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女人》泗水小鱼

3、裂变3

　　于绍贤怕她狠不下心对盛嵇川，刻意吊着嗓子道：“佳安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计划怎么跟他说。”

　　许佳安心有不甘，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似乎别无选择。她冷笑道：“变心了还需要解释吗？”她脸上带着惨淡的笑容，好像是对自己残忍程度的的自满。那笑容诡异的吓人，仿佛顿时变成了她之外的另外一个人。

　　于绍贤怔怔地望着他，难以置信眼前的女人，真的是哪个清纯可爱的许佳安，一时间她的性格难以捉摸，脸上多了些许的阴霾，让他心有余悸。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女人一旦要是狠起来比男人还可怕。

　　许佳安的电话一直响着，她轻轻地嗯了下去，从此以后她跟盛嵇川的感情就算是彻底的关机。

　　她知道从此就要踏上逃亡的路，要兜兜转转一直逃避着他，因为只要一见面她就会受不了把一切都告诉他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总是喜欢追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盛嵇川自己今生今世再也配不上他了。

　　许佳安病得越来越严重了，简直连呼吸都困难了，最后只能去输液，小小的药瓶高高地吊着，透明的液体缓缓地流下了，一点一滴，她总是疑心药流尽了，血会倒流。所以她一直怔怔地看着，看着那管子里的药。原来在难过也不至于死。她终于明白了，其实面对生死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跟谁在一起，在哪里生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她在心里嘲笑自己贪生怕死胆小鬼，嘲笑自己薄情寡义没良心。

　　白瞎了盛嵇川的一片心。

　　于绍贤的电话不停地响着，她知道是盛嵇川，于绍贤对盛嵇川还是心存畏怯地，地坐在那里默然地沉思着，电话如催命号角，不停地响着，于绍贤切切地看了一眼许佳安，仿佛在跟她寻求意见，许佳安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仿佛有他在那里就可以置身事外得以解脱。

　　电话铃声落下去了，于绍贤急躁地站起身用力地抓了一把头发，仰面朝天地喘着粗气。他仿佛有一肚子的愤怒要发泄，可是她不在乎，不畏惧，因为对她来说，他原本就是别人。

　　不一会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许佳安看着焦灼不安的样子，伸手接了起来，那边传来盛嵇川的声音，她觉得一个力量一直在她心里挖，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默然了片刻，忍着心痛低低地喂了一声。她的声音又干又哑像是生了锈的破锣。

　　那边稍微沉没了片刻，呼呼地喘气声传来，她的心跟着那节拍剧烈地跳动。不一会他终于开口道：“你在哪，你们两个搞什么鬼？”他几乎是怒吼着，带着愤怒地力道。

　　佳安默然了片刻道：“我跟绍贤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

　　“我们完了不要在找我。”

　　短短的几个字，轻描淡写的一扫而过，可是对他可是致命的一击，他，有那么片刻的恍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阴风，耳边飘忽而过。没等他回过神，那边已经传来了嘟嘟地收线声。他觉得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他，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从小维护到大的弟弟。他们两个竟然同时背叛了他。他的眼泪顺着腮缓缓地流了下来。握着电话的手在微微地发抖，他愤怒地将电话摔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胳膊支撑着膝盖，双手合十，抵着下颌，他急剧压制着心中的愤怒，他听见自己的牙齿发出颤抖的声音，他用力地咬着嘴唇，直到有甜腥味渗出。她狠狠抹了一把下唇，愤愤地坐在那里。

　　难道是他太傻，还是他爱得太深，怎么之前连一点影子都没留给他，如果稍稍有一点暗示，也不会被打得如此措手不及。

　　盛嵇川实在想不明白，他再一次拨通了许佳安的电话，那边依然是关机的状态。看样子她是不想再见到他了。他走进了她的卧室，她的衣服还整齐的挂着衣柜里，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快，他不相信一颗心竟然会变得这么快。

　　他懊丧的在床边坐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床单。那里还留着她的气息。他无奈地别过脸去起身向洗手间走去，他来到洗手间，洗衣机里还有她换下来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她有些怀疑，如果她想走，不会这么马虎到，连衣服都不带走。他心里略过了一丝狐疑，他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洗干净，板板正正地挂在阳台上，希望她还会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是一把刀在他心里来来回回的划，等待完全是煎熬。

　　许佳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自从对盛嵇川说出了那句话之后，她的心就死了再无牵挂。她全然是放纵，放纵内心的痛苦，放纵内心的残忍，面对现实，尽快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于绍贤打电话回家里，是妈妈盛丽娟接的电话。

　　于绍贤道：“妈我要结婚了。”

　　盛丽娟一片愕然：“你瞎说什么呢？”

　　“妈我没瞎说，我说的是真的，我要结婚。”

　　“跟谁啊！”

　　“妈。她是个非常好的姑娘.我过几天就带回去给你，包你一定喜欢她。”

　　于绍贤从未有过的满足，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而且是排除万难，才终于等到的这一天。

　　盛嵇川天天等四处的寻找她，找遍了她的同学，她的朋友可是始终找不到她。

　　许佳安收到了岳枫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大声呵斥，骂她没有良心：“许佳安你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盛嵇川有多担心他，他四处找你，整个人都瘦的不成样子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你在作孽你知不知道。”

　　连她做好的朋友都在责怪她。她马上就会尝到众叛亲离的感觉，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一个人只要豁出去了，什么都变得无所谓了。

　　让许佳安想不到的是，盛嵇川竟然找到了她住的宾馆来。

　　吃完早饭，闲来无事，佳安一个人在海边散步，她想着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水中央一切就彻底的结束了，一切烦恼也就彻底的消失了。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佳安。”

　　没等她缓过神盛嵇川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她呆呆地趴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揉搓着，眼泪就要流下了，她用力地板了回去。想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觉得无地自容，自行惭秽，对不起盛嵇川，生怕自己玷污到他，她用力地推开了盛嵇川。

　　盛嵇川一脸迷惑，悻悻地看着她，仿佛不相信她真的会这样的狠心，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拖着她道：“走!跟我回去。”许佳安被他拽着的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突然她回过神，她不能再这样的粘着他，一把甩开他：“我们回不去了！”她沉着脸，脸上带着痛苦的决绝。

　　他无奈地扬起头，眨着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默然片刻悻悻地看着她道：“佳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狠心的离开我。”

　　许佳安讪讪地转过身去，垂着头道：“你没错，是我的错。”她说着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留恋，毫不迟疑。

　　盛嵇川苦笑着没有说话，脸上漏出了一丝不屑的表情，他根本不屑于这种敷衍的借口。他歪着头，怔怔地站在那里，呼呼地海风灌进他的胸膛，吹动着他白色的衬衫，盛嵇川一脸苦笑地看着她，表情落寞而又哀伤。

　　“佳安。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一点也不留恋吗。”

　　佳安没有一滴眼泪，脸上没有一丝的不舍，她的心仿佛变成了坚硬的一块，百毒不侵。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要做就做到底，不留一丝怀念。

　　不要在给他任何幻想，彻底断了念想对他们彼此都是一种解脱。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可以硬到这种程度，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盛嵇川道：“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啊！”

　　佳安道：“因为我变了心。”

　　盛嵇川道：“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佳安差点控制不住，暴露出自己的伤心来，她用力地板正心中的痛苦道：“我已经跟绍贤在一起了。”她怯怯地地看向上他，眼睛里带着狡黠的光，像是在刻意地提醒，希望他快点醒悟。他明白她的意思，他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面无表情怔怔的望着她，目光在微微的收缩，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他终于微皱了一下眉头，讪笑着转头离开了，像是彻底的释然，仿佛下定了决心永远的将她遗忘。她看着他的身影远去，背影一点一点的变小，最后浓缩成了一个黑点，落入她的心头变成了一颗永不磨灭的痣。祭奠她逝去的爱情。当那些涛涛的感觉逝去，爱情剩下的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订婚宴哪天，于绍贤的母亲，拉着她为她一一引荐着家里的亲戚，这个是外婆这个是舅妈，这个是舅舅，，她心里好像有一股奇怪暖流在激荡，那些人仿佛她早就认识，在心里怀想了不止千百遍，他们的模样，他们的性格，今天终于见到了，却是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场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抬起眼仔细地看了一眼这个叫舅妈的女人，用讨好的小嗓音羞怯地叫了一声舅妈，笑吟吟地看着她，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温暖。这是你的表哥盛嵇川。许佳安的心里咚得一声，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敲了一下，怔怔地站在那里，木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大哥。”

　　只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他们之间好像已经隔了好几辈子了。

　　他瘦了一圈，两只眼睛凹陷着，颧骨高高的凸起。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凌厉。

　　盛丽娟用嗔怪的语气对盛嵇川道：“你女朋友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啊？”

　　许佳安觉得心里有根针，在用力的戳，她情不自禁地看了盛嵇川一眼，他的眼神一暗，可是马上又亮了起来.对旁边的朱娜使来个眼色，朱娜乖乖地走了过来，盛嵇川抿一口红酒笑着道：“姑妈问我，什么时候带女朋友给她看。”说着对他一扬下颌。

　　朱娜一脸害羞地囧笑着道：“姑妈。”

　　盛丽娟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地大笑道：“娜娜你好眼光啊！我们家嵇川可是少有的人才啊！”

　　许佳安简直愕然，不禁疑惑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瞪着一双眼睛骇异地看着他。虽然与她没有关系了，可是她还忍不住的嫉妒。

　　晚宴上盛嵇川喝了很多。这庞大的快乐像是火一样燃烧着，炙烤得人们异常的兴奋，大家在尽情的说笑着，尽情的夸奖着自己的孩子，将他们引以为荣。盛嵇川当然永远是优秀地佼佼者，永远是人们嘴里忘不了的标榜。

　　可是没有人主意到他的落寞与哀伤，他的一双眼睛被烧焦了，布满了血丝，愤恨地看着人群中的许佳安，他们相爱了那么久，一直在等这一天，这一天真的来了，可是他却被换成了别人。

　　他也想这么算了，为了欺骗自己，她找了了无数的借口，无数的理由。女人如衣服，没了再找，可是他心里只想要她。他不甘心不服气，他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走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那庞大的快乐迅速消亡，大家投来了异样的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盛嵇川知道大家心里都迷茫，为了解开这个迷，他大声怒吼道：“说!你为什么要抛弃我”许佳安被他拽了一个趔趄，于绍贤伸手阻拦着，脸上带着怨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