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寻道》卡尔斯

7、第 7 章

　　面具被收，千里之外，群山之中的山谷，发出震动。
　　终年迷雾萦绕，看不清内里，在震动中，终于是显现出真面目。
　　殿宇楼阁，充斥着这处占地四十多里的山谷。
　　最内里的一处，九层高的黑色建筑里，那里煞气弥漫，突然一声暴怒传出：“是谁？”这声音里透出无边的元力，震动着整个山谷，这声音的主人，下一刻，就出现在黑色建筑的上空。
　　“沧长老何在？”
　　远处，一座七层高的楼阁中，出现一个曼妙女子，脚下踏着虚空，一步一步的往九层殿宇上空而来。
　　“教主为何如此生气，可是发生了什么？”女子盈盈一拜，未等对方请起，就直立起身。
　　男子扫了对方一眼，虽然对对方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隐忍下来，开口道：“负责江北的两位护法死了，所带的诡异物品也被人封禁，你去查查，是谁出的手。”
　　“教主是说惠丫头她们被人杀了？”女子这时候脸色有些不好，她口中的惠丫头，算是她的得左膀右臂，很多事情她都交给对方去办，这些年，倒也是得心，现在居然死了，这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恩，她们俩所留的灵力种子消散，而且我也失去了对鬼面具的联系，十有八九，她们是出事了。”
　　每个教中之人，都会留有灵力种子，为的就是确认对方所在位置，以及状况。现在她们的灵力种子溃散，而且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江北，对方既然能够将带着鬼面具的两人杀了，实力肯定不弱，极有可能入了金丹，那么便只能让教中的长老走一趟，而惠护法既然是沧长老的人，那么就让沧长老去。
　　沧长老没有推脱，点头应下：“理所当然，这事情便让我去吧。”

　　方易之带着少年回到孤山，领着进了一处院子，指着其中一个屋子道：“你今后便住在这里，此处并无服侍之人，一切衣食都得自己动手，如果你有什么不会，可以找我。”
　　“额，师傅，衣服也得自己做吗？”少年惊讶的问道。他自己做饭，还是能够办到，可是穿针引线，想想就有些抵触。
　　“瞎想什么，只需要你自己洗衣服就行，做衣服，找附近镇子上的裁缝就行。”
　　呼了口气，少年笑道：“这没问题，洗衣服而已，我学着肯定快。”
　　方易之点头，道：“对了，你俗家名字叫什么？”
　　“姓万，单名一个兴。”少年还以为自己师傅不会问自己名字呢。
　　“恩，不错。”方易之道：“你这一辈，到了源字，是我首徒，便用清，你日后道号便是源清吧。”
　　“源清？”少年，不，现在是源清道士，恭敬拜道：“谢师傅赐道号。”
　　“起吧。”方易之看着面前的少年，告诫道：“道观虽只有你我师徒二人，但规矩却还是有，不得违例。”
　　“是，师傅。”
　　“那些规矩，便记载在后山的石刻上，你有空便去读一读。”
　　“弟子过一会儿就去。”
　　伸出手，点在源清的额头，方易之感应到那枚剑气种子，收手，看着弟子道：“你灵台处的剑气种子，我本想出手消去，不过后来想想，这样有亏你资质，而且还可能伤着你，不如就留着，待你以本身所修元力真气来消解。”
　　或者还有一个方法，那便是等到方易之自己入了金丹境，以浑厚的灵力作保，便可以轻易的消解那枚剑气种子。
　　可，金丹境太难，方易之不能把握在短时间内进入，而为了不耽误弟子修行，还是让他自己来破这剑气种子最佳。
　　源清对于自己师傅的剑道，特别向往，他以神性守护院落孩子的同时，是注意着自己师傅的动作，师傅对敌，两剑，轻而易举的就杀死了两个敌人，这让源清很是神往，他也想学剑道，如同师傅这样。
　　“师傅，为啥要将剑气种子消解，我可以入剑道，和师傅一样做一名剑修。”
　　方易之摇头，拒绝了他的选择：“我选你当弟子，是要你继承水原真解，不是让你跟着我后面学剑的。”
　　“不能学剑吗？”
　　“水原真解是你祖师所著，博大精深，内里蕴藏结丹之法，你单修炼这一途，便得耗光大半精力，哪里还能够学剑？”方易之郑重道：“修炼一途，最怕贪多，修得再多，如果不能专精，便不得晋升，永远的作为一个低阶修士，随着时间，变作枯骨。”
　　源清听了一愣，这些道理他懂，明白自己师傅所言极是，继而点头：“是。”
　　见弟子应答，方易之道：“你明白就好，今日你暂且休息，明日的时候为师传你真经。”
　　将徒弟安排好，方易之往禁锢道君像神性的密室去，他得去谈谈，今日必须将事情解决，不想再耽误了。
　　依旧是那封闭的空间，那禁锢的神性。
　　方易之是持剑进去，并没掩盖杀气，那早已有了灵智的神性，察觉到他以及他身上的杀气时，心底有了不安。
　　“今日便做个了断吧，不想再费口舌了。”
　　神性化作女子像，看着方易之，眉目里带着风情。
　　“你已经堕落到这地步了？”
　　神性为之一滞，她刚刚确实是准备借助女性形象进行魅惑，使得对方臣服。
　　“不要做无用功，我既然选择了剑修这条道，那么必将磨炼剑心，区区魅惑，于我却是没用。”这并不是妄言，方易之为了能够结丹，是早已经打磨了剑心，而剑心稳固的他，不可能被简单的魅惑所迷惑。
　　抬剑指着神性，方易之：“你可以选择反抗，我给你出手的机会。”
　　神性压抑着内心的冲动，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哪怕这么些天，他积攒了不少神力，但，还是没法对抗。
　　出手，就是死，只要对方已经不在乎杀他所承担的业力诅咒。
　　见对方没有动作，在沉思犹豫不决时，方易之踏步上前，轻蔑道：“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吗？”冷笑一声：“神，不过是天地洞开而得到机遇的灵而已，和我等修士一样，挣一个出路，走到最后，才能算是神，不然，就是一群寄生的虫。”
　　哗哗哗，神性放弃了女性形象，化作奔腾的波涛，有冲毁一切的气势。她听了方易之的侮辱之言，真的愤怒了，对方居然不承认她神的身份，把她贬低，这比冲她举剑更让她生气。
　　方易之剑尖一点，一缕剑气游出，往那波涛中去。
　　犀利的剑气分割开重重波涛，将神性所化能够冲刷世间的巨浪切割开来。
　　“是准备要决一死战吗？”方易之冷意十足，只待对方点头，便会下死手。
　　“不！”神性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这是她这么些年，第一次开口。
　　方易之道：“果然，你会说话。”他早就猜测，这些所谓的神，既然能够幻化任何形象，而且灵智不弱，不应该不会开口说话。
　　现在听到对方开口，一点也不惊讶，恐怕之前对方不说，是不想和自己交谈。
　　“我也是刚掌握这个技巧。”
　　根本不会信，方易之也不在乎，道：“哦，你选择开口，是准备和我谈谈了？”
　　“恩。”重新化作女性形象，不过不再风情万种，如小家女子，温婉可人：“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水之权柄。”
　　他们二人的矛盾所在，便是关于水之权柄的争夺。
　　神性如果寄生在大道君形象上，那么便能借助天下信徒，执掌水之权柄，登临真正的万水大道君之位。
　　而方易之是不肯答应的，他不会让万水大道君诞生，如果让万水大道君诞生，那么水源观便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逢此大世，好男儿自当竭力登顶，低人一头，谁乐意？
　　“有些东西可以谈，有些东西，你还是别开口的好。”明确的告诉对方，这水之权柄，是没得谈的，方易之对于这点，非常果决。
　　并不甘心就此放弃，神性道：“我自大道君像上诞生，天然亲和水之权柄，你让我放弃，那么我能融合哪个权柄？”
　　“现在你有的选，有的试，如果我出手，那么便没得选了。”方易之图穷匕见，这次是不带一点点商量的余地，就是逼迫对方放弃水之权柄。
　　“我可以放弃万水大道君之名，以江神河伯存世。”神性退了一大步，希望对方能够答应。
　　“不，不可能让你占据这样重要的位置，如果放任你成为江神河伯，你随时都可能会重新转变为大道君神名。”方易之不可能放任这个可能。
　　“那你要我选择什么权柄？不会连水之权柄相关的都不能占据吧。”神性隐忍着怒火，问道。
　　方易之道：“水生万物，你可以做大母神，执掌生育、繁衍。”
　　“对于这些，我完全就没有相关的权柄，让我转向这类神职，根本就没有多大把握，而一旦失败，我可就有陨落的可能。”神性不想转变。
　　“你知道的，你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