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斑镜 执炬》渊郁

5、忍耐

　　柱间把外人弄走了，有些话就能说了。

　　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只不过现在他并不是很想讨论那档子事，泉奈说柱间是为了保护别人受了伤，这些话里面的水分恐怕也不少。

　　“草隐村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斑单刀直入的问道。

　　柱间的笑容一下子就淡了下去，摸了摸伤口的地方，他其实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过泉奈已经骂了他一路了，这句话，他就不敢再对斑说了。

　　“等到岩隐村的使者来了，看看情况再说吧。”

　　斑不置可否，冷哼了一声：“岩隐是最想看到这种局面的，他们不能信任。会谈的时候你带上泉奈，不要随便让步，以局势来说，我们才是说了算的一方。”

　　柱间看了他一眼，又道：“我听泉奈说了……是不是该恭喜你，订婚的事安排的怎么样？”

　　“还行吧。”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柱间想要转移话题，这家伙路上一定对泉奈说过，要不这回事就算了。

　　他能想象弟弟是怎么一秒暴怒的骂了一路回来的。

　　“我会尽快成家的。”

　　“等到订婚后，我打算出一趟远门。”斑没有固执的回到那个话题，他看着柱间略显苍白的脸色，说了下去：“我会把九尾带回来。”

　　这样一来……

　　那些无知愚蠢的宵小，也该清楚和木叶之间的实力差距了！

　　“我们一起去。”柱间连忙说。

　　斑看了他一眼，嘲笑的提醒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木叶的首领。”

　　“斑，”柱间激动的想要说什么，斑伸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沉沉的说：“柱间，多为泉奈和两个孩子想想。”

　　柱间有些疲惫了，压低声音咳嗽了一下，泉奈去安排两个孩子了，这么久没过来，应该是哪一个孩子还没睡着缠着他。他隐约感到哪里不太对，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却又说不出来。

　　这话……不像是斑会说的。

　　“镜是你的学生，”斑看了外面一眼：“你还记得他吧？”

　　“嗯，”柱间迟疑了一下，说：“镜啊，扉间说的，一直表现不错，我一直都忙……”带孩子的事比起其他，总要往后挪一挪，但扉间一直都在照看那些学生。

　　泉奈恰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斑和柱间同时停了下来，泉奈隐约听到了一些：“说镜的事？”

　　“嗯。”斑说：“你们休息吧，不早了，我先走了。”

　　泉奈连忙要送他，斑看了一眼柱间，回绝了他的好意。他从千手宅邸的回廊绕了出去，千手扉间就站在回廊的对面。

　　他们都看见了彼此。

　　一想到要邀请千手扉间参加订婚宴……世事无常的荒谬感就像水下的浮冰次第冒了出来。

　　斑走在木叶的月下，他仰头看见的是被树枝分割的参差的惨白，这让堵在胸口的东西也冰凉下来，沸腾的情绪在月色里逐渐消解，转而被长久以来疲惫和冷眼旁观的失望占据。

　　他们谈起了……订婚，还有……镜的事，以及九尾，柱间没有发现，他是多么需要一场激烈的战斗来，来镇压越来越难熬的忍耐。

　　还有……怀疑。

　　宇智波镜醒过来的时候，入侵者的脚步声已经在走廊外了。

　　隔着纸门，他转过头。

　　纸门上印出来的身影，实在是太特别了，长发桀骜的披在身后，绝不会让人认错。

　　镜连忙起身披上了外套，听到声音的外面的族长大人，低低的出声：“镜？”

　　“请稍微等……一下。”镜系好了衣带，匆忙的拉开了门，仰起头的时候，看到的是族长微微低下头来、打量他的眼神。

　　镜微微迟疑了一下。

　　在这种深更半夜的时候，突然拜访的族长大人，不知来意的站在门外。如果有什么紧要的事，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火核叔叔他……”

　　“他没事。”斑面无表情的说：“我收到了你的回信。”

　　房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镜有些窘迫，不过他回信还是在几天前，斑顿了顿，说道：“后天……去放鹰么？”

　　“……”镜隐约觉得奇怪，迟疑之下，点了点头：“好的。什么时候出发？”

　　“我会来接你。”扔下这句话，斑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镜忽然拉住了他的衣服。

　　“您……用过晚饭了么？”

　　斑坐在厨房的桌边，镜为他到了点酒，认认真真的在热着晚饭。在这个点应该称为夜宵了。

　　也许是有一个让人操心的舅舅的原因，在镜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这么说了出来。

　　族长会同意也很奇怪……他甚至不想再去追究夜半忽然出现在门外，提出继续约会的族长的心情。在宇智波一族，不想要说话的时候就能以沉默击退对方，这一招他也经常对日斩和团藏他们使用。

　　镜为自己倒了点牛奶，在对面坐了下来。

　　“你不害怕？”斑端起酒杯问道。

　　镜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有一点。”

　　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有点孩子气，在那之前总要先想一想，又有一种意外的老成稳重。

　　难怪千手扉间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优秀。斑沉默的想了想，屋子里微弱的味道还没有散去。

　　他不讨厌这孩子。

　　用认真的态度生活，照顾近亲，且刻意压低存在感，安静又沉稳。很有礼貌。

　　“多谢招待。”

　　斑放下了筷子，镜捧着杯子，起身送他。没有从玄关离开，走到庭院的时候，镜就看着他跳上了屋顶，消失不见了。

　　乍一看有点像……刺猬蜷起来的样子。

　　这种形容让他怔忡了一下。

　　刚刚渡过了发情期、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疲惫不已，但约定在两天后的约会，在镜的梦里呈现出茫茫然的黄色，就像从前还没有搬迁到木叶，一到秋天，山上茫茫然的秋草。

　　爽烈的秋天的天空，盘旋的鹰唳清晰地想起。

　　他看见远处那桀骜的如同战袍一样的黑发，覆盖着男人的背影，秋草茫然的摇摆着，一动不动的背影寻找着天空，仿佛找到了一样跋涉着向远处走去。

　　他被远远的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