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86、船舱搜查核身份

　　正如郑铎所说，张道长配置的药可以压制长生蛊，小文将药喂给李苍竹后一天，李苍竹便悠悠转醒。
　　沉睡这么几天，李苍竹好似沉睡千年，身体疲惫不堪，除了肿胀的眼睛在提醒他身体不舒服，其他身体器官一点知觉也无，就像身体各部分和大脑分了家，各自为政，互不干扰。
　　“小竹哥，你要喝水吗？”每天，田文跟着吴晟学完武术功课后，都会守在李苍竹身边，今天，他是第一个发现李苍竹已经醒来的人。
　　“……”还没缓过神来的李苍竹努力睁开双眼看向田文，奈何眼皮好似有千斤巨石压着，怎么睁都睁不开，最后干脆放弃，闭上眼，张开嘴巴，却发现出不了声音说不出话。
　　“小竹哥，别担心，再好好调养几天会好的。”田文看出李苍竹的顾虑，拿过一旁放着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扶起李苍竹，给他喂了些水。
　　“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李苍竹大病初醒，躺得骨头都软了，浑身沉重使不上力，已经不想再睡，轻轻摆了摆头表示拒绝。
　　“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晒太阳？”
　　田文的这个提议，李苍竹点头同意了。
　　李苍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郑铎等人已经到船上最大的船舱里辩论佛理。
　　跟郑铎等人借道赶路不同，这些奉旨进京贺寿的女尼僧人是真的出家人，在赶路上京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每日固定的早课，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众出家人也知道这个情况，收拾行李的时候，都带上了自己惯常用到的东西。比如，负责翻译经书的，带了一本原文在身，一路上空闲时候就开始翻译；喜好书法的，船上再颠簸，用上功夫，也要稳扎马步执笔练习，勤耕不辍；作诗写词爱写游记的，灵感来了，就端坐在船舱的蒲团上奋笔疾书，连早课都缺席……
　　各有各的事情可做，并不觉得船上生活无聊。
　　虽然，出家人中有学识的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些睁眼瞎，日常学佛，靠的是师父口传，造诣全靠悟性，会说能说不能写，打发时间也只能枯燥打坐。于是，由信相寺圣尼提议，这一行的出家人们就借机来一场讲经辩理，每五日辩论一个佛理，二十多天的行程暂定四个辩题。
　　这事一出，对于真出家人们是信手拈来，但对于对家人说是在少林习武近二十年，实际上就在少林学了五六年，十六七岁就偷跑去参军的郑铎等人来说，实在有些为难，毕竟在少林的那几年，郑铎主仆几人的心思全在武学上，对于少林寺要求的课业，那是能糊弄就糊弄，对那些佛理实际上想要表达什么，只能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实所以然。
　　这般浅薄的知识，跟这些代表一寺形象和实力的大和尚们大士们去辩论，不用别人故意刁难揭穿，他们自己就得露馅。
　　所以，这几日来，郑铎等人在辩论场里格外安分守己，不报名号不表达观点。
　　这样的做法虽然奏效，但也只能前几天用用，后面一路上都用，那就必然暴露。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在这行上京的僧尼中，除了郑铎等人是混迹借路的，居然还有其他不明来历之人，最重要的信相寺圣尼所在的船上，就被人揪出不是信相寺女尼的陌生女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加上最近北方战事吃紧，南方又有赖甲煽动农民暴乱，普通百姓可能不知局势的紧张，这些负责宣召各地僧尼进京的官兵和监事太监，消息比旁人更灵通，随行入京拜寿的勋贵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对这件事格外重视，于是大动肝火，决定清查核实船上所有人员的身份，非诏书所提入京人员，皆一律就地斩杀！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负责此次护卫的禁军统领三下死命，不得吐露半分，所以，船上突如其来的搜查打的名义是其中一位郡主的玉佩被偷，捉拿盗贼。
　　田文给李苍竹收拾打理个人卫生整理好仪容，正准备抱他出去晒太阳，就被两个官兵撞开了舱门。只听其中一名兵士喝道：
　　“船上有人偷了安平郡主贴身玉佩，所有人都要到大舱接受盘查！”
　　听得这一句话，田文心里惊了一下，预感是自己等人的身份暴露，脚步往后退了一步，见旁边不说话的那个小兵看过来，急忙假势装作是抱人没抱稳，把李苍竹往上又颠了颠，抱好，走出舱门，跟在其他船舱里出来的僧人一起往大舱走去。
　　到大舱，原来在大舱里参加讲经辩论佛理的人都端坐在原地，田文不动神色地往里扫一眼，看到坐在一起的郑铎等人，抱着李苍竹，顺着人流方向，悄悄移动到离几人不远的地方站定。
　　吴晟余光看到田文和李苍竹，闭眼不看，继续默念经文。
　　不过一刻钟，这艘船上除了掌舵和划船的船手，包括仆人在内的其他人都被集中到了大舱里。
　　原来坐在最上座主持辩论的大和尚已经坐回底下自己寺庙同门的身边，现在坐在上面的，是通过小船从前面大船上过来的一位勋贵和一员将领，具体名号不知。
　　负责把人叫来的小兵头领不一会儿进得舱来，走到最前面，抱拳向将领禀报，这艘船上该到的所有人都已到齐。
　　听了下属汇报，负责这条船的将领一挥手，示意下属退下，自己则戴着佩刀从位置上站起，在众人面前来回走几步，道：“我蒋某人是个大老粗，不懂礼数，多有冒犯，还请各位高僧海涵。说实话，某不是有意给各位高僧为难，也不是不相信各位高僧的为人品行，但事情发生了，我们就得把事情解决。”
　　“这番把大家召集到一处来，是因为今日早晨安平郡主遣人来报，惯常爱用的贴身玉佩丢失，自查随从无所获，不得已扩大搜查范围。”
　　“当然，各位高僧是官家盛请的贵宾，我蒋某人也不会一上来就干那等搜人物品的下作事。为了尽快查到失物，还望各位高僧配合一二，仔细说明从昨日午时一刻起至今日此时都在哪里，做了什么事，可有人证，协助蒋某寻回郡主心爱之物。”
　　集中在大舱里的人，除了这些僧人，还有帮厨、侍从、杂役等，听得禁军将领这一番话，没人敢议论反对，都开始回忆起从昨日午时到现在自己的行踪。
　　禁军将领见众人配合，握着刀来回走了五六回，心里预计给众人留出的回忆时间已经足够，便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一句“开始吧”示意身边的副官和书记官可以开始。
　　副官上前一步，朗声道：
　　“诸位请起立，一个一个说明清楚自己的行踪，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得我令者方可坐下。听明白否？”
　　诸位僧人点一头行一礼说一句“阿弥陀佛”表示理解，其他人也点头表示明白。
　　“好，那就从我左手边最左这位大师开始吧。”
　　被点到的和尚鞠一礼，开始说：“贫僧昨日午时……”
　　“停！麻烦大师先报明身份，我等核实身份，稍后如果为大师佐证的人也是同门，我们还得多做计较，避免同门包庇。”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慧能，于成都府路锦州蟠龙寺清修。”
　　这位大和尚听得副官这么一说，已经有些生气，奈何事出有因，人做事也是说的明明白白，也只能安耐下脾气，心中默念自己修行果然还是不到家，和缓语气报出自己的法号。
　　一旁的书记官翻阅由他们自己核实另造的花名册，找到“蟠龙寺慧能”，与上面记载的慧能样貌描写做了对比，点头确认。
　　大和尚看到书记官点头，看一眼副官，见他也是点头，才继续道：“昨日午时，用过午膳……”
　　就这样，每个人汇报自己行程前，都先报明自己身份，得到点头确认才继续往下说，说完后，得到“下一位”的声音确认后，才可以坐下休息。
　　整个过程中，坐在上位的那位勋贵和禁军将领都没有说话，只是端坐着看底下人做事。
　　很快，就轮到了郑铎等人汇报行踪。
　　此次，孟康给几人安排的身份是崇州严禅院的智相、智空、智妙、智信、智善、智诚大师。如果按照孟康的安排，郑铎老老实实说，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还有孟康打点的人帮助，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但是，谁也想不到，来宣旨的太监和禁军会自己去搞一本花名册，此时还拿出来核对情况。虽然一开始郑铎还不知道这个情况，但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还爬到一个四品将军的位置，在军中得到统领的器重，敏锐的感知和准确的判断能力比之常人要强上许多倍，临到他们这里，他已经知道，寻找郡主玉佩事假，核查人员才是真。如此一来，郑铎舅舅给他们准备的身份不能用了，他必须想办法在不惊动禁军引起误会的同时，还不影响禁军办事。
　　“下一位。”副官喊道。
　　郑铎低眉敛目，行一礼，沉稳开口：“贫僧法号佑民，游学崇州严禅院，正修临安府法华寺。”
　　听得郑铎这一说，不止众高僧纷纷侧目，坐于上位的禁军将领投射来迫人眼神，一直一言不发的那位勋贵也迷眼藏住眼中神情，投来打量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