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最好的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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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得很晚，却睡得很好。
早上醒得很早，却不愿意起来，慵懒地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唇角很自然地向上扬起，幸福很难掩饰呢，就象从前的寂寞，想藏也藏不住。
我把玩着手中的手机，想着是不是要给向北打个电话，问他昨晚睡得怎么样，他的店铺是否需要我帮忙，或者，晚上一起吃饭？可手刚触到手机键，又忙不迭地缩了回来，昨天已经够大胆的了，女孩子家可以一时不要矜持，难道一辈子都不要？总是这么主动，会被男人看不起的。可转念一想，反正在向北面前本来就毫无形象可言，再狼狈再不堪的事情他也见惯不怪了，想什么就做呗，他不就喜欢这样的我吗？
正犹豫着，电话却突然响了，正是向北。
我松了一口气，有意让电话多响了几声，这才慢悠悠地接起电话：“喂？”
“是我。”向北的声音又低又柔：“我有没有吵到你？一晚上都很兴奋，睡不着，又担心昨天的一切不是真的，所以急着打电话确认一下，没有吵到你吧？”
“嗯。”我有些扭捏，大概是很久没有谈恋爱的缘故，这样普通的情话，听起来还是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迟疑了许久才低声道：“确认过了，是不是安心了？”
“还是不太放心——”向北笑得很大声：“想亲眼确认一下——我在你家门口。”
这家伙，怎么搞突然袭击呢。我慌忙从床上跳了起来，胡乱地套上衣服，随手拢了拢头发，便匆匆跑去开门。
向北的手背在身后，依旧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笑容如早晨的空气一样清新动人。这些日子见过很多故人，杜可可、方微恩、邢枫，包括林夕，每一个人都多少有了一些改变，唯有向北，一样的穿着、一样的笑容，连冲动的个性也与从前无异，我有一点恍惚，以为回到了从前。
向北脸上的表情罕见地有些羞涩，却是异样地动人：“会不会吵到了你？我昨晚兴奋得睡不着，所以一早就起来煮了粥——“向北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是个保温痛，还有一个饭盒，他笑得憨憨的：“我还炸了你喜欢的油条，不过时间太长，不脆了，你将就着吃吧，下次再给你做。”
我将向北让进屋，有些怀疑地：“你到底在门口等了多久？来了叫醒我就是了，干嘛在门口等呢？”
“没等多久，就在楼下坐了一会儿，还是不敢相信你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所以在楼下做了一点心理准备。”
“傻气。”我忍不住笑骂，一面麻利地将保温桶里的粥盛出来，再把冰箱里的小菜拿出来，又倒了酱油，向北在一旁频频点头：“还不错，会炒菜做饭了，把自己照顾得不错，看来把我说的话都记住了。”
我的手顿了顿，不是刻意去记他的那些话，只是和他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就记下了，也养成了习惯，我学会了善待自己，善待自己的身体。
向北显得很自在，我盛粥的时候他便帮我端菜拿筷子，吃完饭还和我抢着洗碗，我自然不肯，但抢不过他，只好由着他。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很自然，做得也很顺手，碗筷不用问我也准确地放在了原来的地方，一种异样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真的很奇怪，以前总觉得这屋子空落落的，让人觉得寂寞，只不过多了一个人，竟似将所有的空隙都填满了，连带我心里破了的地方，也被一种熟悉的温暖浸润着，满得竟似要溢出来似地，我的唇微微地向上扬起，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向北的背影，这个男人，仿佛从来不曾离开过。
向北这时正好转身，见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便笑道：“我有这么好看吗？看得眼睛都直了？”
向北过来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没有笑，伸手抱住了他，将脸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怀里，不知为什么，眼睛有点酸，眼泪似乎有点忍不住了，我暗骂自己没用，年纪越大怎么越是软弱了？而且现在这种状况，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为什么要哭，该笑不是吗？可是，眼泪就是没有办法控制，我惟有将脸更深地埋在向北的怀里。
“你怎么了？莫凡，莫凡？”向北的语气又低又柔，却是掩饰不住地焦灼与担心：“我做错什么了吗？对不起，我不该开玩笑的，莫凡，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看来是引起误会了？这样的向北有点陌生，对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我拼命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又用手抹了抹，这才仰脸：“我没事，就是高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的样子一定象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因为向北的眼神几乎被愧疚所淹没，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不过是想要坦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对我有多么重要，之前就是因为我对他不够坦白，我们才错失了这么久，同样的错误我不想再犯。
我正要解释，向北已用力将我拥入怀中，他的力气很大，恨不能将我的身子嵌入他的身体里，他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与动容：“傻丫头，我在这里，就在这里，以后我哪里都不会去，就在你身边，永远。”
我心安了。随着心安，理智立刻也回来了，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的场景，真的有点象是平日里最常看的韩剧，虽然煽情但事后听着有点肉麻，我羞红了脸，轻轻地推开了向北，整了整凌乱的头发，偷眼看了看向北，他的脸也微微地发红，大概是也觉得刚才的话太过肉麻了吧？我和向北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别开了脸，我故意凶他：“你以为在我身边就可以了？你抛下我这么久，这笔帐，我们以后慢慢算，现在——”我看向北有些紧张，便笑道：“送我上班吧，以前很羡慕别的女孩上下班有男朋友接送，现在不用羡慕别人了。”我挽起向北的手臂：“走吧，我可不想上班迟到。”
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好象快要下雨的样子，我的心情却是艳阳高照，好得恨不能飞起来，我挽着向北的手臂，笑得心满意足。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之前却让我羡慕不已，我的要求很简单：有人爱，有人宠，有人陪，如今终于心想事成，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向北的表现不如我自在，我挽着他手的瞬间，我觉得他的整个人似是一震，之后便显得有点紧张，我更紧地挽住了他的手臂，笑道：“知道了，不会真的要你天天陪我上下班的，我知道你忙，偶尔象今天这个样子就可以了，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要男朋友天天陪在身边，而且我现在也很忙的，就算你想陪我也未必有空！”我将名片递给向北，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我这些年混得还不错吧？我很努力，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你放心好了。”
向北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名片，脸色微变，喃喃道：“怎么，你也在这家公司？”
也？我一愣：“有谁和我在一家公司吗？”
向北想了想：“之前有个买过我电脑的客户，好象说是在这家公司上班，所以看着有点眼熟。”
原来是这样，我的心立时松了下来，说实话刚才看向北的神情有异，我还真的有点担心，我有意开玩笑：“看你刚才紧张的表情，我以为是你前女友在我们公司呢，吓我一跳。”
向北突然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看着我，脸上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沉，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怎么这样看我？”我的声音低不可闻：“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你是不是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我不敢抬头看向北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又慌又乱，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我们分开了六年，六年里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就算是我，六年的生活也不是一片空白，也有过心动，也差点就放弃了，所以我对自己说：如果想要幸福，对向北的过去便不要太计较，太苛求，毕竟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以为我能做到，但是到了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精神上的洁癖根深蒂固，我好象很难面对向北有过另一个女人的事实，我不想撒谎，就算撒谎，以向北对我的了解，也一定能看出来，我迟疑着，心里恨透了向北，为什么要用这样的问题来为难我。
我低垂着头，不肯去看向北，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然后突然觉得头上一痛，是向北用手指狠狠地敲了我两记：“就知道你小心眼，这么不能接受我有过女朋友？幸好这些年我实在太忙了，忙得根本没空谈恋爱，如果我真的有过女朋友，你准备怎么对付我？”
我抬起眼，触到的是向北戏谑的笑容，我的心一松，语气也顿时轻松起来，斜睨了向北一眼：“忙？也没看你忙成个千万富翁，这些年你都忙什么了？”
这些年，我都忙成了部门总助，向北却还是守着一个简陋的电脑摊位，以他的能力和拼劲，不该是这样的结果，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象是解答我的疑问，向北低声道：“其实电脑城的生意我也是刚刚起步——那天我们吵架，我原本只是想离开几天，半路上听到我母亲病重住院的消息，她身体一直硬朗，连头疼脑热都很少，所以一听之下我立刻慌了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她的病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母亲过世以后，我本打算去找你，可听说你和当年那位替我的事情奔走的师兄在一起了，所以——”
我大惊，简直是怒不可遏：“哪个混帐胡说八道？他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对你说根本没有的事呢，是谁？到底是哪个混帐说的？我和他到底有什么仇，他要这样陷害我？”
“现在再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向北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
是呵，再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逝去的时光也不会回来。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在一起，这已足够。
我终于释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最好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