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波村事件簿》Edge侦探社

43、【十三】噩梦妄想

　　“来和我玩呀。”一个声音轻轻地这么说着。
　　睡梦中的少女微微皱了皱眉头，仿佛被什么惊扰了似的，她的眼皮微微动了一动，却没有睁开，直到又一声低微的呼唤在她脑海中炸裂来开。
　　“小姐姐，来和我玩呀。”黑夜中的声音咯咯地笑着，像是银铃一般，却带着几分悠远和空灵，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忽而来，惊得少女身子抖了一抖，慌慌张张地睁开眼睛来。
　　目力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黑暗，这样不见光的环境让她有些害怕。方才在她闭着眼睛时一次又一次响起的声音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只留下她一个人轻微的呼吸声。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双眼，凉飕飕的气息从她脖子后面吹了过来，整个人登时也无法动弹了。尖叫也无法出声，那只冰凉的手顺着她脸部的轮廓缓缓抚摸描摹，然后下滑到脖颈，直至胸口那一处心脏的位置。
　　“小姐姐，快来和我在一处玩吧。”冰凉柔软的手忽然猛地扣住她的胸口，霎时间一种心脏被人扣住的可怖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少女猛地一个机灵却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身冷汗地发现自己正在教室里听课。
　　“江素绚？”讲台上正在讲一道数形结合椭圆大题的老师显然被她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的行为给弄得有些摸不清头脑，她也是一样，只觉得大脑有些空白，只得同老师说了一声自己不太舒服然后匆匆往洗手间跑了过去。
　　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江素绚将撩起的刘海儿放下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几日因为离期末考试不远，她同老板打过招呼，这几日便不过去了。但从前几日她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对，连着几日晚上连夜地做着相同的梦，临了醒来偏偏又记不清具体的内容，只依稀记得有个人一直在喊她。高中生的生活本就疲累，这样连夜的做梦就更容易让人憔悴，这也就算了，方才她分明是在数学课上发了梦魇。
　　虽然没有明确的指向，但江素绚依稀觉得应当将这件事找个时候去告诉老板，于是打定主意今天中午感觉翘了一顿午饭，趁着中午大休息的这四十多分钟去找人偶店的老板问一问，说不定就能得到些什么答案。就这么想着，江素绚回教室上完了后半节数学课，不曾想刚下课看见一个挺熟悉的穿着唐装的男人站在老师办公室的门口。
　　“老板？”少女不可思议地轻呼出声，好在并没有引得周围人的注意——像老板这样面容姣好又穿着醒目衣服的人物出现在校园里是不可能不被好奇心旺盛又充满活力的高中生们注意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如若她上去搭讪，被盯着的显然就又要多一个她。但老板显然是已经听到了她的这一声喊，只冲着她笑了笑，随后竟颇熟悉地与她的数学老师一边说着话一边进了办公室。
　　上午的课上到最后一节下课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五分，江素绚眼睁睁地看着一众从四十五分就开始蠢蠢欲动的男生们在老师说完下课的那一刹那离了弦似的冲出门去，也混在人群之中从学校后门往老板的店里去了。
　　说来也怪，今日走进老板的店里时，她总觉得周围像是有什么盯着她，那些平日里摆的好好的人偶娃娃们今日更加让她有一种拥有生命的感觉。但一切的想法在她看到老板的小桌上放的那一桌各色的散着诱人香气的糕点时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知道你要来，估摸着你没时间吃午饭便准备了。你可试试这珍珠方糕，照着珍珠圆子的做法改的糕点，不知腻不腻。”青年坐在座位上温润润地笑着，她笑嘻嘻地坐到对面，也不客气地拿起一块点心就丢进嘴里吃了。
　　“不腻不腻！特别好吃！”少女立刻夸了青年一句，然后接着美滋滋地吃了一会儿。约摸着稍微填了填肚子不觉得饿了，才想起自己本是有事情来的，觉得自己一见吃的便什么都忘了的情况稍微有些不矜持，心里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老板却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只是悠哉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王老师的数学教得不错，不过他现在不当班主任了，所以要问他题目最好下课就去问，否则很容易找不到他人。”
　　江素绚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反应过来，但她又后知后觉地发觉刚刚老板的话中透露的讯息。而老板则像是看穿她在想什么似的慢悠悠地又接道：“我从前也是你学校的，你没问过，所以我没说。”
　　少女一时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话好，老板却是拿出一个用不知什么材质的布包好的东西放在桌上朝她的方向推了推，又接着说道：
　　“想你与我认识这些日子，也察觉到一些我这里的不同之处，但我现在不能解释给你听。左右你近日也要考试不得空来找我，近几日我也有些事，店要一关少不得大半个月不得见。这些你可以拿着吃，都是装好的点心。这几日可能不太平静，如果遇见什么超出你理解范围外的事情，不用去管。”
　　“最后……你该回学校了。”
　　青年话音最后落下的那一刹，少女只觉得脑内嗡地一声，许多不合逻辑或者无法理解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不去追究，只浑浑噩噩地回到学校中去了。
　　白伯轩看着眼前这一盘吃的差不多的珍珠方糕，想着王老师家传下来的制作糕点的方子果然有效，且多少与他们人偶世家的能力有些共同的地方，倒是好用一些。只可惜王家早在几百年前就没落了，唯独传下来的那么几个人血脉也是微弱的很。
　　先前他到那地下去查探，见那人偶的状况，估摸着素绚已与这人偶见过面，又因前两日从侦探社小子那里捅出来的消息，怕在小姑娘身上会生出不妥。这段时日他又要往那定波村去亲自查探一番，只得去找了王老师一趟将小姑娘托付一下，希望不要出什么大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