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寒山篇（4）众生庸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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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将船停下，用手贴在水面上，水面渐渐泛起了涟漪，越来越大，直至变成了一个漩涡，直接将一船的人卷进水里头，渊珩到落水还没理解过来，为什么要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直接从正门走进去不行吗？非要走小道，况且，他不会水，是一丁点都不会。
他被呛了好几下，一双手直接将他的腰给托住了，渊珩扭过头看过去，却不慎撞到司浔的下巴，司浔闷哼了一声，整得渊珩有些晕乎乎的感觉。
水下出现了一扇门，易水寒捏了个咒直接将水隔开，把门给推开了。
渊珩站稳住脚，缓了缓神对司浔说：“跟这个楼主比起来，我组织的杀手组织简直太破烂了，一点都不神秘。”
可却是四海八荒最闻风丧胆的组织。
门后是一个大殿，大殿上就立了把睡榻，榻上慵懒地斜倚了一个男子，易水寒走上前去，淡淡的说道：“我带了个东西来，也许你会很感兴趣。”
男子张开双眼，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却是女子都比不上的风情万种，司浔似笑非笑地对着渊珩轻声道：“的确是个剑眉星目的俊样，你当年找的部下都有着一张好皮囊啊......”
渊珩沉默了一下：“什么剑眉星目，你没看到他眼中的星已经落下了吗？”
榻上的男子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渊珩，目光有些难以言说，好一会，他开口道：“主上。”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渊珩挑眉：“还认得祖宗我？眼神倒是还不赖。”
他静了一会儿，从榻上走下来，走到渊珩面前，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他已在渊珩面前突然跪下，吓得渊珩后退了一步，他卡了壳：“你这是干嘛？就算见到我也不用行此大礼毕竟当年的事已经过了很久，我与你早已没了那层关系，你.....”
宋淼打断道：“在下求您，求您救救世亭......”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渊珩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模样，问道：“世亭怎么了？”
宋淼沉默了一会儿，半晌，苦笑一声，道：“他死了，葬在寒山......我已收集了七七四十九个魂魄，融合在一起，可是我还是不能将他唤醒......也许这世上只有您才可以了。”
渊珩蹲下来，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沉默了两秒，轻声道：“又有什么用呢，他没有同你说他没有来生吗？没有来生的人，这一世死去那便是永远的灰飞烟灭，你就算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魂魄都一样，他回不来的。”
他突然激动起来，将渊珩推倒在地上，易水寒眼疾手快将他制止住，冲着他吼道：“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他回不来了！你到底要执着到什么时候？！谁都救不了！你这是图什么呢？图什么呢！”
宋淼没有接他的话，只将眉头锁得死紧，半天，道：“您一个人或许没有头绪，那再加上我呢？我这些年来收集了很多造魂的办法，说不定可以成功呢？”
相比宋淼的疯狂，渊珩倒是笑了一下：“那你带我见见他。”
宋淼马上从地上站起来，他将佩剑凭空变出来，从空气中划开了一个大洞，他兴奋道：“就在这，我们可以直接到达寒山.....世亭，世亭.....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穿过虚空之门的渊珩还在想，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导致如今这么半疯半傻的模样，从前的宋淼理智过人，甚至一笔一刀都十分严谨，要他捅腰侧三分，绝不会捅多一分，精准得很，拥有如此精准的头脑，实在没办法与现在疯疯癫癫的他联想起来，就好像只要再刺激他一下，他就能举剑把自己给捅个窟窿。
寒山常年下雪，四处都是冰块，寒冷至极，渊珩感觉这寒气像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样子，好在他是个死人，对这些凡间四季变换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这些冰却不是普通的冰，而是上好的千年寒冰。
渊珩踩在冰渣子上，发出碾压过后的声响，在这寒风呼啸的雪地中尤为突出，直至走到一处冰洞前，那洞口还被人贴心地装上了一道门，宋淼将门缓缓推开，渊珩径直走了进去。
推开门之后是一方瀑布，将对面山崖与大门隔开，宋淼率先穿过瀑布，渊珩亦紧跟上去。瀑布后并不是想象中的一片漆黑，由无数块冰晶建成的‘灯’让空间变得明亮起来。
渊珩走到了一副冰棺面前，打量着冰棺里躺着的那个紫衣青年。
男子一头墨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他安详地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嘴唇除了苍白些，这个人仿佛像睡着那样，由此看来，宋淼将他保管的很好很体贴。
渊珩的声音在这宽阔的冰室中响起：“我很好奇，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你同他关系很好，莫非是因为这个凡人？”
目光落在了易水寒身上，渊珩自顾自继续说道：“好吧，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捋清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浔看好他两，不要打扰到我。”
说着，他将手贴在棺面上，嘴中念出一道咒语。
什么都不如直接读取记忆来得直接，他要看看席世亭过去的一生，其实当年他成为自己的部下的时候渊珩了解的并不多，他也并不好奇他人的过往，不过这次他倒想知道，关于这情之一字，到底有多苦，让人甘愿为之献出生命。
席世亭的记忆随之袭向了渊珩，那一瞬间，渊珩只感到被一种压抑的痛苦吞没，若不是他早已做好准备，说不定会卷入他的回忆之中永远也醒不过来。
那种喘不过气的，让人肝肠寸断的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个灵魂如此痛苦，像是碎了千万份那样，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回忆之中冒出了一把声音，像是对渊珩恭候多时，那把声音道：“其实我从不相信一个人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只可惜我觉悟得太晚了，我这一生都在刀尖上过着日子，关于儿女情长的我搞不明白，这注定是一段痛苦的过往，我甘愿用性命得以覆盖，永不记起，我想让他痛，您能帮助我的，对吗？”
回忆的最初定在了席世亭第一世，元高宗永庆八年，太子贺神，举国同庆。
观礼人只邀了三品以上的臣官，一品可在殿内朝见，二品官在殿外朝见，三品官在外围朝见，众人正襟危坐正准备着太子的出现。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寒山篇（4）众生庸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