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所有大佬都爱我》月尾竹

20、第 20 章

　　怀静恢复了神智后，从水里走出，这个乖巧明朗的少年，于月下裹了阴霾，一眼也不曾施舍给徐柚儿。

　　在他一只脚迈上岸的时候，明扬没忍住出了声，“别急，那药药力可猛了，虽然被我倒去了一半，还是不能小觑。不想伤身就得在凉水里泡满一~夜。”

　　可泡满一~夜之后，两个人的身都伤了——怀静与徐柚儿都染上了风寒。
　　怀静的身子骨比徐柚儿要强些，又得了明扬不甘不愿送上的半包治风寒的药，一直熬到入城在客栈里落脚，才彻底晕了过去，高热不退，急坏了景飒和随行的人。

　　倒是便宜了明扬。
　　自徐柚儿作死之后，不知是怀静感恩还是烧糊了脑子，这一段路程都不曾让人再绑着他。

　　他们在客栈里歇了几日，景飒天天念叨：“陛下待江王比待二皇子还亲，要是江王出了事，我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徐静听着这话，心底冷笑，起初并不搭理，听得多了，没忍住道：“又不是你的过错，如何迁怒到你头上来？找死的不是徐柚儿吗？再说了，谁会对义子比对亲儿子还好？”

　　景飒心里积得了一大堆的忧虑，正是无处可倒的时候，听得她的话，解释道：“你是不知。咱们陛下和旁人不一样。心里最重要的人，永远已故的大长公主殿下。江王殿下是沾了大长公主殿下的光，这才被陛下特别找出来收作义子。这些年，亲自教导，在他小的时候，通霄达旦地处理完朝政，也不忘了答应了殿下陪他用膳，在外受了伤回去，也忍着完成答应了殿下的事，不叫殿下失望。对二皇子，陛下从来就没费过心。”

　　徐静觉得狗崽子算得上个好父亲，听着听着，又觉得这些事情有些眼熟，不是她以前养三个孩子时经常会做的事吗？
　　听到最后，她气着了。
　　对养子这么上心，对自己的亲儿子却不闻不问。
　　这狗崽子不仅是个渣弟弟，还是个大渣男呐！

　　如果是寻常人家，女子觉得被渣了，还能要求和离，开开心心地找下一个。皇帝的女人，却是只能从此老死在宫中了。

　　大抵是都遇到过不值得的人的缘故，她不喜欢毒舌的董少元，却有些怜惜董娇娇的。
　　可她现在这身份，没有为董娇娇说话的资格，只能干生气。

　　转念又一想，这似乎是他们姬家的传统，对义子比对亲生的要好，情是真，却也是捧杀。就好比当初太~祖皇帝对她那样。
　　两相比较之下，对怀静的心疼就占了上风。可叹这傻孩子还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危机意识，只瞧见人家对他的好。

　　景飒自己说得起劲，将心里憋着的话都说完之后，终于觉得通体舒畅，这才有心情来徐静的神色，可是后者已经转身看窗外，只给了他一个倨傲的背影。

　　他独自对这个背影的含意解读了番，觉得大抵是自己描述得不够直观，让徐静无法理解他心底的畏惧，见四下无人注意这边，离她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九年前，靖阳大长公主没了，陛下一怒之下，将公主身边伺候的人都斩……”

　　徐静脑中嗡响，以至于后面的话，恍如烈风过耳。

　　……*……

　　怀静的病好了之后，也没急着启程，把人召集在客房里，死死盯着徐柚儿，恨不得用目光凌迟了她，“静静，这件事，你怎么看？”

　　徐静想说这种事情是他的私事，她不好过问。但她眼下是他身边的谋臣，这徐柚儿又与她有些关联，她若说得不妥，能惹来一身臊。

　　不待她开口，徐柚儿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跪行几步上前抱住怀静双~腿，“殿下，殿下，婢子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婢子早就是殿下的人了，发生一次与发生两次并没有什么不同。殿下，您为何要这般对婢子？”

　　景飒没提防，见自己看着长大的殿下被人这般对待，感觉到被冒犯，招手让人把她强行拉开，“你说你早就是殿下的人，可有证据？”
　　他本是不当信这话的，可当他去瞧怀静的神色时，觉得这里面或许真有什么问题。心下扼腕，殿下沿袭了靖阳大长公主爱美人的传统，是怎么对这样容貌的人起心思的？

　　怀静的脸色黑了又黑，“若你所言属实，为何还要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徐柚儿，我是看在静静和萱姐的面子上，才对你一忍再忍。”

　　他顿了一顿，想到她照顾了自己一宿的事，神色软了些许。

　　明扬站在角落里看戏，笑得乐不可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这才略有收敛，老老实实地道：“我在想，她那么笃定，一定是有证据的，现在能证明他们早有肌肤之亲的法子，便是证明她不是处子。若她当真不是处子，而江王殿下尚是童子……哈哈哈哈哈……”
　　明扬笑得乐不可支，即便他不曾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也无人不懂。

　　怀静本就黑如墨的脸色又黑了一层，幽幽地扫了明扬一眼，表达出自己受到冒犯的不满。

　　徐柚儿哭声一顿，小脸儿白了又白，可她才不信堂堂王爷到了十六岁还没碰过女人，当今陛下可是十四岁娶妻了！
　　“殿下休要听他胡说。婢子前几日听到殿下对人说要将婢子寻个人嫁了，婢子害怕。婢子已经是殿下的人了，断没有再嫁给旁人的道理……”

　　她说得委屈，想到前些日子怀静瞧见徐沁萱委屈时露出的怜惜神色，说的宽慰人的话，就有意模仿。
　　若单看她，确实是楚楚动人的，可若拿她与徐沁萱来比，顿时被秒杀的得干干净净。

　　怀静下意识地看了看徐静与徐沁萱，狠瞪徐柚儿，那点曾被她照顾的感念荡然无存，“胡说八道！”
　　可他偏偏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与她无染。
　　一想到她可能早就已经有了情郎却还一门心思往他床上爬，便如同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这会儿悔之不迭，若能重来一次，他一定要让她当一个外人而不是下人。

　　徐静平静地看着他们争执，直到怀静吼了这一声，才寻着接话的机会，“殿下，我很好奇，她的药，是从哪里来的。”
　　这一路，他们为了要早日回京，都是抄近道，风餐露宿，若不是怀静病了，都不可能进城投宿。

　　怀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他多年来的王爷涵养忍着，才没有一脚踹飞她，“你从浒城就做了这样的打算了，竟还敢狡辩？！”

　　徐柚儿哭着喊婢子没有。

　　明扬憋不住了，“我得说句公道话，她确实没有从一开始就带着这药，有人在半途中给她的，我当时内急，蹲得位置不太好，听到她说，到时候同时会把东西往娇美人的吃食里放。我瞧着不对，只换掉了娇姐儿手里的东西，等忙完的时候，你们两个已经吃下去了。”

　　他说这话时，反应最大的是徐沁萱，“那天你非得拿一只烤鸡和我换鸡腿，是因为这个？我当时就觉得奇怪……”

　　徐静不禁对他侧目，那天她把他逼成了那样，也不见他施恩携报。
　　她朝他肃然一揖，“谢明公子对家姐的救命之恩，徐靖阳铭记于心。”

　　明扬得意地哼哼两声，仿佛在说：这不过小意思，我的美德多得让你想不到。

　　徐静：“……”瞧着他这贱样，突然觉得，这份恩情应该打打年折扣。

　　明扬不知自己在瞬间失去了什么，转向徐柚儿时，倒是不客气地鄙视，“叫你欺负我！就算是阶下囚，在没有定罪的时候，也是有人权的！”

　　徐静目光微微一闪。
　　因为靖阳公主的缘故，大虞很多人都会学着说一些靖阳公主带来的词汇，可……
　　不待她思索妥当，景飒已经带人去周围搜查了一圈，抓了几个可疑人过来。

　　怀静一刻都不想再理徐柚儿，拍拍衣摆往外走，“景飒带人留下安排处置，本王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
　　他的目光落到明扬身上，“本王也欠你一个人情。你破坏公主陵之事，不能不追究，但只要你不跑，这一路上，断不会亏待你。到了京城，也会为你尽量请求宽大处理。”

　　明扬千恩万谢，趁着空档，朝徐静飞了一眼，有些飘。

　　没了徐柚儿作夭，明扬也骑马同行，一行人的行程快了许多，几日后抵京，刚进城门的时候，便有人追上来在怀静耳边低语了几句。

　　怀静微微一怔，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晓，对徐静和徐沁萱道：“徐柚儿撞墙了？”

　　明扬亮眼问道：“死了？”
　　见怀静摇头，失望地撇嘴。

　　怀静叹息一声，“人是没死，昏迷了几日，撞墙了。醒来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怪可怜的。”

　　明扬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状。他总算知道徐柚儿为什么会挑他了！
　　不过，眼下难得有江王殿下神思不守的时候，不抓紧时间，他就真要蹲大牢了。

　　徐静看了一眼缓缓移步的少年，帮他问出来，“殿下这是打算原谅她了？”

　　徐沁萱美眸瞪圆，娇怒道：“你忘了她都打了些什么主意了？你忘了她都做了些什么事了？就这样，你还能原谅她，到底是蠢还是软包子？”

　　怀静被她斥得没脸，“我只是瞧着她可怜。”

　　“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有心思去可怜这种人，还不如去可怜可怜靖阳……”

　　“阿姐逾越了！”徐静及时出声打断徐沁萱的话，“那是殿下的私事，你我无权过问。”
　　她转而朝怀静道：“殿下，咱们还是快些把明扬送入大牢吧。”

　　怀静原本听到“靖阳”二字生出疑惑，转眼注意力便被吸引到了过去，却见明扬愣愣地站在人群中瞧他。
　　他狠咬后牙槽，“追！”

　　徐静护着徐沁萱不被人群唐突，见一辆马车缓缓驶过，迫得追击的人暂停脚步，失了明扬的脚步。

　　车帘浮动，露出一张美人侧颜。

　　徐静一愣，“这不是……余林的宠妾曲氏？！”

　　余林纳曲氏时，很是低调，可后来她让余林在不惑之年喜得一子时，极度受宠，名躁浒城，她因为好奇这曲氏的容貌，特意偷偷地去瞧了瞧，觉得不如家中娘亲与娇姐儿好颜，便再没留意过。余林出事之后，便不曾听人提起过她。那么大的事，必然会受到牵连，怎么会在京城成为贵妇？！
　　难道……只是容貌相似之人？

　　窗帘落下，她的视线转向明扬，后者突然回神，没入人海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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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姬昶然：我是男主？
心虚作者：是啊……怎么了？
姬昶然：今天没有从别人嘴里出场。
作者色厉内荏：出场了！
姬昶然：呵……原来是个只能从别人嘴里出场的男主。
作者秒怂：很快，24个小时……不，24个时辰……我保证！
姬昶然：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