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上元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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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灯会，如期展开，金城十里长街，灯火通明。金城自上元节子时起，封城门，待到上元节结束后再开。且全城宵禁十二时辰，一派繁荣。
金城本就东西狭长，绵延百里，南北依山，落河东西穿城而过，南北两山之间直线距离不过五十里，顾长亭初来金城赴任时，便觉得这城市地形无比绝妙。他命人沿着两山每隔十里修建一个塔亭，借着原本山体偏高的地势，塔亭内的人将山下城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山上命人值守，山下有衙役巡逻，金城的百姓也觉得心里踏实。再加上顾长亭安排了衙役镇守金城东西两面城门，因着周边城市早早赶来金城观灯会的人，还特地加强了勤务值守。
截止昨夜丑时，城门通关文牒处统计，涌入金城的外城人士多达八千人，其中周边国家吐蕃和突厥的占了五百有余，更有约一百人从波斯、渤海和大食国来的，一时间这个西北边塞城市好不热闹。
节日的喜气和繁华的街头，一扫两个月前的那场风波，似是我朝的鼎盛还是一如往昔，万朝来贺，即便是边陲金城也不容小觑。
因着城里宵了禁，又有衙役严防巡逻，百姓也放心自家孩子出门玩耍。清晨一早，顾游之便跑得没了踪影。顾长亭命人寻来用朝食，也空手而归。碍于节日和衙门事物繁重，顾长亭且按下没发作。
灵芝早早来了溪客堂陪着父亲母亲吃饭，因着顾长亭一直阴着脸，几个孩子都吃得战战兢兢。
“县主娘娘送的点翠钗你怎么没带？”陈氏还看了几个姐儿，只有灵芝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明黄色彩带，竟是一点儿首饰都没带。
“回、回母亲。”灵芝战战兢兢地起身，俯地跪下，小声说：“母亲当日送到溪客堂，我看着欢喜，结果一不留神，给、给摔坏了……”
“那可是县主娘娘钦赐的！”陈氏骇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母亲，我错了……”灵芝小声地说道。
“这大过节的，训孩子干什么。”顾长亭听着陈氏一惊一乍的，脑壳疼，放着顾游之那个混世魔王不规制，竟挑软柿子捏，遂发话：“伊儿也是太喜欢不小心，命人拿去修好，小心收起来便是。”
“谢、谢父亲不责怪。”灵芝小声答道，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父亲母亲，不知道此时当起身还是不起。
“起来吧。”陈氏看到她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气焰也消了大半，想来也是个庶女，没什么见识，看到好东西一激动就给弄坏了，也不好过多责备：“你命人送到我这儿来，我托人送去盛京城的首饰铺子去修，金城没能修这等金贵物件儿的匠人。”
“谢母亲。”灵芝赶紧俯身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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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傍晚，老夫人也在众人的搀扶下坐上了轮椅子，准备去看灯会。
陈氏里里外外张罗着，很是辛劳。一是因为顾长亭发了话，不好搞排场，随行的女使小厮都是精简再精简。二是到底还是担心人多，若是因人流冲散了，没人知道怎么回府怎么办。女眷大都是少有出门的，出门也是有车夫备好马车带路，灯会十里长街，真不见得所有人知道怎么回府，遂挑拣出来的女使小厮都是外院经常出门的。
终于整顿好出门时，距离点灯仪式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好在顾府地理位置优越，走过去也就一刻钟的事儿，陈氏又事先在西街和城关街交接处的“金城山居”定了靠街的厢房，虽是忙乱，但时间上也还算从容。
金城山居的厢房在三楼，陈氏计划安排大家边看点灯仪式，边吃夕食，用好餐后，直接下去观灯即可，方便也周全。
顾长亭作为金城知府，点灯仪式自然是由他主持。原本顾长亭将点灯仪式这等殊荣交给县主娘娘，但她本人不喜抛头露面，遂婉拒，只得自己来。
西街和城关街交界处的空地很是宽敞，往日长被小商小贩占据，为了灯会早几日就清理出来了，空地中央立着的十五丈高的灯轮很是气派。金城的特色是水车，这灯轮便是依照水车而做，带着手工艺的质朴和艺术的美感立在中央，衬得街道金碧辉煌，很是好看。
狐狸的医馆也在西街，虽然离着点灯仪式的地点有些远，但在顶层的天台还是能看到的。狐狸到是很是会享受，将医馆前院的桌椅都搬到了天台上，命学徒们提前做好了吃食，大家伙儿坐在天台边吃边看，好不惬意。
自打灵芝到了西街，就感受到了狐狸的气息。但到了灯会的街道，灵芝就觉得眼睛不够用，到处都好看，到处都新奇，看什么都移不开眼，喜欢得不行。
（“上元安康。”）狐狸主动发来了问候。
（“上元安康。”）灵芝也喜气洋洋地回复到：（“一路走来，这灯是真好看，整个街都被照得亮堂堂的。”）
（“大灯还没点呢。”）狐狸说：（“昨夜丑时，你爹趁着大家都歇息了，已经做了一次演练，一会儿你等着瞧吧，可好看了！”）
（“真的吗？”）灵芝兴奋地问：（“啥样子啊？”）
（“等会儿自己看呗，提前说了多没劲儿。”）
（“嗯！”）
（“人世好吧，不比你在山中过得精彩吧？”）狐狸得意的说：（“这还只是个金城而已，若是将来有机会，我该带你去盛京城和金陵城看看，那边更热闹。”）
（“还能比这里还好看？”）灵芝感慨道：（“那真想象不出来。”）
（“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些妖修出人身就往人世跑？你当我们闲的啊？”）狐狸说：（“就是因为这里好呀！热热闹闹的，每天都有好玩的事儿发生。”）
（“原来如此！”）灵芝点点头，认可到。的确比起深山老林万年都一成不变，人世真是千变万化。
陈氏定的厢房定在三层，老夫人自是爬不上去，便由两个小厮抬着上去。厢房的位置甚好，一桌山珍海味，很是诱人。老夫人、陈氏、顾道之、顾羡之、顾白露、顾萋萋、顾伊人还有田小娘坐大桌。邵妈妈、小莱等主子的贴身女使小厮坐在旁边的小桌。三面镂空的雕花大窗直对着下面的点灯仪式，视野开阔，很是方便。晚风吹佛，厢房里很是舒爽。
进了包厢，得了老夫人首肯，灵芝立刻兴冲冲地跑到窗边占了个绝佳的位置等着看点灯仪式。位子极佳，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父亲在下面跟衙役们的一举一动，最打眼的就是打钟人，他在一旁借着夕阳最后一点余晖，皱着眉头盯着日晷算时间。
“嘿！这不是小六嘛！”
“顾家六妹妹！”
两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的窗户传了过来。
灵芝看到原风义和梁肃也探出头来看着下面，原来隔壁厢房是县主娘娘！
“梁家哥哥好，原家哥哥好。”灵芝赶紧礼貌地俯身行礼。
听到原风义的声音，顾羡之也凑了过来。
“原大哥！你们也来看点灯仪式啊！”顾羡之开心地说。
“你们也来看？”
“是啊，祖母和母亲都来了。”顾羡之答道。
“等会儿，我们过去！”隔着窗户说话费事，原风义喊到，遂拉着梁肃离开了窗口。
话音刚落，就听到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
“谁呀？”陈氏问道。
“应该是县主娘娘他们。”顾羡之乖巧地回答道。
“哎呀，这么巧？”陈氏听闻县主，赶紧捋了捋鬓角的碎发，赶紧命人去开门。
田小娘这是第一次见皇族，妾室本就是不得入台面的，别说是皇族，就着金城的高官她也没见过几个。这会子能见到县主娘娘，很是激动，但又不知如何。
田小娘的激动自然尽收陈氏的眼底，遂狠狠地挖了她一眼，说道：“你且安生着，没轮到你说话别吱声，没得让县主娘娘觉得咱顾家没规矩。”
被陈氏这么一呵斥，田小娘遂蔫到了一边。顾萋萋心里很是不服气，但又不好说什么，气鼓鼓地走到窗台，不看屋内的糟心事儿。心里默默骂着顾游之只顾自己玩耍，不顾小娘和她。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县主娘娘带着梁肃、梁然和原风义过来打招呼。
“哎呀！县主娘娘您怎么亲自过来了！”陈氏欣喜：“我还说带着孩子们过去给您请安呢。”
“听肃儿说顾家老夫人也来了，”县主娘娘笑得端庄：“老人家腿脚不方便，自然是我们小的移步请安了。”
老夫人在一旁笑眯眯地点点头。我朝自古重孝道，即便是官家，见到年过花甲的老人，也没有得让对方奔劳一说。顾家一众人除了老夫人一一给县主娘娘请安，窗边的顾萋萋也收起了先前的不爽，笑盈盈地请安。
行过礼后，几个大人遂寒暄了起来，顾道之也凑到梁肃身边说起话来。
“一会儿你们去看灯吗？”原风义问顾羡之和灵芝。
“自然是要看！”顾羡之兴冲冲地说道，说完便有些后悔，心虚地看了看陈氏，说：“不过可能没法跟你们同去……”
看到顾羡之面露难色，原风义遂了然于心，十分仗义地说：“我去说。”
语毕，便走到一边拉起跟顾道之聊天的梁肃，走到陈氏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说想邀请顾家的哥儿姐一会儿一起看灯。
“这……”陈氏看了看顾白露有些犹豫，虽说宵禁，但是几个女孩子跟别家的哥儿一起出去游玩，总归是怕人嚼碎嘴子的：“不太好吧？”
“我姐姐也去。”梁肃倒是机灵，一把把梁然拉了过来，说：“她初来乍到，对金城不是很熟悉，我和风义都是男孩，不太懂女孩子的事儿，有顾家姐妹带着去些女孩子感兴趣的铺子，也方便些。”
梁然倒是十分宠爱她的弟弟，今日上元灯会的喜庆似乎也烫平了她先前紧锁的眉头，也便笑着附和道。
看到终日眉头紧锁的女児也终于面露喜色，县主娘娘赶紧推波助澜说道：“是呀！我家然而在盛京城也是憋闷坏了，我这次才想着带她出来散散心，有顾家姐儿陪着赏灯，我也能放心些。”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陈氏见县主娘娘亲自开口，一拍大腿，遂答应了下来，开心地说：“白露和萋萋我能做主，就是不知道老夫人舍不舍得放伊姐儿跟着一道去玩儿。”
“去吧，去吧！”老夫人也笑眯眯地挥挥手：“多安排些小厮跟着，别再出事就好。”
众人正说笑着，楼下突然鸣鼓声，点灯仪式正式开始了！
“卯时三刻！点——灯——！”打钟人拖着稳定而洪亮的声音喊到。
霎时间人声鼎沸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众人也一齐看向了灯轮。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34章 上元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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