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依旧存活》乙莫

13、一、红髮少年

　　蔚蓝的天如无忧的蓝幕高挂，海面上几隻海鸥自排列成行，自形状似绵羊的白云下滑行，牠们拍打翅膀，悠閒如难能平静的伟大航道。浅金色的阳光为这凶险四伏的海域镀上一层如焦糖般可口的金黄。

　　罗杰海贼团的船“胜利号”乘风入港，历经伟大航道上莫测的风雨，胜利号的船身上多了岁月与冒险的风霜，强劲的风势将暗红色的帆布面鼓起，带有浅金色捲鬍的骷髅旗帜被强风吹的噼啪作响，甲板上有忙碌的身影正为时隔一月的登陆做足准备，罗杰海贼团正式登陆，未来的海贼之王光临这座结合了宁静与狂风的岛屿。

　　当船隻靠岸，一个矫捷的身影抢先一步跳下胜利号，作为海贼团中第一个登岛的先锋，酒红色的头髮在阳光下显得无比耀眼，黑色的瞳眸中充斥着对于冒险的强烈渴望与热情，有别于其他船员身上的沉重稳妥，年轻船员脸上的笑容展露了这个年纪独有的锋芒，年轻气盛的少年在落地的刹那伸手扶地，按住了头上欲随风起的草帽，十六岁的香克斯转身看向仍在船上的伙伴，他挥了挥手，揭开了罗杰海贼团在这座岛屿上的冒险序幕。

　　“我先走了喔！”些许青春期变声的低沉，活力饱满的声音被强劲的风势带到了胜利号上，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回过头，灵活的身影随即往视线之外的地方跑远。

　　船员们早就对喜欢抢先一步的少年习以为常，他们伸手回应香克斯特有的登岛宣言，并不对他这样偷跑的行径感到不满，罗杰海贼团宽鬆的纪律包容着少年凌云的壮志，此时此刻，他们对于即将登上的岛屿抱持期待，在长达一月未曾见过陆地的漫长航行中，他们在海洋的怀抱中养足了精神，迫不及待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冒险。

　　男性宏亮的笑声像病菌一样在船上蔓延，欢乐的气氛感染了甲板上的每一位成员，除了一个在成员中显得略为矮小的身影，一头蓝色的头髮戴着尖角的棉帽，标誌性的红鼻子在人群中特别突出，船上另外一位最年轻的船员怀中抱着一綑粗重的绳梯，嘴上气急败坏的咒骂着，一边迅速的将绳梯放下，同样也是抢先众人一步登上岛屿。

　　刚步出船长室的成年男子瞥见了这一幕，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显现出了男性美，一头蓬鬆的黑捲髮在身后绑成一束马尾，被伙伴公认为船长左手的贾巴看着巴基，嘴角一勾，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呦，巴基，又输香克斯了。今晚是你负责洗碗喔！”

　　听见他的揶揄，船上立刻蹦出震天的笑声，相较于香克斯矫捷的身手，巴基落地的动作显得笨拙，他气得涨红了脸，搭配上如小丑般的红鼻子，在陆地上气得直跳脚的模样显得滑稽可笑，陆地上的巴基生气的举起手向船员们抗议道：“是那个溷帐动了手脚！”

　　“要服输啊，巴基！”

　　“晚上要乖乖洗碗喔，红鼻子！”

　　“你这傢伙叫谁红鼻子！”巴基气的扯着喉咙大叫，声音陡然升高了八度。

　　他越是生气，船上的大伙便是笑的越起劲，看着他在陆地上蹦蹦跳跳，将一众船员逗得哈哈大笑，浑忘了遥遥领先的香克斯。最终，当众人笑到快要掉眼泪的时候，巴基终于想起了那个与自己打赌的罪魁祸首，赶紧转身往岛屿上的城镇跑去。

　　***

　　赛维斯，在伟大航道上以强劲的风势闻名的岛屿，气候如春，一年四季皆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凹凸起伏的丘陵上万顷草地随风起舞，如翠绿的浪花一般；赛维斯的居民依靠放牧羊群为生，雪白的羊隻如一朵朵白云，点缀着万丈青翠的山谷。险恶的伟大航道上，赛维斯温暖如海洋母亲的怀抱，她张开修长的双臂，以无限温柔之姿抚慰着无数船员在海上漂泊不定的浪荡身影。

　　山脚下，居民在山壁上修筑起了遮风避雨的房屋，陡峭的山路在经过数百年的踩踏后变成一条宽平的主路，蜿蜒的串起零星散落的房舍。热闹的市集鼓譟喧哗，象徵着数百年来居民在此落地生根的历史，如一首充满民俗风味的民谣在山谷中传唱。

　　巴基踩着陡峭的山路在喧闹的市集中找到香克斯，金黄的阳光照耀下，一头酒红色的红髮彷彿发着光芒，红髮少年听到呼唤声回过头，一双清澈的眼眸在茫茫人海中迅速锁定了蓝髮红鼻子的巴基，香克斯朝自己的伙伴挥了挥手，露出充满少年感的灿烂笑容，当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彷彿连璀璨的阳光亦为他倾倒，陶醉在他散发的气息之下。

　　“你这傢伙！！！”

　　巴基气喘吁吁的冲到香克斯的身旁，他挥着拳头欲朝着那头耀眼的红髮打下，却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人群之中，香克斯嬉皮笑脸的扶住身旁因为山路而上气不接下气的伙伴，一边故作好心的劝着巴基：“嘛，巴基，不就是洗个碗嘛，别这麽生气嘛！”

　　“那你小子就不要把我困在仓库裡面啊！”那帅气的笑容落在巴基眼底完全变了调，像是世界上最阴险的恶魔正在盘算着什麽阴谋诡计似，他激动的在空中高舞双手，毫不客气的推开了香克斯搀扶自己的手。

　　香克斯并没有因为被推开而感到不悦，相反的，在他扶住巴基的那一刻，触摸到巴基手臂上冰凉坚硬的物品，有想法迅速的在脑海中闪过，他没有理会巴基的叨叨碎语，而是伸出手抓住巴基的手臂，推高浅黄色衬衫的短袖，露出暗藏在裡头的玄机。

　　“这不是上次我们找到的宝藏吗？船长后来给你了吗？”他故作惊讶的问道，试图转移巴基的注意力，停止他阴魂不散的碎念。

　　香克斯的眼眸友善的注视巴基，脸上挂着如太阳般灿烂的笑容。巴基的思绪一时仍停留在不满的情绪裡头，对方却忽然岔开了话题。他愣了愣，目光从香克斯略显欠揍的俊俏脸蛋移到手臂上闪闪发光的臂环。那是一个样式简朴的臂环，黑色的布料上镶缀着几颗鹅卵石大小的水蓝色宝石，宝石特有的波长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璀璨的光芒，两个少年一时之间都看迷了眼。

　　想起这得来不易的宝贝，巴基瞬间将香克斯在耍诈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他骄傲的将右手高高举起，臂环上的蓝宝石全数沐浴在阳光的洗礼中，在摩肩擦踵的热闹市集中，他高调的举动吸引了周遭无数路人的目光，环绕的宝石如一条缠绕在手上的星河，闪耀的令人挪不开目光。巴基将不容易到手的宝藏秀给香克斯看，他骄傲的抬起脸，红通通的鼻子也同样引人注目。

　　“这可是约翰王的宝藏，你小子就好好羡慕吧！”

　　香克斯注视那闪耀夺目的蓝宝石，凝视了好一会儿，耳边自动过滤着巴基张扬而自夸成分居多的冒险历程，当巴基不再暴风般的叨念自己耍诈的事实后，香克斯适时的抬起头，迳自打断巴基洋洋洒洒的自夸之词：“是因为这次你没有落跑所以给你的奖赏吗？”

　　胜利号上所有船员都心知肚明的事，眼前这位最年轻的船员，和香克斯大相径庭，作为一名自称为未来最伟大的海贼，巴基的胆子奇小无比，除却听到敌船上有大量宝藏以外，巴基通常畏惧激烈的海战，抵死抗拒着海贼热血而赌上性命的拼搏。

　　“没、没错……等等，你小子给我听到哪裡去了？”一不小心又落入香克斯的陷阱裡，巴基怒视伙伴，红色的鼻子顶在香克斯阳光帅气的脸上。

　　习惯以逗弄巴基为乐的香克斯只是假装没听见的撇过头，留下巴基一个人在原地气的直跳脚，却也拿香克斯没办法。他们两人慢步在壅挤的市集内，此起彼落的吆喝声、食物烹煮的浓郁气息交杂出丰富的感觉体验，摊贩内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给，两个年轻的海贼就这样走走停停，享受着睽违一月航行后辛苦到达的岛屿，然而就在他们全心全意在摊贩上头时，一个纤细的身影却悄悄的，相隔几公尺的距离注视着他们。

　　“喂，巴基。”香克斯忽然压低了声音，目光假意打量着面前的摊贩，一边小声的呼唤伙伴的名字。巴基没有察觉香克斯的异状，只是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声。

　　“有人在跟踪我们。”

　　巴基这时才听出香克斯话语裡的严肃，他一改平时轻浮嬉笑的模样，换上了一副截然不同、十分阴险狡猾的表情：“难道本大爷在这裡登陆的事情这麽快就被发现了吗？”

　　来不及吐槽伙伴的发言，香克斯只是停顿了一下，将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吞下肚。草帽簷下锐利如鹰的黑眸迅速扫过身边不息的人潮，那别有居心的目光如针刺般触动了他的见闻色，香克斯不着痕迹地搜寻可能的目标，却一无所获。

　　“我们分开行动吧，看能不能把对方引出来。”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为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感到兴奋不已，体内的血液流动，红髮少年轻拉头顶上的草帽，一头酒红色的短髮在炽热的阳光下映照出鲜豔的色彩，属于少年的盛夏已悄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