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新娘》懒懒本溪

38、第 38 章

　　来一阵风吧，来一阵风吧。
　　陶晓乐心里默念着，三秒后她的发丝被吹起来，汗滴也在随风清爽地蒸发着，她深深地舒了口气。这段旅程是枯燥无味的也是致命的，但三人仿佛在跟自己斗气一样，只要不累死就不会停下来，只有不可抗自然因素的发生也会使他们停下来，比如现在，下着的倾盆大雨。
　　陶晓乐张着嘴，极尽渴求地接着砸下的雨滴。
　　三人就像远古时期的人一样，仿佛衣不遮体，不知疲惫地在荒野上奔跑。
　　只是……也会有，一闪一闪的露珠。
　　……

　　三个月后……
　　“少爷。”白面黑衣的人走上来，呼唤着前面那掩映在热带风光的背影。两位极尽妖娆的女子露着细腰拿着大芭蕉扇缓缓摇着。
　　湛然闻声回头，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下巴的胡渣已多日未修。
　　“说。”
　　“有三个人进来了，他们要求见你。”
　　“哦？是从荒原来的？”稍微提起了他的兴趣。
　　“嗯……有一个是莫凉。”
　　“莫凉……”湛然在脑海里搜集他的信息，“哦，他跑到这里来了啊。”突然眼神一闪，“当初是他负责陶晓乐吧。”随后眼睛一眯，“另外两个人是谁？”
　　“……我再去确认。”
　　湛然伸手制止他，“我也要去。叫他们过来，我要整理一下。”
　　“是。”
　　“对了，她现在在哪里？”
　　“老地方。”
　　“好好盯着她，不能流露出有关莫凉的任何消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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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晓乐真是难得再见人工制作的痕迹，现在他们正在一个地下要塞，首都不愧是首都，下面的建筑拔地而起，可以升上地面，在危险时，又撤回到地下。
　　不过守卫也真够森严的，地下城还是有很多人排队下来的，就跟当初的C城一样，这种时候还是得靠莫凉，他现在正去弄手续，于是就把他们俩丢在这里了。
　　马一路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啊，等下我一定要躺在柔软的床上！软绵绵的床好像是上辈子的记忆了。”
　　没见有回应，马一路睁开一只眼，看着双眼发呆，手机械地揉着自己腿的陶晓乐，“你啊，怎么不说话了。”
　　陶晓乐回过神来，“啊？一路哥你说什么。”
　　马一路宽慰地笑了笑，“你呀，也别太紧张，现在你们就在同一地点呢，迟早都要见面。”
　　陶晓乐轻轻一笑，一会儿嘴角垂下，又开始发呆了。
　　莫凉久久未归，他们两个渐渐在这个小房间的沙发上睡着了。
　　等陶晓乐醒来时，发现她已经不在原地了。她揉揉眼睛，还以为是梦。这里是一个纯白的房间，地面是冰冷的大理石，她赤脚走向阳台，白帘轻轻漂浮，伸手撩起，就见到火一般的天空，一股窒息感瞬间闯入，陶晓乐双脚软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真没想到你居然过来了。”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陶晓乐回头看，来人穿着一件幽蓝色吊长裙，小腹微鼓，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脸边的梨涡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样。她还是这么美丽，正是林清清。
　　“清清。”
　　林清清以笑作答，她拉着白色的藤椅，轻轻一坐，双手放在圆桌上，托着她美丽的笑脸。她看向陶晓乐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你命真的是很硬。”
　　她看向陶晓乐裹了一层一层纱布的脚，还有自制的简陋草鞋，因为磨损，很多干草丝都蹦出来，一如陶晓乐乱糟糟的头发。
　　“走过来呢，真的很不容易。”
　　林清清给陶晓乐的感觉很不舒服，她把脚往后缩，眼睛环顾了四周，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好歹相识一场，不用这么戒备。”她略带嘲笑地看着陶晓乐，“这是你的客房，有什么需要就和仆人说吧。”她打了个响指，就有两个身穿女仆装的妇人出现了，转身欲走。
　　陶晓乐赶紧走上前，问道：“和我一起来的人呢？马一路和莫凉呢？还有，清清，你知道良二哥和、和李瑾在哪里吗？”
　　林清清停下脚步，“李瑾……呵，你果然还是问了你最想问的。其他人都好着呢，至于良二哥，他就在门外，你要看他吗？”不等陶晓乐作答，她就朝外大喊，“张怀良，进来！”
　　无人回应，就在林清清的眉头皱起时，一个瘦削的身影慢悠悠地进来了。
　　再次看到良二哥，陶晓乐忍不住惊呼起来，“我天……”几月不见，张怀良瘦得脸颊凹陷，穿着的衬衣空荡荡的垂着，仿佛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左手勾着一个淡紫色的化妆包，腰稍弓，静静伫立在林清清身后。
　　良二哥看到陶晓乐，无神的双眼也稍微重放光彩，嘴角勾起，似乎有点嘲讽又有点欣慰。
　　“良……二哥？”
　　“哎……”
　　林清清略带尖锐的眼神看向良二哥，“你要和她会会吗？”
　　良二哥低下头，“如果您同意的话。”
　　“按时过来就好。”林清清笑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现在就剩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那个……”
　　“那个……”
　　两人同时出声。
　　“你先说。”
　　“你先说。”
　　又再次同时出声。
　　“那好吧，我先说，她……”一股寒意缠上陶晓乐的心脏，咬牙继续说，“她怎么样了？”
　　“还好。”
　　“她、她结婚了吗？”
　　良二哥仿佛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突变，“她，没有。”
　　陶晓乐舒了一口气，但随即脸色又一变，怎么可能？
　　“湛然死了？”
　　“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陶晓乐不敢问下去了。
　　“你想见她吗？”
　　她猛然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门口传来另一个蛊惑的声音，皮鞋清脆击地的声音传来，哒，哒，哒。
　　他还是苍白着脸，但眼睛中是如海的一片平静。
　　湛然。
　　他身后跟着莫凉和林清清，林清清亲昵地挽着湛然的手，带着标准的笑容。
　　陶晓乐看着这阵势，脚步不由得一退，但，想见她想见她想见她。
　　“那现在、就可以见吗？”她就想个想要眼前糖果的孩子，深怕拿着糖的大人突然把手收回去。
　　“你们都走开。”湛然低着眉眼，命令道。
　　只剩下湛然和陶晓乐了。
　　“你跟我来。”他对着她说，随后转身。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手脚不安地放着，他们的态度实在诡异，但快要见到她的感觉盈溢心间，等回过神，就已经来到一座巨大的山坡，夕阳大如盘，火红得如水般波动。这儿视野开阔，整个山坡除了小草只剩下孤寂的晚霞了。
　　“跟上来。”前方的湛然回头叫上发呆的陶晓乐。
　　走了一步又一步，晚风把衣袖吹得鼓鼓的，陶晓乐不敢抬头看，只是盯着自己左右来回替换的烂鞋。
　　“你来了。”声音如晚风，是世纪末最后的温柔。
　　是她……
　　眼眶变热，如果能流泪，那么脚下早已湿润了吧。
　　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我，她会怎么对我说话，她是否会拥抱远道而来拼命寻找她的自己。陶晓乐一边想着，一边抬起头来，想看那副她日思夜想的脸庞。
　　但抬头看的那一瞬间，世界砰地一下变成了黑白色。
　　李瑾白色衬衫的右袖变得空荡荡的，她的左手轻柔地抚上湛然的脸颊，和梦里一摸一样，李瑾深情地看着湛然，继续道：“你来了。”然后头一歪，靠在他的胸前了。
　　陶晓乐呆呆地看着，不知道作何反应，仿佛这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世界了。
　　湛然伸手抱住李瑾，宛若一件珍宝一样轻轻地抚着她的头。
　　陶晓乐在想自己难道是变得透明了吗，想强烈表现自己的存在的欲望从没有如此强烈过，但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静静看着湛然修长洁白的手在梳理着李瑾的发丝，如梳理着河流一样，那发啊，被夕阳照得红红的，仿佛要燃烧起来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陶晓乐说道：“喂。”
　　那两人没理她。
　　“喂！”声音变大。
　　湛然回头，被打扰的不快皱起了他的秀眉，李瑾的头还隐在他的胸怀中。
　　求你，抬起头来啊，让我看看你是否在哭泣。
　　李瑾缓缓抬起头来，两人的双眼对上了，她没有哭泣，只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看着陶晓乐。
　　“你的手怎么了。”陶晓乐心里滋味前方混合，最终只有心痛后的这句话。
　　李瑾撇过头，没有回答。
　　湛然看向她，冷道：“关你什么事情。”
　　“我跟你说话了吗？”陶晓乐也冷回。
　　湛然冷笑，“如今你也看到她了吧，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陶晓乐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抽出刀鞘，湛然也摸向腰间的枪。
　　武士.刀，夕阳，燃烧，玉碎。
　　破坏。
　　这是陶晓乐最想做的事情。

　　“有些事情是不能讲道理的，需要打一架，才能解决。”
　　喝醉酒的师傅挥舞着手臂，对她说道。
　　一旦喝醉了，师傅就会一改平时的温文尔雅，变得像个不良少年一样。刚刚一群狗欺负着一只小小狗，当时他左右开弓，把那一群恶狗打得屁滚尿流。
　　她心想：确实和狗讲不了道理。
　　“遇到不快乐的事情，就打一架吧，打架打架打架。”师傅挥舞着手臂，一路上都兴奋地说着“打架打架打架……”
　　“不要，像小孩一样。”被弄烦的她，偶尔会回那么一两句。
　　“你现在也只是个孩子呢。”
　　“我已经十八岁了！”
　　“那也是个小孩。”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小孩子才会说不要。”
　　“啊啊啊，不理你了。”
　　“呀呀呀，陌陌酱，我错了，别不理我呀。”
　　“无路赛！无路赛！”（烦死了）
　　“陌陌酱阔哇以”（陌陌酱好可怕）
　　“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

　　此刻的场景，陶晓乐觉得无法讲道理，那就打一架吧。
　　嗯，她觉得也许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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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