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53、第53章 恩怨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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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差带来顾伊人和田湄娘的魂魄时，灵芝和狐狸已经跪的腿发麻了。

　　城隍爷纪信翻着生死簿，细细看田湄娘生前的种种事迹，越看眉头越紧，面色铁青，到最后气愤地将生死簿仍在了面前的案台上。

　　田湄娘原本已被判入第八幽冥服刑。这些日子下来，她已经快崩溃了！被幽冥界的那些个面目狰狞的小鬼一遍遍丢进油锅里炸，炸完再捞出来晾，晾完再炸。日复一日，从不间断。这次被金城城隍爷提审，好不容易离开了第八幽冥，心中还暗暗有些期待，莫不是一双儿女为自己祈了冥服，自己的刑期能被改判？结果在殿上看到了顾伊人的魂魄，当下便陷入了自我否定。

　　顾伊人看到田湄娘时，倒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模样。看到田湄娘憔悴而又沮丧的模样，心下觉得冥王判得她九十九年地狱之沁油刑也没那么难捱了。

　　“你二人可知本官今日召你来何时？”纪信问道。

　　顾伊人倒是自信地点了点头。田湄娘看了看顾伊人，还是咬紧牙关死命摇头。

　　“顾田氏，算上那对未出世的双生子，你手上竟然有十一条人命！”纪信喝到：“你可认罪？”

　　田湄娘对这话很是熟悉，冥王审她的时候也是这般说辞，遂低头不言语。心中默默咒骂顾游之和顾萋萋，为何自己死后一点冥福都不为自己积。

　　“顾田氏，已被判入第八幽冥服沁油刑，刑期冥历十一万年。”纪信看着案宗，朗声说道：“死因，中妖毒，周身成白狐妖状，被夫君顾长亭当妖，以利剑穿肚而亡。剩余阳寿，阳历三年。”

　　冥历十一万年！顾伊人听到这刑期心中大喜，冥界一日抵人间十日，十一万年，别说是冥历了，阳历都已经够久了！天道好轮回，看苍天绕过谁！

　　“大人，我是被冤枉的。”田湄娘听到自己还有三年阳寿，便决心再挣扎挣扎，也许三年多做点好事，能抵销这十一万年的刑罚一点算一点，便凄声喊到：“我不是妖！我真的是人！我阳寿未尽，不该枉死啊！”

　　“本官知道。”纪信黑着脸，指着她身后，说道：“你身后跪着的便是下毒之人，不，下毒之妖。”

　　田湄娘听到，回过头看去，只看到一只纯黑色毛皮的狐狸阿墨，和一团黄褐色的中间发着纯白色光芒的模糊的雾团——灵芝的元神。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田湄娘犹豫了一下，对着狐狸喊到。

　　“不是那只狐狸，”纪信不耐烦地指了指黄褐色的雾团，说：“是那只灵芝精。”

　　田湄娘顿时更不不明白了，冲着雾团喊到：“你为何害我！”

　　“是我害你！”在一旁的顾伊人大笑着说道：“哈哈哈……”

　　田湄娘听到顾伊人说话，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你那时才三岁，不可能知道的！”

　　“正是她。”纪信说：“她跟灵芝精私定契约，许以人身赠予灵芝精，灵芝精便要替她寻仇，遂要了你的命。”

　　田湄娘似是没听到这话，只是低着头自说自话。

　　纪信懒得跟她进一步解释，便转头看向顾伊人：“刚才顾田氏怎么死的你也听到了，你对灵芝精的复仇满意吗？”

　　顾伊人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回大人，非常满意！”

　　纪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而看向灵芝，说：“契人既已满意，那顾伊人的身体就彻底归你了。”

　　灵芝点了点头，但并未面露喜色，狐狸听到了倒是打从心底为她开心。

　　纪信看到灵芝的反应，心下了然她是知道代价的，心中多少为她感到有些不值。

　　“来人，送顾伊人回冥界吧。”纪信挥了挥手，便来了两个衙差。

　　“等等！”顾伊人突然喊道，问道：“大人，我想知道，我娘现在怎么样了？”

　　纪信大手一挥，顾伊人面前便徐徐展开一幅画卷。画卷内，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黄口小儿摇摇晃晃地在学走路，已然已有一两岁的样子了。小儿身着朴素，看样子叶氏也没有投胎到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但看到那户人家都是慈眉善目的样子，顾伊人心中便也觉得很是安慰了。虽然换来了九十九年刑罚，但至少也算是对得起母亲的养育之恩了。

　　“谢大人！”顾伊人跪地，深深地对纪信磕了个头，然后转身对灵芝也磕了一个头：“谢仙人成全。”

　　随后便跟着押解的衙差离开了金城城隍庙，灵芝看着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心中顿时觉得空唠唠的。

　　“灵芝，”纪信的声音将灵芝的意识拉了回来：“顾田氏阳寿还有三年，这笔债你得偿还。”

　　灵芝跪在地上，任命地点了点头。

　　“偿还？”狐狸听到这话，很是讶异，他从未听过还要偿还人阳寿一说。

　　纪信不理狐狸，问道：“所以你知道规矩吗？”

　　灵芝点了点头，说：“知道，以一罚百。”

　　“不愧是真人的弟子，还是懂规矩的。”纪信深深地看了看狐狸，转而对灵芝说道：“三年阳寿，便是三百年道行。”

　　“什么！”狐狸大吃一惊：“三百年抵三年！这！这也太狠了吧！”

　　狐狸这才有点理解灵芝为何迟迟不肯动手的原因了。以前他以为只是灵芝心慈手软，现在明白，她知道后果，所以才有所顾忌。想起自己贸然替她动手，心下便觉得内疚不已，也许再拖得久一点就不至于承受这么大的代价了。

　　“没事的，”灵芝拍了拍狐狸的肩膀，说：“田小娘手上已经有太多人命了，如果真拖到她阳寿耗尽，那算是我没能履行跟顾伊人的契约。三年，可以的。”

　　似是灵芝能看透狐狸的想法，这紧要关头，她却来安慰自己，狐狸一把抓住灵芝的肩膀，急切地说：“你已经没多少道行了！三百年！太多了！”

　　“没事，还撑得住。”灵芝艰难地笑笑。

　　“你别闹了！”狐狸焦急地说：“进了人身你本来就消耗的厉害，这三百年再夺走！你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得了人身了！更别说用顾伊人的身体活下去了！”

　　灵芝心里也明白，但事已至此，冥法就是这么规定的，她还能怎么办，这也是为什么像他这样道行深的大妖鲜有想附人身的原因。人类要是不愿意将身体给自己，被发现了必然是天道惩罚，灰飞烟灭。人类要是愿意给，那必然伴随着也是沉重的代价。

　　可是灵芝的本体已经没了，为了元神不散，当初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答应下来。今日境遇，已然在灵芝的料想之内了。好在田湄娘阳寿不多，若是剩下个十几二十年，那她这点道行肯定不够，搞不好连元神都留不下来。所以，在灵芝看来，三百年，还好。

　　“纪大人！”狐狸见给灵芝说没用，慌忙跪着上前，说：“是我！是我借着给田小娘看病，偷偷给她下了妖毒。灵芝只是怕连累我，才夺走了我的妖毒，诱发田小娘身上的妖毒的！”

　　田湄娘虽然眼见的是只狐狸，但听到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他就是给自己看病的大夫胡子墨！

　　“胡大夫！原来是你！”田湄娘一脸不可置信，上下仔细打量这只黝黑的狐狸，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狐狸并未搭理田湄娘的质问，对着纪信哀求道：“我带灵芝来大人这里报备的时候，大人您不是也发现灵芝小一千年的道行折损的厉害吗？她被猎户采走了之后，是我！是我偷偷啃了她的根茎，白白得了她三百多年的道行，才修得人身！要罚，您罚我！她本身就没多少道行了，若是这三百年再罚下去，即便有人身也没命用了！她本体早被人吃了，若没了寄付的人参，元神早晚会散的……”

　　先前一直黑着脸的纪信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心下感怀这狐狸还算有点人性，终于从实招了自己的行径。不枉自己这些年看好他，是个懂道义的。

　　“您要罚，就罚我吧！”狐狸焦急而又恳切地说：“我大不了还能回崆峒山继续做狐狸，灵芝不行的！这三百年，当我还她的！”

　　一开始纪信就觉得这是最两全其美的方式，狐狸多出来的那两百年的道行原本就不属于他。今日他愿意报恩，算是最好的结局了。虽然这么做多少有些违背自己完全秉公执法的意愿，但念及广成子真人的提携之恩，今日便稍微法外开恩吧。

　　“阿墨！你这是何苦？”灵芝看向狐狸，心下有些难受：“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扛便是，你何必搅和进来。那根茎至多两百年道行，你能不能完全融于自己还两说。你不是还要去盛京城看看吗？好不容易有了人身，这一罚……”

　　纪信打断了灵芝的话，说道：“那就成你所言，这三百年道行算是你的了。”

　　纪信大手一挥，一股纯白色的灵力从狐狸身上飞出，进入了纪信手中的卷宗里。卷宗隐隐泛着银白色的光芒，纪信提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些字，然后卷起来，绑好。

　　“顾田氏，”纪信将手中的卷宗丢到田湄娘面前，说道：“那灵芝精便用三百年道行还你三年阳寿。你且拿着卷宗呈予冥王，冥王自会帮你抵销刑罚。”

　　田湄娘小心翼翼地捡起案卷，怯生生地问到：“能、能抵多久？”

　　纪信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说：“这是冥王的事了，本官可知。”

　　纪信说完，赶紧挥手让衙差带走人，多看田湄娘一眼，纪信都觉得膈应。

　　2

　　灵芝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辆破破烂烂的板车之上，身边堆满了装着金银珠宝玉器的箱子。灵芝艰难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小昭的衣服，脸上和手上都被涂满了淤泥。身下的板车是由一只驴子拉着的，驴子十分衰老，步履蹒跚，跟在行进的队伍的最后。

　　“小姐，您醒啦。”走在板车旁边的小莱看到灵芝醒来，慌忙拿出怀里的水壶，递给灵芝。

　　“这、这是在哪儿？”灵芝接过水壶，大口喝了起来，此时她觉得浑身乏力，口渴难耐。

　　“小姐，您已经昏迷三日了。”小莱说着这话，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我们，被抓了……”

　　“被抓了？”灵芝大吃一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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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的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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