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
柳珩想来想去，觉得贼机智的曹老板果然走了一步好棋。
一步挑中执金吾，眼光非常之犀利独到。
就算是他自己想破脑袋地谋划，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正史中，何进被十常侍下黑手干掉之后，由于西园八校尉那无比尴尬的编制，曹操就直接变成了袁绍的手下，大概也是憋屈得很。
若改任执金吾的话，直接就变成中央卫戍部队的最高长官，那彻底和他的小伙伴就没关系了。
——虽然代价是提前和小伙伴决裂。
“祖母，朕觉得曹大人清正刚直，严明法纪，甚适合执金吾这一职位。祖母认为如何？”柳珩侧过头去，直接询问董太后。
之前刚上朝时，他便感觉今日的董太后格外好说话。
大概也是听闻了他拒绝在何太后草拟的圣旨上盖玺的风声。虽说盖了玺，也不一定对董太后产生什么实质的影响，但那毕竟是个麻烦不是？
柳珩有把握，董太后一定会卖他一个人情。
“就依陛下所言罢。”
果然，董太后瞥了他一眼，没怎么为难，便同意了这个提议。甚至没提让曹操花多少钱来买。
“谢过祖母。”柳珩低低地说了一声，便唤了随侍的小黄门拿毛笔来。
他在空白的缣帛上，笔走游龙地写下了任曹操为执金吾的圣旨，然后从袖中取出传国玉玺，慎而重之地在上面盖上了赤色的玺印。
柳珩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大将军何进看到他手上的玉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心中冷冷一笑，也懒得去理他。
虽然也没和何进打过多少交道，但柳珩早已发现，何进在没有何太后撑场的场合，还是比较怂的。就算此时不去理他，也肯定没事。
“陛下！曹操真不适合任执金吾！还望陛下三思啊！”袁绍还在那里激动得大喊。
“袁卿不必多说，朕意已决。”柳珩蹙了蹙眉头，挥手令袁绍退下。
袁绍出身于四世三公的家族，怎么这般失仪？看着是一副堂堂好相貌，但这般行举，真令人愈发不喜。
柳珩将传国玉玺放回袖中，遂示意曹操上前接旨。
曹老板大步走过来，躬身，毕恭毕敬地接过了这刚出炉的圣旨。
柳珩有注意到，他那刚才还十分冷静怼小伙伴的面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哎，曹老板果然很爱笑呀！
有句话怎么说？爱笑的男孩，运气都不会太差。
据此，柳珩对青年版的曹老板印象还是非常好的。
***
“无事，便退朝罢。”
董太后起身，领着几个宫人率先离去。
这个让柳珩觉得漫长无比的早朝，终于结束了。他正坐已久的双腿有些麻木，起身时一个踉跄，差点没站起来。还是文叔在他身后不动声色地拉了他一把。
柳珩的眼睛不自觉地瞟向了荀彧的位置，却发现荀令君无论什么动作都优雅如画。
他有些开心，通过今日的早朝，荀令君在众卿面前证明了他自己呢。连曹老板都见缝插针地讨了个执金吾。
他下意识地想走过去，和荀令君说说话儿，肩头却猛地一沉。
一只大手紧紧按在他肩头，于是他的步子再也迈不动了。
“东观。”
文叔在他耳边阴恻恻地说了这两个字。
闻言，柳珩简直想哭。
原来文叔不是开玩笑！他是来真的！
放学后泡图书馆、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如今又要重温一遍！柳珩撇了撇嘴，丝毫不敢忤逆粑粑。只好停驻脚步，恋恋不舍地望着荀令君随众卿离去的背影。
“陛下这是要回宫么？”新出炉的执金吾，倒是很贴心地问道。
“不了，朕去东观。”柳珩摇了摇头，痛心疾首道，“朕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陛下当真勤勉，是我大汉之福也！”
曹操很爽朗地大笑起来，“那由臣送陛下罢，这也是臣的职责所在。”
柳珩生无可恋地颔首，也便随了他。
***
接下来的几日，朝中并无大事发生。
虽然宦官和外戚私下的斗争依旧如火如荼，但都却还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那些平静表面下涌动着的暗流，柳珩也懒得理会。因为他在文叔的鞭策下，每日下朝都准时去东观报道，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柳珩也曾就这个问题，在文叔那里打滚撒娇过。
他是真的不想读书！
特别是那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对他这个理科狗来说，简直是要命一般的折磨！
手头又没有古汉语辞典供查询，稍微难一点的内容，他都看不懂！
“你若现在偷懒，学不会成长，”文叔抬起手，很是慈爱地摸了摸他的狗头，“到时候若真有事，我不会帮你。还是早点退位，回来种田吧。”
汝人言否？
柳珩、柳珩都傻眼了好么！
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可能撂摊子不干？包括荀令君在内，已有很多人的命运都维系在他身上了！突然跑去种田，人干事呢？
粑粑这样说，难道是不爱他了么？！
“这个天下，若你如今守不住，那么将来也一定守不住。”
文叔定定地看着他，一脸意味深长，“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乱世将至，这天下并不需要一个碌碌无为的君主。而你现在，显然是不合格的。”
“可是，不还有文叔帮我么？”
柳珩仰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试图打动突然变得冷酷的文叔。
“我帮你？”文叔摇了摇头，哂笑道，“我只是个南阳种田的庄稼汉罢。”
骗鬼哩！
连名字都秀成两个问号！当他傻啊！？
这糟老头子果然坏得很！
柳珩、柳珩还能怎么办呢？
只好每日勤勤恳恳地去东观报道了。
他这些天的生活轨迹是这样的：上朝 —— 泡图书馆 —— 湖边跑圈。
这生活，简直比以前高三还苦逼。
高三时若懈怠一下，顶多是考不上心仪的大学；而现在若懈怠的话，是会要命的！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的命！
柳珩除了在上朝时，已经很久没私下见过荀令君了。
鹩哥倒是天天飞去找他玩。
某日，柳珩随意过问起这事。
鹩哥一脸美滋滋，眨着小眼睛、理所当然道，“没化形前多看看美人，说不定化形之后，我就美过孔宣了呢？”
柳珩一个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虽然不知道那位叫做孔宣的妖族大佬，是如何美得令鹩哥念念不忘，但他总觉得鹩哥是在搞笑。
鹩哥拍着翅膀尖尖，恼羞成怒道，“梦想还是要有的！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行吧，你随意。”
柳珩笑了笑，自此也不再管它。
任鹩哥留在荀彧身边，他其实也是挺放心的。
在这个连何进都会被下黑手的皇宫里，荀彧作为一个孤臣，他还真担心他的安全。而鹩哥作为妖族的小妖，多少也算个保镖。
万一有事发生时，就算打不过，也能带着人跑。
而荀令君在尚书台的工作也是异常忙碌的。除了在上朝时汇报一些政务之外，便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柳珩能够理解。毕竟荀令君接手的，也是一个挺糟糕的烂摊子。
***
整日见不到荀令君，又过着如此苦逼的高三生活，柳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枯萎掉了。而文叔自那日和他交谈过后，也不再管他，居然还真跑去陪阴夫人过田园生活了。
若不是文叔会定期抽查他的用功程度，柳珩都几乎怀疑：自己被粑粑放弃了。
现在唯一有空关怀他的，居然只剩下曹老板。
柳珩真是万分感慨。
一日于上朝之时，曹操躬身进言道，“陛下终日勤勉于东观，臣以为，若有伴读陪同尤善。”
柳珩闻言，眼睛不由一亮。
曹老板这是想把曹昂介绍给他么？记得曹昂出生于公元175年，算来比他还大一岁。
“莫非曹卿是想把大公子推荐给朕？”柳珩兴致盎然地问道，心中颇为期待。
却只见平日向来端得住的曹老板老脸一红，“犬子平日酷爱舞枪弄棒，让陛下失望了。其实，臣推荐的另有其人。”
“哦？”居然不是曹昂？
曹老板轻咳一声，“臣推荐的是太中大夫杨大人的独子，杨修。他与犬子同岁，却极为聪慧，为人恭谦。臣以为，是陛下伴读的不二人选。”
杨彪也上前一步，躬身道，“臣附议，还请陛下考虑犬子。”
柳珩：？？？
感情你们早已商量好了的？？？
他却不知，他日日去东观发奋读书的模样，落在有心的老臣眼里，让他们敢于孤注一掷，令家中珍视的后辈提前卷入这局势。
此时的杨修只有十五岁，尚且年幼。作为杨彪的独子，确实是全家人最为珍视的对象。
柳珩点了点头。
他也很想见见那个大名鼎鼎的杨修。
于是第二日，东观便多了一个白衣翩翩的俊秀少年。
然而，柳珩只与他待了一天，就决定讨厌他。
原因无他，那是来自学渣对于学神天然的排斥感。
比如，两人同看一卷书。
柳珩艰难地看了大约两段，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之时，却发现杨修已经全部看完了。看完还不说，那货居然都会背了！
过目不忘是什么鬼？！这挂开得也太大了吧！
在他继续啃那晦涩难懂的文字时，杨修就坐在旁边，闭着眼睛背他正看的那一段！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还能退货么？！
他宁愿来的是曹昂啊！
柳珩在心中默默哭泣，被打击得简直生无可恋。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