕子给人擦嘴儿，又回头对侍卫说：“快取些水来！快！”

　　那侍卫哪里用人召唤，立即就去了，现在身影已经不见了。暗卫用特殊哨声把情况告知了在另一处与天尘说话的四王爷，四王爷赶忙告罪离开。

　　乐君白着脸由芝士扶着也往殿内去，恰好撞见了来找他的四王爷。现在这里与他最亲近又可以容他依靠的唯有四王爷，乐君快快跑去双手环着四王爷，脸蛋也埋进人家胸口，死活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芝士在下人圈里待久了，了解的世情多一些，刚刚收到的消息虽有些震撼，但到底能忍下去。不像乐君一个从讲求人人平等、男女平等的社会主义国家穿越而来，又过了十三年的锦衣玉食，几乎可以算是白纸一张，纯真得可怕。

　　芝士还得留意乐君状况，不好与四王爷说刚才情况。

　　一个侍卫便凑到四王爷耳边把事儿简单说了，他怕声音大了，又再次刺激到乐君，四王爷比他顾虑多一些，直接捂着人耳朵。等四王爷听明白了河中州除了共妻还有卖肚皮的事儿，也觉得浑身僵直了一下。这些事情他有所耳闻，却没有真实见过。“没事了，这事你别再去想，我会处理。我们先下山吧。”

　　“嗯。”乐君借了四王爷衣衫擦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