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斑镜 执炬》渊郁

12、测试

　　扉间在办公室里准备了一包烟，其实他很适合抽烟，压力大，工作多，且不会和别人说一些日常的、无关紧要的话题——这种人抽一根烟是符合强硬派形象的。
　　不过他握着烟盒，拇指摩挲了一下，又关上抽屉。
　　“你决定好了。”扉间说：“你有时候……很像宇智波。”
　　镜神色自若的说：“从老师这里听到这句话，我想是一句夸奖。”扉间笑了一下，又说：“我想建立一个专门的治安部门。”
　　扉间的意思和泉奈不同，他想把镜安放到警务部队，镜一时间忐忑起来。
　　“我想，泉奈大人会比我更合适，”镜说：“而且从身份上来说……”
　　他突然明白了。

　　扉间没有勉强他，这件事还在腹稿阶段，而他那这番话来说，未必不是试探。镜是个聪明的孩子，最好的一点是他很少有极端的想法，而这一点就是扉间愿意夸奖或者提醒他的原因。
　　“你会在情报部门表现得很出色。”扉间说：“最好的情况，我会把你调动到身边。”
　　“我会为了那一天而努力。”镜说。
　　回到家里的时候，黄昏温柔的照在空荡的庭院里，在走廊下悬挂的鸟架散发出陈旧又疏离的红光，他碰了碰鸟架，好像碰到了梦的边缘。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和从前那样的天真。
　　从斑身上看到的残缺的光彩，同样在扉间身上散发出来。人们隐藏的痛苦会从另一个角度折射出曲折迷离的光，而他开始能够捕捉，能够理解，或者稍微站在那些遥远又让人憧憬的背影的身后，看见无形又残缺的伤口。
　　他不会对扉间的偏激又过于警惕的一面发出激烈的辩驳，而这一点是因为他同样能够理解扉间不过一切想要保护木叶的立场。
　　同时理解这两种立场，大概就是他之前的经历的意义所在。
　　可是——
　　也许有一天，他也会一样经历失去，经历选择——对于未来的预测是人类生存已久之后累积下来的本能，他触摸着鸟架漫不经心的欣赏黄昏的天空，仿佛身边就是茫茫的秋草，而那个人没有离开，只是在这样的想象里，他也没有能够碰到对方的背影。

　　十八岁的夏天，因为优越的表现而成为了情报室的副队长，宇智波镜经历了一次猝不及防的信息素紊乱——经过一年前的标记，他的信息素已经趋于稳定，然而久旷之后，旧病复发，他及时的把自己锁在了存放文件的小隔间里，请外面的beta同事去通知宇智波泉奈。
　　巧合的是宇智波泉奈就在楼下的大会议室主持会议，听见这个消息的他很快用瞬身把宇智波镜带走，当时浓烈的信息素已经引起了楼层里的惊动。
　　“经过今天，我的路会更难走吧。”那少年在泉奈怀里发出了抱怨：“都是抑制剂的错……”
　　“你用了抑制剂啊。”泉奈说。
　　“嗯，不小心买了香蕉味的，可能用少了。”
　　泉奈笑出了声，拍了拍他的后背，镜拐弯抹角的缓解他的情绪，这让泉奈很难不去喜欢他。
　　回到家里之后镜洗了个澡，擦干净腺体，泉奈在外面客厅等待。两个人都很清楚今天的事情会演变成一场影响镜前途的危机。
　　“镜。”泉奈说：“你想见他吗？”
　　镜摇了摇头，他换了一身深黑色的外袍，又用药膏盖住了腺体，让信息素的味道变得难以分辨。虽然都是omega的情况下，泉奈对他的信息素不可能错漏。
　　泉奈显然对这个答案不能理解，镜坐下来，为他倒了杯茶：“如果斑大人回来，只是为了见我，我不会高兴的。”
　　“为什么？”
　　“因为那是本能，”镜说：“就像人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但吃饭喝水不是意义，而是必须，我希望他因为爱我而想要看到我，而不是因为我需要他而回来。”
　　泉奈想，也许他不会回来——但他说不出口。
　　“那也没关系，”镜就像看到他心里所说的那句话：“他一直在寻找他的梦，如果他找到了梦，我会为他高兴。”
　　“那你该怎么办？”泉奈说。
　　“我想过很多次，我并不是因为身为omega而憧憬那个人，而是那个人不断寻找的姿态让我憧憬。我也有想要实现的梦想，他在眼前的话，也许我会过于迷惑和软弱而放弃那个梦想。”镜说：“虽然老师常常被人说过于强硬，只有一件事我从他身上感受很深。过于强烈的感情，有时候会阻碍我们看清事实。”

　　“你不要学他，”泉奈最后勉勉强强说：“镜，你刚才很像他了……像他那样的人，只会活得很痛苦。”
　　当泉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镜就后悔了。他触动了看不清的屏障，让泉奈本来完美无缺的姿态产生了裂缝，露出了受伤之后结疤的伤口。尽管只有一瞬间，这一瞬君，让镜觉得在泉奈克制感情的那一次，一定痛得记忆深刻。
　　他们又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这些小事就像流水冲散了本来难以忍受的气氛。

　　这件事果然引起了抗议，出于平息议论的用意，镜被停职了。
　　他毫无抗辩的接受了这个决定，扉间因此甚至产生了一点后悔的意思。在千手宅邸，当他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柱间抱起小麦，笑道：“你一定很意外。”
　　“意外什么？”扉间反问。
　　“村子里最像你的人，居然是个宇智波。”柱间说：“小麦啊小麦，你看叔叔的表情，好可怕哦。”
　　小麦高兴的鼓起掌来。
　　扉间没有再去尝试那个提议，把宇智波镜安放到由宇智波一族主导的部门，这一次不是因为镜很轻易就看穿了其中的暗手，而是……他不舍得。
　　宇智波镜将来会是木叶不可或缺的支柱，一个在任何时候都能忍耐，把目的放在第一位，冷静的采取行动的人——这与omega和alpha无关，这与能力和眼界无关，这与家族和立场无关。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只有柱间看穿了他的心思，甚至在晚上，对泉奈兴致勃勃谈起了这件事。
　　泉奈一时间很没办法接受他的说法，道：“你觉得这是好事？”
　　“如果你认可了镜，扉间认可了他，那就是好事。”柱间说：“只有在维护我这件事情上面你们意见统一过几次啊。”
　　“好恶心。”泉奈搓了搓手臂。
　　“现在我迫不及待想看见斑知道的表情了。”柱间满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