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结婚》宁远

10、第 10 章

　　第二天一大早，楼力行回了楼觅的微信。
　　“觅觅，我和阿姨都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实在赶不回去。我知道你也很忙，可池凛还是未成年人，需要有监护人的看管和帮助。她现在正属于叛逆期，偶尔有些离经叛道可以理解。觅觅，你是姐姐，多担待担待，算爸爸求你了。对了，床垫下午就送到了。还有，宝贝你之前不是说想换辆车吗？再过两天等我回去咱们一块去看看吧，随便你挑，老爸买单。”
　　整晚几乎没怎么睡的楼觅刚想趴会儿，老爸的微信就进来了。
　　刷开微信吓看一跳，这么多字全部手打……
　　老爸对手打文字有什么迷之执着？
　　之前只是帮她买床垫，现在连车都想要一块换了。
　　为了让她帮忙带孩子，老爸这是下了血本。
　　楼觅真的很想回复他说，真的不只是叛逆期离经叛道那么简单，现在完全可以称之为鬼上身。
　　不过实在困得厉害，楼觅没回复她爸。
　　艰难地查看了一下行程，今天下午才要去俱乐部，她还能睡会儿。

　　池凛昨晚后来算是睡了会儿，起得也挺早。
　　她一直都有个习惯，早上起来要打一套五行拳，舒展身子拉伸筋骨，再开始全新的一天。
　　昨天她就发现了，楼府后院非常宽敞漂亮，有草有花，有亭子还有个小池塘，是池凛喜欢的那种韵味。
　　起床之后池凛走到院子里，沐浴在清晨清新的空气之中打拳。
　　打完拳之后再坐在亭子里冥想，睁开眼，气息平稳万象更新，眼前一片澄清。

　　从院子回来，池凛想要洗漱，不知道去何处洗漱，便去找先生。
　　系统先生将整个户型图调了出来，原来洗漱的地方和茅厕连在一块儿。
　　楼府的确不小，除了前院和后院之外，还有车库和近十个房间。这些房间不仅是卧房，还具备其他的功能。
　　她将两层楼的地形全都记了下来，走入卫生间，灯一亮，池凛站在明亮清晰的镜子前，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现在的脸。
　　昨天晚上她独自在家时基本上都在看书，没来得及审视这具身体的样貌。
　　她知道头发乱，可亲眼目睹还是震惊了。头上顶着的这团头发比她脸还要大两倍。
　　妆容也很恐怖，眼皮上抹了炭，嘴唇是荧光蓝色。因为没有卸妆就睡觉的原因，妆已经花了，晕成了好几坨色块，她的脸就是调色板。
　　而且，脖子上居然有刺青？
　　在大原，只有两种情况会在人体上刺青。
　　一是为了惩戒犯人，在他的脸和脖子刺上醒目的文字或图案，除了有惩戒的功能外，还能提醒普通百姓，此人犯过什么样的罪。
　　另一种情况常出现在青楼妓馆，一些娼妓主动将特别喜欢的恩客的名字刻在身上，以表知遇之恩。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池凛来说都不太能接受。

　　池凛用力搓了一下刺青，果不其然被搓掉了。
　　所以，只是小孩觉得有趣，闹着玩的……
　　幸好。
　　这时代小孩的喜好，让池凛有点摸不着头脑。

　　用水卸脸上的妆容，卸了半天还有残留的颜色，妆居然如此坚固。
　　洗到脸皮发痛手发酸，总算将脸还原到比较干净清爽的状态。
　　池凛再去清洗头发，费劲地把钢丝一般的头发梳理整齐，精心盘在脑后。
　　再到镜子面前一看，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
　　原主分明长得挺清秀耐看，不知为何先前要将自己弄得人模鬼样。
　　她脸巴掌大小，眼睛大而明亮，跟池凛本人居然还有一点完全相同之处——一双眼睛下方各有一颗痣。
　　看到这两颗痣，池凛更加不确定选中了同名同姓的少女，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

　　头发盘是盘好了，可是发质还是如枯草一般糟糕，盘在一块儿揪得头皮发痛。
　　池凛要改善发质，想去问系统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往外走的时候叫了一声“先生”，还没等她离开卫生间，卫生间的墙亮了起来。
　　“早上好池凛，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池凛一愣：“先生真是无处不在。”
　　池凛请教系统先生，如何将枯黄的头发变成黑长直。
　　系统收到她的问题，给出了一系列的购买清单。
　　药水，染发剂、卷发棒……统共加起来366元。
　　池凛这才想到：“我没有钱。”
　　系统：“不，你有。”
　　系统启动扫脸，支付成功，提交订单。
　　订单显示，快递会在今天下午派送。
　　“咦？这是如何做到的？”
　　于是系统又跟她科普了一番扫脸支付的发展历程。
　　“也就是说，只要我站在这儿露一张脸就能买东西？”
　　系统：“是的。”
　　“竟如此神通……这时代都不需要用钱银的吗？”
　　系统再次科普电子支付是如何产生，何时普及的。
　　池凛听得入神。
　　穿越之后，她每天都在震惊。

　　家长监管系统显示，她这个月的生活费还剩下13240元。
　　刚才买了那么一堆东西才300多元，还有上万元的生活费，她若是想要调查某件事，应该不会受到钱银上的约束。
　　想到她和原主的种种相似点，池凛有种感觉，女皇转世那人或许并不遥远，甚至有可能就在学校里。
　　即便不在学校，她也可以从熟悉的环境里入手，向外扩展调查。
　　这样一来比较得心应手，又有章法。
　　所以学校还是要去的。

　　池凛一早上没看到楼觅，希望昨晚她冒失救人，破坏了人家游玩雅兴这事儿没让楼觅生气。
　　楼觅给的药她用了，抹在受伤的脚趾上，凉凉的很舒服，今天已经不怎么疼了。
　　如何与这个时代的人交流，是池凛首要功课。

　　不劳烦楼觅，她相信自己可以找到去学堂的路。
　　从社区往外走，走到一条小街的时候肚子饿了。
　　早上打了拳又弄了好半天妆容，完全忘记吃饭这事儿了……
　　池凛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混合着葱花和鸡蛋香味的面香。
　　不远处有几个17、8岁的学生正围着一个路边小摊买煎饼，池凛看他们握着半张脸大，热气腾腾的煎饼吃得格外欢畅，她也想来一口。

　　“店家，请给我一个……”池凛看了眼小摊前面贴的字，“煎饼。”
　　“好咧！加蛋加肠不？”
　　“都加。”
　　老板麻利地将煎饼摊好，装进塑料袋里递给她。
　　池凛接过之后对老板伸出脸。
　　老板：“？”
　　池凛：“我付钱给你。”
　　老板犹犹豫豫地将收款二维码的牌子摆到她面前。
　　原来要对着这个东西扫脸。
　　池凛微微弯下腰，用脸对着二维码。
　　一秒，两秒，三秒……
　　她和二维码面面相觑，什么都没发生。
　　老板：“姑娘，您这是……”
　　池凛知道自己又犯蠢了，捏着煎饼道：“我以为可以扫脸支付。”
　　老板知道对面就是个高档别墅区，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千金。这位姑娘看上去气质高贵面相纯真，想必用惯了扫脸支付，都不知道什么是二维码。
　　老板：“我这是小本生意，没申请扫脸支付，得用二维码。”
　　池凛：“敢问阁下我该如何使用二维码？”
　　老板被她的措辞逗乐了，眯着眼笑，让她拿出手机，手把手教她怎么使用。
　　池凛一学就会，今天一早她就又得到了一个新技能。
　　她双手交叠做了一个手礼：“多谢阁下教我二维码之术。”
　　老板也学着她的样子回礼：“现在有钱人家的姑娘都这么玩吗？”

　　煎饼香脆，池凛看大家都一边走一边吃，她也站在路边吃着观察路人。
　　她记得昨天楼觅开车带她回来的大致路线，这里距离学校路途遥远，那辆被称之为车的东西速度极快，这都还奔了许久才到家，更需要跨过大海，凭她这一双腿是不可能到学校的。
　　这个时代没人骑马，所有人都坐在车内，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坐着舒服甚至能躺。
　　车是重要的交通工具，她必须学会。
　　池凛的姐姐有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做，最近不可再劳烦她。
　　池凛站在路边，看着行人走进一辆辆车内。那些车载着人到了目的地之后人便离开，换另一个人进去，再开走。
　　所以这种车不是归某人私有，而是大家共用的？
　　她仔细观察这些人上车下车的过程，学了个大概。
　　正好有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里面的人出来了，她坐进去。
　　车内空间很宽敞，有一面玻璃屏亮着，她一上车就有问候的声音：
　　“尊敬的乘客上午好，请您设定想要前往的目的地。”
　　池凛已经从系统先生那边了解了所谓的人工智能，这个问候声她已经有了准备。
　　她对着玻璃屏说：“请问，我如何能到达南湖中学？”
　　出租车自助导航提供她三个抵达南湖中学的方案，她选择了最近的路线。
　　车开动，越过海上高速，池凛再一次欣赏到海面美景。
　　沐浴在朝阳之下，她紧张和压抑的心情在第一次自己成功乘车之后有点好转。

　　到了学校，找到教室正要进去的时候，被身后的班主任叫住。
　　“同学，你是不是走错班了？”
　　池凛回头，和班主任四目相对。
　　班主任姓旗，40多岁，微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本人其实很爱笑，但是她一笑学生就不怕她，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修炼了学校和家里两副面孔。
　　旗老师和池凛面对面，依旧没认出她来。
　　“你是哪个班的？”旗老师问，“还是转校生？年段长没跟我说有转校生啊。”
　　池凛：“……我是池凛。”
　　“谁？！”
　　坐在窗边的同学听到动静立马贴到窗边往外看。
　　你谁啊？！
　　“卧槽，池凛长这样？”
　　窗边那一圈在躁动，好奇是少年人的天性，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全部出动，附近几排的全都趴过来看，把窗户堵得严严实实。
　　距离窗户远点儿的恨不得把脑袋摘了丢过来瞧。

　　旗老师：“你是池凛？”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再去看眼前的小姑娘，的确和记忆里的不良少女有些相似的地方。
　　今天是好好捯饬了，没化妆没折腾头发，清汤挂面的出门，居然这么漂亮……

　　池凛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教室，自小被瞩目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缓缓坐到角落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刘卉昕一眼也没认出池凛来，看大家对她这么感兴趣，有点儿坐不住，拉着池凛的校服袖子说：
　　“你怎么把头发弄成这样了？哎，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样跟学校其他的人有什么区别？这不是你，这不是池凛，一点都不酷！而且你怎么能素颜就出来了呢？太没精神了！是不是早上时间太赶来不及？没关系，我今天带了一套新的彩妆来，你可以马上试试。”
　　刘卉昕兴致勃勃地把化妆品拿出来给池凛，池凛微笑地拒绝：
　　“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
　　刘卉昕不甘心，非要让她化妆。
　　池凛默默拿出数学课本来看。

　　坐在不远处的魏灼凝今天依旧在观察她俩：
　　“一个贱人一个弱智。今天弱智感觉没那么弱智，但贱人还是好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