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8、杀猪郎田文

　　田文体格变壮，与怡红院时的模样判若两人，若不是还保留有一些不符合田家人喜好的习惯，比如吃饭慢悠悠，说话绵柔柔，走路静悄悄，还真看不出来不是田家会养出来的孩子。
　　田文长高长壮实之后，田多每天去相猪都带上他，开始传授他手艺。
　　“这个带上，大郎喝水要用，别落了。”田多娘子陈桂花拿出一个竹筒，里面已经装满凉开水，递给正在架车的田多。
　　“就这小子事儿多。”田多嘟囔一句，接过竹筒就别在车架上，还用绳子绑了绑。
　　田多父子俩要到一个山里村子去杀猪，今天傍晚就要出发去那人家住一晚，明早杀完猪得早些回来，现在家里正在准备父子俩要用到的工具、大小木盆、木桶和一些个人物品。
　　田多常年在外杀猪，经常在别人家里吃喝，习惯了客随主便，对田文自带“水壶”这种事有些瞧不上，不过这种小事不妨碍，只是麻烦些，他也就嘴上说说，每每出门，陈桂花忘记准备了他还会提醒一嘴。
　　“你这嘴巴叨叨，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对了，良婶子来说，如意堂那边想要几头猪苗，这几天你留意下。”陈桂花帮着绑绳子，说起如意堂买猪苗的事。
　　“如意堂当家的回来啦？”
　　“没呢，杀牛可不是小事，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出来呢。现在当家的是五当家的，听说还是个少年郎，比咱大郎也大不了多少。”
　　“咋又有个五当家的了？”
　　“人寨子里的事我哪里清楚？现在如意堂当家的就是个少年郎，听说挺能干，顶事得很，还没听说有赖账不给钱的事迹，应该是缓过来了。”
　　“嗯，那好，我会留意的。你一个人在家，晚上警醒些，我们走了。大郎，走了。”田多收拾好车架子，把骡子的草料袋收起来捆好，绑在车杆上，往屋子里吆喝了一声。
　　“诶，来了。”田文从屋里带着一个布包出来，里面有几件衣裳，用于路上御寒用。
　　十六岁的少年人相比起四年前，身量拉长，八尺有余，粗麻短褐遮挡不了匀称肌肉，壮实了不少，往外一站似苍柏般挺拔，与田多相比起来，虽然没有田多精壮和块头大，却比普通农家汉子坚实许多。
　　人常说杀猪行当里的人，见过血，眼神利，有力气，人前一站似罗刹，气势很是逼人。
　　但也因人而异，比如田多是个二愣子，多傻气，看着就是个蛮横的莽夫，不戏耍于他，不跟他斗狠，很是好相处，反观田文，因幼年经历，性格柔软，气势内敛，满面和气，轻易让人看不出深浅，反而让人更加忌惮。
　　现在的田家，田大妞和田二丫都已经出嫁，一个嫁给了隔壁村一个庄户人家，离家不远，不管农忙农闲，得了空就常回家走动。田二丫则随了田多的老本行，嫁给了城里一户张姓的屠户，在城里坊市的铺子里卖猪肉，常年不得空，很少有机会回来。田三娘田四妹是年岁相近，一个十一，一个十岁，正是爱玩的时候，常常跟小姐妹们满山野乱跑，不到晚上不回来。现在家里就只有八岁的田福女和六岁的田小花，两人在院子里的鸡窝旁办家家。
　　“娘，我们走了。阿福，小花，哥哥走了。”田多在前面拉着骡子往外走，田文走在车后，向家里人告别。
　　“哥哥，你和阿爹要早些回来。”田福女和田小花站在陈桂花身旁，挥着小手跟父子俩告别。
　　“好了，我们走了。”出了院子门，田多看田文翻上骡车，也坐上车辕杆，招呼一声，赶着骡车慢悠悠驶出村庄。
　　第二天寅时初，主人家就起来烧火烧水，田家父子俩也起身准备杀猪事宜。
　　田多将架子案板从骡车上卸下来在院子里安装，田文则在墙角借着院子里火堆的光亮磨刀。两人收拾妥当，主人家准备的饭菜也端了上来，两人吃过饭，田多还饮了小半碗土酒，便上猪圈捉猪去了。
　　主人家要杀的猪前一日已经饿了一天，此时肚子空空，见人开门以为是喂食的来了，就往圈门边拱，谁知靠近了气味不对，没等田家父子进圈来，圈里的几头猪就开始焦躁不安，在猪圈里挤挤挨挨横冲直撞，呃呃呃地叫个不停。
　　主人家几个男丁帮忙拿着火把照明，田家父子俩进圈锁了圈门，没用工具，默契地扑向一头黑花大肥猪，一人擒住肥猪两只后腿往后拽，一人揪住肥猪两只耳朵往上提，干净利落地将猪给拖出了猪圈。在肥猪一声接一声凄厉的喊叫中，父子俩在院子里完成了把猪摁倒捆脚的工作，随后将猪固定在条案上。
　　过程中，猪粪猪尿撒一地，田家父子俩身上也沾上不少。动手杀猪前，两人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粪便，把猪粪扫到一边，田文泼水，田父洗刷，洗完一面，翻一面又洗，分工合作给猪洗澡，十分默契。洗好之后，用麻布将猪身上的水抹干，脱掉身上又脏又湿的罩衣，两人换上干净围裙，才算是做完了杀猪前的准备工作。
　　大肥猪经过一系列挣扎，此时已经没了力气，只能被困在条案上哼哼唧唧。
　　田文揪住两只猪耳朵将猪颈子拉起，田父拿起尖刀，往上喷了些水，在要下刀的颈口处刮了刮毛，刮得差不多了，抹布一抹，利落一刀就捅了进去。这个时候，田文将一旁主人家准备好的木盆往条案下踢去，正好停在猪头下方，狠狠制住拼命扳动的猪头。木盆安好，田父将尖刀拔出，按住乱动的猪前蹄，两人合力控制刀口流血方向，让火热的猪血在长长凄厉的猪叫声中喷涌到木盆里。
　　不过片刻，猪叫声停止，猪血不再流，主人家男丁把猪血盆端走，田家父子俩合力把断了气的猪搬到一旁准备好的大木盆里，开始倒开水烫猪毛。
　　此时正值夏季，寅时正天空就开始泛蓝。
　　田家父子俩连杀三头猪，刮猪毛、破猪、清理内脏，忙完差不多就到了卯时。
　　上秤称过猪肉付了钱，留了猪血、猪肺、猪尿包、板油及其他一些零碎给主人家，猪心猪肝猪肠用木盆木桶分门别类装好，父子俩连主人家后面准备的庖汤也没吃，收拾收拾，架上骡车就往城里铺子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