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的诅咒》洛日熔金

38、最危险的事

　　冯真真惊得跳起来。
　　林克言翻了个身，胳膊牢牢搂住她。
　　“还早，再睡会儿。”
　　看到林克言手上没连着输液管，冯真真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睡太死了，应该设一个巨响的闹钟才对。你没事吧？”
　　“吊瓶快打完的时候我刚好醒了，顺手拔了针头关了提醒器，所以你听不到。”
　　上午九点半，屋子里的温度刚刚好。林克言喜欢的空调温度比冯真真喜欢的低三四度。恰因为如此，照进屋子的阳光少了几分毒辣，多了几分温暖清透，适合两个人在毯子下继续相拥做梦。
　　再醒来已经快十一点，冯真真饿了。
　　利雯发来消息说她已经回家去了，再度提醒冯真真答应过要替她保密的事，一定不能说出去；林克言的情况不适合吃外面的东西，冯真真考虑两个人中午在家要吃点啥。
　　冰箱里有昨晚剩下的一大煲椰子鸡汤，也有生鲜店买来的半制成品鱼虾牛羊肉，简单做一顿午餐很容易。
　　“医生说你这几天有什么要忌口的吗？”
　　“没有吧，除了不能喝酒。”
　　冯真真犹豫着该选牛肉还是大虾，忽然想起林克言头天晚上起的红疹子，还有喉咙发痒跟她诉苦的模样。
　　“‘没有吧’？是真的没有忌口还是你不记得？”
　　“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要忌口。”
　　小事？！
　　冯真真难以置信。
　　林克言难道不知道他昨晚遇到了什么危机，而这危机到现在根本也还没解除吗？
　　她立即提醒：“对了，昨晚的酒里面，到底掺了什么？”
　　林克言：“没什么。董医生发来初步检验报告，类似于兴奋剂，剂量不大，不会对健康造成太大影响，常见副作用是引发过敏反应。”
　　听他这般轻描淡写，冯真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冰箱里选了块最不容易引起过敏的猪排拿出来解冻。
　　“没什么？！你不记得昨晚过敏到喉咙都发痒了吗？还有，香水的事情记得吗？”
　　“喉咙痒？香水”林克言疑惑。
　　“嗯，昨晚你身上起了一片疹子，又说喉咙不舒服。”冯真真在手机上搜出那款娇兰香水图片发给林克言看，“而且，你还说这款香水很臭。”
　　林克言注意力完全被香水吸引：“不会吧，我说这款香水臭？”
　　冯真真吐槽无能。都被人暗算到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说没什么。
　　待会儿看她怎么给他一个最大的惊吓！
　　“这是不是利雯最喜欢的香水？”
　　林克言回忆了一下：“是的。你怎么知道？”
　　“昨晚你在主卧那儿跟利雯吵了一架……”
　　“利雯昨晚在这儿？还跟我吵架？不是我做梦？”
　　林克言愣了。
　　过了一会儿他承认：“有一阵子我脑袋里断片了。特别是老林送我回来以后。”
　　断片！看来他真不记得最关键那件事了。
　　就算不记得，好歹也要有点危机意识啊！昨晚苏秘书和董医生过来之前，两个人身上和床上都弄得一塌糊涂，他冲澡的时候、换衣服的时候，就没有一刻意识到有问题吗？她换床单被套都被那股腥膻味弄得很不好意思。
　　完全状况外的林克言让冯真真起了戏谑之心。她先告诉林克言关于他内裤上唇印和香水的事。
　　对那个唇印林克言是有点印象的。
　　昨晚他很平常地参加了一个商务晚宴，席间闻到某女士身上香水味似曾相识，多看了两眼，对方便上前搭话。出于礼貌林克言跟她聊了两句，并无异样。
　　随后十分钟左右，林克言喝完杯里的红酒，感觉胸闷，心脏跳动不太正常，在角落椅子上坐下后有点恍惚。
　　有侍应过来问他怎么了，说要扶他去外面透透气。等他缓过神来，已是在洗手间隔间里，之前那位女士坐在他腿上……
　　好在他一向安排严谨，余秘书和老林发觉他不见了，很快找到洗手间，阻止了事情继续发展。
　　不过，他叫老林送他来公寓后的事情就不太记得了。
　　冯真真听得头皮发麻。
　　“这还叫小事？？酒里放的要是毒品或者毒药怎么办？要报警啊！”
　　林克言的确想过报警，但晚宴主办方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夫妻俩特别爽快好说话，喜欢帮助别人，极少计较得失。别有用心的人应该正是利用这一点，才安排在他们主办的晚宴上下手，林克言投鼠忌器，加上查出来酒里加的只是兴奋剂而不是其他，便决定不报警，只叮嘱老林和余秘书私下调查。
　　冯真真没想到这件事背后还有如此背景。
　　“既了解晚宴主办方，又了解你分手两年的前女友喜欢的香水，看来真是蓄谋已久，而且，一定是你熟悉的人策划。”
　　“嗯。”林克言点点头，那表情，八成已经锁定目标。
　　见他还是没想到真正的问题所在，冯真真忍不住抛出最重磅的那句话。
　　“好险，差一点，再过十个月那位神秘女士就能抱着孩子上门找爸爸了。”
　　话出口之前她已预备好从沙发上跳起来跑掉，没想到林克言反应速度比她更快，一个抱扑直接把她牢牢按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还掐在了她喉咙部位。
　　冯真真清楚感受到颈动脉在那好看却有力的手指压迫下艰难跳动。
　　她不敢动弹，只见林克言冰冷的俊脸在她眼前越放越大，黑眸中闪动着寒意。
　　他终于清醒了？终于发现昨晚跟她做的事情后果有多可怕了？
　　可也不至于要掐死她啊！补救的措施多的是，更何况她还……
　　“嗤啦”一声，睡裙被硬生生从肩膀直接下拉到小腿肚，发出了破裂的声音。
　　冯真真感到全身一凉，不由得瞪圆了双眼望向一手掐着自己脖子一手扯碎睡裙的男人。热带地区中午的日照亮度足以让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明晃晃亮堂堂，她本能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你想起来了？不用这么凶吧，不是我的错，是你昨晚太急了我根本来不及去拿……”
　　话没说完她叫了起来：“疯了吗你又来！”
　　林克言拉开蜷成一团的冯真真就像撬开紧闭的贝壳，随后毫不客气地抵了进去。
　　冯真真的身体自动适应着被侵入的节奏，大脑却没跟上趟。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唉难道昨晚的酒还没散？嘶~~楼上房间什么都有，你就不能等两分钟！？”
　　林克言脸上笑容文雅，跟禽兽的动作完全不搭。
　　“嘘，放轻~松点，别那么紧~张，白天外面看不到窗户里面。”
　　他的黑眸中依然满是冷意，然而冰山下面跳动着不易察觉的火苗。
　　“昨晚特意让老林送我过来，因为这里有世界上最不愿意怀上我孩子的女人。”
　　冯真真睁大眼睛，惊讶得完全放弃了最后一点挣扎。
　　为了保证绝对不会怀孕打破她离开的计划，除了每次必要的措施，她还偷偷开了避孕药。为了保密和保证规律的服用时间，她把避孕药锁在办公室柜子里，设定早上九点闹钟提醒吃药。之前因为林克言从不在这儿过夜，周六周日的服药时间也有保证。药她也藏得很好，很有自信绝对不会被发现。
　　林克言是怎么发现的？？
　　林克言调整角度和力度，让冯真真发出难耐的声音，不由自主更紧地抱住他。
　　“我还知道，你刚搬进来的时候，连一块化妆棉都不肯用我的。”
　　冯真真逐渐升温的脑袋终于记起林克言其实是严谨认真的理工科学霸，观察能力一流，她能想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没想到，她做出来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没观察到。
　　此情此景，唯一的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只有——耍赖。
　　她挪动了一下腰的位置，皱眉道：“痛痛~痛~轻一点、慢一点嘛。”
　　林克言了然笑出声来。
　　过了一会儿，冯真真忍不住哀怨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他怎么这么会磨人！
　　林克言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贴心询问：“你好像更喜欢痛一点？”
　　冯真真满脸绯红，一巴掌呼到他脸上：“不要脸！”
　　尽管如此，他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一直望着彼此。
　　非常奇特的，冯真真曾经猜想的那些林克言故意设下的圈套，从林克言眼中得到了证实；而林克言，也知道冯真真看透了他所有的心机和算计。
　　他凶蛮霸道、阴暗扭曲的误会和征服欲都是真的。
　　她惊恐张皇、无可奈何的逃避和抗拒也都是真的。
　　相信她不会算计他，同样是真的。
　　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才安心舒适，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