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abo到虫族》巫说

15、第十四章 装傻

　　人的适应性是极其强大的。
　　林野，仍陷于“哀悼期”应激后遗症中的人类男性Alpha，现在被称呼为哈罗德的伪·亚雌·野虫，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完美的适应了身边有一群Omega包围的厨房工作。
　　某种意义上的另一种天堂，虽然是他不太想要的那种。

　　“听说了吗，绿晶城来的布鲁斯大人看上了那个木诺。”林野正把手中的斧头高举过头顶，准备向木墩上横放的粗壮树枝劈去，说话声就从一旁围绕着火炉整理食材的那几个Omega那传来。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土灰色长袖衬衣，稍微有些显胖，鼻翼上有着几点雀斑的中年男性Omega。林野还没完全记住他的名字，似乎是什么什么德？
　　“什么什么德”身旁有着一张瘦长脸庞的男性Omega下意识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往林野的方向看了一眼。高高举在空中的斧头一下子落下，“啪”一声将木墩上的粗壮树枝一劈两半。林野仿佛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弯下腰把分成两半的树枝捡起再次放回到木墩，放好后又直起身子双手举高斧头。
　　“什么什么德”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对同伴的过度紧张不以为意，他带着几分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消息来源：“别担心，我问过詹姆了，就是绿晶城布鲁斯大人的贴身侍从，”他朝林野努努嘴，“他叫哈罗德，是个哑巴，说不定还是个聋子和蠢蛋。我们可以把他当成厨房里的没嘴油壶，完全不用在意。”
　　另一个墨绿色上衣的男性Omega皱了皱他的鼻子。
　　是的，还是男性Omega，林野通过几天的观察已经发现，这地方不论是哪种亚性别，第一性征似乎都是男性，简直和男儿国一样。
　　墨绿色的男性Omega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嫌弃的感叹：“那个木诺啊。”
　　“木诺的相貌的确没得挑，尤其那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和灰绿色的眸子，大概是遗传自他的生父，看起来和姆德殿下长得一点都不相像。”最后一个中等身材的红衣男性Omega接过了话头，他停下择菜，手里扬起林野不认识的绿色蔬菜，激动地加入八卦者的行列。

　　绿色长条状的蔬菜被他拿着挥来挥去，就像交响乐团指挥家的指挥棒，下一刻激情的奏乐就要响起。
　　林野甚至能嗅到他身上飘散出的信息素浓度微微提高了一丁点儿，那股草腥味随着他的话语有些许变得浓烈。
　　“要是长得不好看，姆德殿下怎么可能会有木诺。就托马斯殿下那个身份和相貌，要是我是姆德殿下，我也不会再看其他雌虫和亚雌一眼。”
　　“长得好看又怎么样，不还是个木诺。”墨绿色Omega说。
　　林野已将刚才那根粗树枝劈成小块柴火，整整齐齐码放在一边，弯下腰去拿另一根还没劈的干枯树枝。林野趁着他们聊得开心没人在意，偷偷瞟了一眼，确认自己的判断。
　　哇，果然是在羡慕嫉妒。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勉强能在线翻译的智脑星云没有安装内置语音系统，就算有林野也不可能随时随地戴着头盔。而一门外语三天时间要想学会，实在是为难他林野。
　　最后只能找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林野和智脑星云约定好，有其他人在时，星云坚决不出声。它负责把一天中所有能听到的说话都录制下来，等到夜深无人之时再给林野放出来进行比对和翻译。
　　白日里林野只能凭着几个也不知道对不对的单词，强行瞎猜。最后居然发现还不如直接用闻的，坦坦荡荡一点也不收敛的信息素直接就把情绪放在空气中。
　　最起码现在对方说的是生气的话，高兴的话，还是难过的话，林野一闻就闻的出来。经过几天的磨炼，林野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嗅觉似乎都要变得发达了一点。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什么什么德”显然不太赞同墨绿色Omega的话，他力图反驳道：“长得好看也是本事，雄虫们除了看嫁金不就是看长相嘛，不仅需要你有能力有本事，还要长得好，不然谁会娶你做雌君。”
　　“一个木诺还想做雌君啊，再有本事也没雄虫会同意吧。”长脸Omega看同伴们聊得火热，终于也忍不住开口加入其中。
　　“贵族老爷的雌侍难道能比平民家的雌君差？要是运气好，再能生出个小雄子，可不就更稳了。”长条状绿蔬菜在空中狠狠一滑过，舞出了一锤定音的气魄，红衣Omega还没放下那几根可怜的蔬菜，他语气非常肯定，仿佛把什么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木诺只要和霍布斯殿下搞好关系，回头霍布斯殿下嫁了做雌君，顺带把他带上去做雌侍。既不用担心没雄虫娶，又不用担心遇上脾气不好的雌君被整治，回头只有我们羡慕的份咯。”
　　“想得倒是挺美，托马斯殿下那么好脾气，不也没让姆德殿下娶了木诺的生父做雌侍吗。”墨绿色Omega一点都不看好红衣Omega的安排。

　　【霍布斯】？
　　林野竖着耳朵跟听天书一样边劈柴边练习外星语听力，突然间一个烂熟于心的词闯进了他的耳朵。
　　林野一斧头差点劈空。
　　这个不知名的词他来来回回曾念过不止百遍。
　　林野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标记的Omega，不曾留下姓名，不曾对他微笑，人生的初见便是永别。Omega只给他留下了听不懂的几句话和一枚金色徽章。
　　林野从头到尾完整体验了链接断裂、信息素紊乱的濒死感觉。浑浑噩噩的他为Omega在雪地上挖掘墓穴，合金铸造的扳手在冰冻的土地上扭曲变形，最后无法使用。
　　林野紧紧拥抱着他的Omega，被生理性的痛苦和绝望驱使着一遍一遍重复Omega留下的遗言。
　　如果没有智脑星云坚持不懈的强制干预，他可能会就那样抱着Omega躺进坟墓里，一起被大雪掩盖，直至走进死亡。
　　等恢复冷静和理智后，林野一路勉强而艰难的重新回到探索者一号，获得了暂时的喘息。
　　智脑星云在飞船上进行了更详尽的分析和推导，此处星球Omega的信息素蕴含的数值标准远远低于水蓝星Omega的平均值。林野的这种远超一般情况的过激“哀悼期”应激反应，很有可能是超额匹配所导致的。
　　简单来说就是，林野的信息素内容远远高于这个星球Omega的信息素阀值。如果说水蓝星上一个Alpha遇见一万个Omega，才有可能会碰上一个百分之百绝对配适的Omega的话，林野目前的情况就是这个星球任何一个Omega对他来说都可能是百分百的绝对配适，而他不光是百分之一百，说不定是百分之二百或者三百去匹配Omega。
　　往好处想想，Omega的情况基本能侧面反应Alpha的信息素水平，林野的信息素对上该星球上Alpha的信息素，那非常有可能就是全面碾压……
　　听完智脑星云的判断，林野就果断决定绝不随意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一定要比Beta还Beta，坚决装Beta到底。这种简直是生物入侵的架势，谁知道会不会引发什么爆炸式的灾难后果啊！

　　“事情都干完了吗，居然有空像聒噪的苍蝇一样聊天。”响亮而严肃的嗓音忽然插入厨房内Omega们的谈话之中，也打断了林野的走神。
　　林野扭过头看向声音传来处。
　　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Omega正站在厨房大门口的台阶上，他身形瘦长穿着一件灰色羊毛衫，铜扣腰带上挂着一长串的长短不一、材质各不相同的钥匙。嘴角两道深深的法令纹和眉头之间明显的痕迹都预示着这并不是一位好说话的Omega。
　　厨房里顿时一片安静，方才还说得开心的Omega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这位Omega用挑剔严厉的目光扫过整个厨房，视线在林野身上停顿。
　　“他是谁？”他问。
　　四个Omega互相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什么什么德”一脸紧张地开口回话。
　　“山姆总管，他是绿晶城子爵大人新收的仆从，主动来厨房帮忙干杂活的。”
　　山姆总管的眉头皱起，眉间皱痕深凹。他语气严厉道：“让客人帮忙不是风林城的待客之道，而且，厨房重地不许闲杂人等进入。你们都忘记了吗？”
　　所有Omega都低下头不敢与山姆总管对视。
　　“不能胜任工作的，不必留在这里。”山姆总管说。
　　他看向林野，硬邦邦的语气也没有一点缓和，说：“请离开这吧，厨房不需要帮忙，他们可以自己做。”
　　林野没听懂他的话，但不用闻光看表情也知道对方在发火。所以他只能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企图装傻充愣。

　　“他叫哈罗德，是个哑巴，似乎也不太听得懂话。”有Omega小声解释。
　　山姆总管脸上的表情没有变，林野却能嗅到对方气味中的火辣明显减弱。
　　山姆总管抬起手朝林野招招，示意他过来。林野保持着傻笑走到山姆总管跟前。
　　“若是绿晶城的客人们问起，就说我借用哈罗德去清扫雪道。”山姆总管说。
　　厨房中的其他Omega赶紧点头应是。

　　林野跟着这位山姆总管身后离开了厨房，一路上山姆总管都没有说话。
　　在城堡里的小道上七拐八弯，林野被带到一处略显破旧的木门前。山姆总管转过身对他说：“欺负弱小是罪过，可总有些家伙从来都不能明白这一点。你不是风林城的仆从，我无权干涉。”
　　林野没听懂只能继续傻笑不说话，山姆总管也没有生气，继续板着一张脸耐心对他说：“这里是杂物堆放室，你可以待在这休息，等到了用餐时间再离开。”
　　山姆总管说完回过身推开了木门。

　　门后各种乱七八糟、林野认识的不认识的东西都堆在了一起，山姆总管领着他进门，指了一个老旧的木椅让他坐下。在看到林野老老实实坐下后，山姆总管便转身出门离开。
　　等山姆总管一离开，林野就开始环顾四周打量起整个房间。
　　然后林野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发现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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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野的装B之旅x哈哈哈哈
这章没有出现前面的人物，应该就不用标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