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无冕之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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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熏听闻一惊，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诸熏赶紧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筷子，然后故作镇定的问道：“没想到堂堂万老板竟然屈驾伺候人用膳？”
“哪里敢说是屈驾，服侍小姐是老身的荣幸。”万老板依旧笑得慈祥。
诸熏听到万老板这么说，有些诧异。眼前这个这么慈眉善目的妇人，很难将她跟暗网的无冕之王万老板联系在一起。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四舍五入，药膳坊算是顾小六的。”宴风义咽下一口饭，说：“这个万老板以前是顾小六小娘陪嫁的老妈子。”
“啊？”众人大吃一惊。
“顾伊人，”梁肃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事情严峻性的，问道：“这药膳坊真是你的？”
“宴少爷开玩笑了，这店自然跟顾家六小姐没关系。”万老板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缓缓说道：“老身十多年前就被顾府逐出家门了，刚开始在金城做些挖山货的营生，攒下了些钱，才来盛京城开了这家药膳坊。老身是白手起家，顾家六小姐的小娘对老身有知遇之恩，所以顾家六小姐也算是我的半个恩人。老身的身家自然可以说都是小姐的，但小姐今天才第一次来药膳坊，对这里一切都一无所知，旁的事情来问老身便是。”
万老板倒是仗义，话说得极为妥帖。潜台词便是有事冲着我来，别牵连他人。
诸熏顿了顿，消化了这话中的意思后，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户部对药膳坊的资金流向抱有疑问。今日我们是旧友重逢，不谈公事。我今日就借着顾伊人的面子，跟万老板讨个口头承诺，改日单独约您，您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行。”
“那是自然。”万妈妈笑着说：“别说您是小姐的朋友，就是官爷您亲自找老身，自然随传随到。”
诸熏讪讪地举起酒杯，赔罪似的对着万老板致敬，然后一饮而尽。
众人这才赶紧跟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一来一往，众人才真感受到了传说中的万老板的手腕，这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
灵芝不喝酒，只是有些担心地看向万妈妈，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引得户部对她的重视。万妈妈自然读懂了灵芝的担心，安慰地冲着她笑了笑，又夹起一块软糯的鱼肉给她，要她不要担心。
万妈妈重新把女使们唤进来伺候，又叫了几个歌姬，才将原本尴尬的气氛活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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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过后，太阳已然下山。梁肃和诸熏送李氏姐妹回家，宴风义自告奋勇送灵芝回周家。
“诸熏为何要查万妈妈？”马车里坐定后，灵芝神色担忧地问宴风义。
宴风义耸了耸肩膀，说：“我也不知道，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
“那麻烦你了。”灵芝继续问道：“万妈妈的药膳坊在盛京城里生意做得很大吗？”
“算是吧，”宴风义思索了一下，问道：“你为何觉得大？”
“户部啊！”灵芝说：“得多大的生意能引起户部的注意？”
“虽然我不知道户部为什么查万老板，”宴风义犹豫了一下，说：“但我以前也听说过万老板其人之事。今日我也很吃惊，大名鼎鼎的万老板竟然是个一介女流之辈……”
“女流怎么了？”灵芝被宴风义的词戳到了，不悦地说：“大名鼎鼎的人还必须得是男流之辈才行了？”
“不是、不是！”宴风义见灵芝有些恼怒，觉察到自己的话有些冒犯，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万老板在暗网里很有名气……”
“暗网是什么？”
“你知道平康坊吗？”
灵芝摇了摇头。
“你才来盛京，不知道也正常。”宴风义抱着手臂，表情严肃地说：“平康坊离东市不远，是盛京出了名藏污纳垢的地方，许多见不得人的交易都在平康坊进行。那个地方错综复杂，别说户部，连京兆尹都管不着。早些年，这个平康坊的无冕之王是佘老板。几年前这个万老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接管了佘老板的所有关系网后，成了平康坊地下暗网新的王。对外大家只知道这个万老板的生意主要是药膳坊，但没人见过她的真容。今天要不是你，怕是我们都没这个荣幸。”
“万妈妈这么厉害？”灵芝有些惊奇，但还是不是很相信：“你确定是一个人吗？”
“这个万妈妈是不是药膳坊的老板？”
“是！”
“那就没错了。”宴风义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是她！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诸熏他们查万妈妈，万妈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灵芝有些担心地问道。
宴风义听到灵芝这么说，皱着眉头看着她，不做声。
“你说话啊，看着我干什么？”灵芝不解。
“正常人听到万老板这么手眼通天，不应该划清界限吗？你怎么还担心起来了？”
“手眼通天就不能担心啦？”灵芝白了宴风义一眼，说：“万妈妈是我小娘的人，还能害我不成。”
“害你可能性到不大，但是你不怕受牵连啊？”
“牵连我作甚？”灵芝恍然大悟：“所以你故意在席上挑明了我跟万妈妈的关系，还说药膳坊是我的，就是让万妈妈亲口撇清跟我的关系？！”
宴风义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说：“我这不是怕魏忠那小子在诸熏他们面前胡说八道嘛，毕竟你跟万妈妈那亲热劲儿他都看到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肯定会跟诸熏他们有样学样的。你初来乍到的，惹上这么个麻烦事儿多冤啊。”
灵芝冷静下来一想，宴风义这么说也是出于保护自己，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了。
“还有，今天我提到李秉馨，李家姐妹什么都没说，”灵芝想起这一茬，问道：“你知道是什么回事儿吗？”
听到灵芝问起这个，宴风义立刻一脸为难，想了好一阵，才干巴巴地说：“我觉得我没资格说这件事儿……”
“为什么？”
“你还是自己去问李秉莲吧。”宴风义说：“我答应她不乱讲的。”
“我问她，她会告诉我吗？”听到宴风义这么说，灵芝反而更担心起李秉馨了。
“你俩关系向来不错，她连我都说了，应该也不会瞒着你。”宴风义说：“李秉真向来要面子，有她在，李秉莲肯定不敢乱说的。我都不敢让李秉莲知道我知道这事儿，她是真恐怖。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李秉莲拦着，我真想把王俊民的腿给打断！”
见宴风义这么义愤填膺，灵芝心里有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对了，还有谁知道你认识万妈妈？”
灵芝想了想，说：“应该没什么人了。”
阿金不算人。
“那就行，”宴风义说：“这事儿你最好谁都别说，回头我给梁肃他们几个也知会一声，万妈妈这事儿估计不小，能别受牵连就别了，犯不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马车到了周府门口。灵芝下车，挥手跟宴风义告别。下人见灵芝回来，慌忙回去禀报王氏。
“我觉得你还是躲着点吧。”宴风义想了想，从马车里伸出头，还是有些担心地说：“要是万老板身上背的事儿太大，捅到官家那里，就算你初来乍到可能也会牵连到你身上的。”
“知道啦！”灵芝挥了挥手：“你快回家吧。”
“哎，宴家哥儿，”王氏见到宴风义，忙张罗着：“不进来坐坐？吃盏茶？”
“谢谢周夫人，不了。”宴风义礼貌做拱手礼，说：“我也得赶紧回家了，改日一定来。”
宴风义挥了挥手，看着灵芝挽着王氏的胳膊进了门后，才命人架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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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个宴家哥儿不错啊！”进了门后，王氏凑到灵芝耳边说道：“你怎么想？”
“嗯，”灵芝点点头，说：“我也觉得不错。”
王氏在心中大喜，觉得此事有谱，刚才分明在马车里看到宴风义看灵芝的眼神是担忧和不舍。
“这么大的姑娘你也不害臊！”王氏用胳膊怼了怼灵芝，想逗她。
“害臊什么啊？”灵芝不解：“宴风义是人不错啊，承认他人不错我害什么臊啊？”
王氏听闻，又气又笑，那食指使劲儿点了灵芝额头一下，说：“我家小妮子还没长大呢！”
灵芝一脸不解。
王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灵芝，说：“以后出门得讲究点，等‘天仙居’的衣裳做好了，必须把你打扮得跟个天仙似的才可以出门！”
灵芝看了看自己满是泥点子的裙裾，不好意思地扯着嘴笑了笑。
“对了，今天下午你父亲和母亲过来了。”王氏一换表情，一脸气愤地说：“他们还算知道要脸。”
“啊？接我回去吗？”灵芝问道。
“你想回去吗？”王氏反问道。
灵芝想了想，耿直地摇头说：“不想。”
王氏听到灵芝这么说，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但脸上还是绷着，问道：“为什么不想回去？”
“我一回去他们总把我关起来……”灵芝搓着衣角，说：“盛京城这么好玩，我不想天天被关在家里……”
“那就不回去。”王氏看灵芝这小可怜样，搂着她的肩膀，二人一起往她的小院儿走去，说：“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甭管他们。”
“可以吗？”灵芝不确定地看着王氏。
“可以，”王氏被灵芝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看，心都快化了，一挥手，大剌剌的说：“今儿我就把他俩给撵出去了。”
灵芝听到，开心地笑了。
看到灵芝笑了，王氏揪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心想，这孩子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把灵芝送回她的小院后，王氏才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才有些心事重重，赶忙到桌前，继续写那封写了一半的信。
信是寄给夫君周韶的，她得将今日顾长亭和陈葭来访一事如实相告，让他帮忙想想法子。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84章 无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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