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最好的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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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可可的表现既正常又不正常。
不正常的是：当日我们也算撕破了脸，她应该会对我有所不利，但最近这段日子，她表现得相当地正常，好象根本没有这样的意思。对我也算是相当地客气与尊重，偶尔小范围的时候也会和我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表现得再正常不过了。我当然不会因此就放松警惕，杜可可是多么沉得住气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否则当年我也不会被她蒙蔽了那么久，她应该不是不想对我出手，而是在等一个最佳的时机。但愿我想错了她，但——我不想害人，但也不想象上次那样，输得很难看。
通常与客户的饭局，公司内部的人都是一致对外的，这样的场合，没有必要内耗嘛，我和杜可可以往也都保持着这样的默契。但是，今天的场合却是有点不同，杜可可一开始就表现得相当地活跃，与平日沉稳低调的她明显不同。
今天邀请的客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财务总监，我们两个月前承保了他们公司一幢大楼的财产险，至今还没有付费，今天饭局的目的说白了就是要账。这年头，保险这行真不容易，先前招标的时候大家就抢破了头，托关系找熟人，价钱也是一压再压，好不容易中标了，收保费又得求人，请客送礼，陪吃陪唱，怎么这欠人钱的就成了大爷了呢？
对方除了财务总监方迟还来了五个人，我们这边相对势力有点单薄，除了我和杜可可，就市场部的何经理和之前对我说过保险这行很悲哀的谢宁宁，酒量都很一般，而对方，明显个个都是酒中高手，尤其是那个方迟，白酒跟白开水似地喝着玩，酒量看来深不可测，今晚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本来实力就不如对手，偏偏自己人还出来捣乱，杜可可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矛头指向我，撺掇完对方和我喝，见我没什么反应，就开始游说谢宁宁：“宁宁，你看莫总来也帮了你不少忙，你前期那个项目若没有莫总出面，根本就谈不下来，你是不是该和莫总喝一个呀。”
谢宁宁还没说什么，对方的几人已连身附和：“对，一定得喝一个，喝一个。”
谢宁宁连忙站起身，举着杯子，态度很真诚：“莫总，真的要谢谢你，我干了，你随意。”
我知道谢宁宁的酒量并不好，忙摆手：“小谢，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没做什么，这样好了，我们随意，随意就好，心意到了就行。”
“这怎么可以？”又是杜可可，她的表情有点夸张，不满地瞪了谢宁宁一眼：“小谢，随意怎么行，这不是我们上分的风格，不要给上分的人丢脸。”
谢宁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莫总，我干了，你随意。”
我自然不能随意，虽然我看得出来谢宁宁并不真的想我干了，她的眼神很担心我的样子，但我知道，我若不干，杜可可一定不能善罢甘休，到时不知说出什么难听让人误会的话来，我不能给她这样的机会，也不想给她这样的机会。
我亦把酒一干而净，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头，果然，对方一见我如此爽快，立刻蜂拥着向我敬酒，我的脑子转得飞快，这样喝下去，我再好的酒量也吃不消，还是老办法——
慢慢地，我的眼睛开始渐渐地迷乱了，舌头也开始大了起来，说话的思维也混乱了，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脚步也是凌乱不堪的，杜可可好心扶我上洗手间，我于是在她面前演足了一场戏，脚步踉跄，差点进错了洗手间，杜可可拉回我的瞬间，我猛地挣脱了她的手，冲进空的位置，哇地吐了出来。
我不知道外面的杜可可真实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我听到的却是很担心的声音：“莫总，莫凡，你怎么样？”
我装腔作势地又吐了几声，才有气无力地道：“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歇一会儿。”
杜可可坚持不肯走，我让她去跟客户打声招呼，又坚持我没事她这才离开，她一走，我也立刻停止了呕吐，开始思索杜可可为什么要灌醉我，只是为了让我出丑？
我休息了片刻这才往外走，杜可可已经不在了，但是，我经过走廊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她细微的声音，我顺着声音走过去，却看见杜可可正与方迟拉拉扯扯，我连忙向后一躲，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声音却听得很清楚。
杜可可的声音很焦灼：“你怎么跟来了，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谁会看见？都在房里拼酒呢，你们那个莫总，我看喝了不少，一时半会出不来，怎么样，我今天的表现你还满意吧？我看她醉得都不会走路了，也算是替你报仇了吧？”方迟的声音有点油。
杜可可的声音很冷淡：“这算什么，你可别忘记你答应了我，绝不把保费给她，等我出面的时候再付保费，她办不成的事我办成了，看她还嚣张。”
真是冤枉，我哪里嚣张了？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里看，方迟正轻佻地将手覆上了莫可可的脸：“我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你呢，你答应的事不会反悔吧？”
杜可可有些厌恶地挣脱了方迟的手，冷着一张脸：“你办成了我自不会食言。”
方迟的表情有点讪讪的，脸上很快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个莫总，不是说是你同学吗，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对付她？我记得你最是公私分明，现在这样公私不分，难道她大学的时候抢了你男人？”
“方迟，你管我！”杜可可的声音相当地恼怒，很快又催促到：“快回去了，我先走，你隔会儿再回来。”
我慌忙朝柱子后面一躲，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好在并未看见我，我等两人进了包房以后，再缓缓地走进去，我苍白着一张脸，笑得有点勉强：“不好意思，我好象喝多了，不能再喝了，不行了。”
方迟自然不肯放过我：“莫总，怎么就不行了呢，才刚刚开始呢，要不这样，我们不是还欠着你们五十万的保费吗，一杯酒十万保费，你要喝五杯，我明天立刻就划帐。”
我的眼睛一亮：“方总，你说话可算话？不会是哄我的吧？”
我瞧见杜可可狠狠地瞪了方迟一眼，方迟也似乎有点后悔冲动了，但被我这话一逼，又不能收回去，只得硬着头皮道：“自然算话，小姐，拿酒杯来。”
不再是喝白酒的小酒盅，而是喝啤酒的大口杯，杯身很胖，估计装个半斤没有问题，方迟看着我：“莫总，你别说我欺负你，我也不要你全喝白的，二两白的，剩下的用啤酒，一杯十万，五杯五十万，你要喝几杯？”
说得倒是好听，啤酒里加白酒，那是深水炸弹，酒性比全是白酒还要烈，就知道他不能这样放过我，我咬咬牙：“方总，你可要说话算话，好，我喝。”
我端起了第一杯，气氛既紧张又诡异，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我手中的酒杯，谢宁宁已忍不住出声：“莫总，还是我喝吧，你刚才已经喝很多了。”
方迟把眼睛一瞪：“这怎么可以，说好是莫总喝的，你还没这个资格呢。”
这丫头好像真的很担心我，我冲谢宁宁笑笑，一仰脖，一干而净，然后是第二杯，眨眼间已是五杯下肚，我喝得又急又快，眼睛也是越来越亮，若是有半分的迟疑，只怕这酒就喝不下去了，我只觉得酒已经漫到喉咙口了，再多一分也要吐了，幸好，喝完了，我的脸色相当地平静，微笑地望向方迟：“方总，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方迟似乎被我喝酒的架势吓到了，含糊地应了几声，饭局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分手的时候方迟恼怒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看得我很是痛快，而杜可可，整晚她喝酒并不多的她，看起来脸色却比我还要苍白。
我胜得很体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最好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