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72、为救人命失功力

　　“我不会背叛小竹。”别看李苍竹现在能心平气和跟郑铎等人相处，但田文知道，他对郑铎等人的仇恨一点没减。
　　田文对李苍竹与郑铎等人之间的恩怨实际上并不清楚，李苍竹不说，他也想不到会是什么事情。不经他人痛，莫劝他人善。他不是圣人，作为被李苍竹无知觉中依赖和信任的朋友，他不想也不愿意辜负这份依赖和信任。
　　说罢，田文走向墙边，拔出被郑铎一脚踢飞后cha进墙面的斧头，一瘸一拐地就要拉开舱门离开郑铎的船舱，只听郑铎说：
　　“如果只有你拜我为师，才能救他，你又怎么选？”
　　“你什么意思？”持着斧头的田文转过头来。
　　郑铎收回递出去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将手搁在桌上，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望着船舱地板上铺着的，有着繁复花纹的波斯地毯，像是陷入某种思绪中，开口道：
　　“我十一二岁上嵩山学习少林功法，十五年后学成归家，奈何家逢巨变，全家被流放岭南垦田，父死侄亡，母兄嫂弟被困岭南，备受欺凌，饱受折磨，我除了这一身功夫，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天无绝人之路，机缘巧合之下，我知道地宫消息，只要开了地宫获得经世秘籍，献于陛下，可助我郑家翻身，重回洛阳。”
　　“这是你家的事。”
　　“经世秘籍涉及民生，虽出于我郑某私欲，却是利国利民之好事。”
　　“那与小竹何干！”
　　“他是打开地宫的关键钥匙。”
　　“要用人命去开的门，根本就是歪门邪道！”
　　“不管是阳光大道还是旁门左道，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不可能回头。”
　　“说来说去，还是要小竹哥去死。”田文握紧了手里的斧头。
　　“不，他不会死，只要你有了内力，每日给他输入内力温养，邙山之行结束后再休养一两年，他就能恢复康健，再次生龙活虎。”
　　“输内力能救他，为什么你们要拖到现在！”田文愤怒了！
　　“说来惭愧，因一些缘由，我们与小堂主积怨颇深，他并不信任我们。一旦输入我们其中一人的内力，就会因为小堂主的排斥反抗而无法在血脉中游走，只会让他死得更快。这般情形之下，只有被他信任的你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救他。”
　　听得郑铎这番话，田文什么都没想，扔下斧头，大步走到桌边，重新拿了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茶，噗通一声双腿跪于地上，双手高举茶杯，垂头看着地面，道：“师父，请喝茶。”
　　看着地上的健壮少年，郑铎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接过田文的茶，仰头一口喝下。
　　事成定局，小武点开了小文的穴道。
　　“再撑五日就能到达芙蓉城，公子又是何必！”小文完全失了理智，忘了分寸直接质问郑铎。
　　“小堂主一直不对我们交付信任，就算有姜神医出手，也于事无补。”
　　“公子低声下气，忍气吞声，给与帮助这么久，李苍竹没有生出一丝感恩之心，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公子威严，只要他不死，就这么安安静静躺一辈子有何不可！”
　　“啪！”小武直接给了小文一巴掌，把人打飞出去，“大哥，你僭越了。”
　　小武这巴掌把小文打醒，回想自己都说了什么，心中后悔不已，擦掉嘴角流出来的血迹，爬起来走到郑铎身边，抱拳道歉：
　　“公子，小文告罪，请公子责罚。”
　　“嗯，鲁莽一次就够了，如有下次，你就回家里帮大哥去伺弄田地。”郑铎揭过小文的事，对田文道：“我一身武学，主要传承出自少林，但从北往南行至岭南，一路上结识众多英雄豪杰，切磋比试，博采众家之长，已不复少林武学原本的模样。因此，收你为徒，皆由我心，无门无派，没有什么忌讳。”
　　“虽然拜我为师，没有门派约束，没有门规，但是，武，止戈也，习武之道，品德先行。我不求你尊师重道，扶危济贫，除暴安良，但做事不违天地伦理，不伤人和，内得与己，外施与人，仁义立身。你可立誓做到？”
　　“弟子田文立誓，学得武学本事，只要别人不要惹到我头上，我绝不滥用武学，做伤天害理之事！”
　　“呵，有几分狡辩之能。也罢，天地造化，自有因果，你且记得，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行事有度，方得善终。”
　　“弟子知道了。”
　　“你别不服气。武力，是停止干戈、消停争斗的实力，那也是你拥有绝对强大实力后才能做到的事。未成之前，该谦虚谦虚，该当孙子就好好当孙子，只要不自废武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愁哪天不能报仇。”
　　“谢师父教诲，弟子谨记。”
　　“你我师徒缘分来得不正，收你为徒，不教你夏练三暑冬练三九的苦功夫，也不传你武技根本的心经功法，救人为主，你不用叫我师父，也不用尽弟子本分。”
　　“是，郑相公。”
　　“如此，郑某习武二十余年，勤学苦练积攒近二十年功力，今日采用灌顶之法，直入你身，教你简单吐纳法，以及运行之法，日后有何际遇，全凭天意，看你个人运道。随我来，且听我吩咐。”说罢，郑铎走向床边，盘膝坐下，让田文五心朝天盘膝端坐于自己身前，“传功一旦开始，不得停下，轻则两败俱伤，重则殒命。传送中会有锥心疼痛，你且忍住了，不到我收功之时，不得妄动，可记住了？”
　　“记住了，郑相公你开始吧。”
　　“好，小武你给我护法，小文，你去叫醒吴门主，与他一同看顾这间屋子。”
　　小文应声走到一旁，在吴晟身上几个穴道点了点，入神休养的吴晟醒过来。这几日以来，李苍竹虚弱下来，放的血一次比一次少，他能压制半步蛊保持清醒的时间也是越来越短，不得已之下，只能借外力封闭自己五感，进入假死状态，慢慢疗治内伤和保存实力。
　　醒过来，见到郑铎田文的架势，没想到前几天几人才商议过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吴晟便知道了怎么做，什么话都没说，于屋子中央端坐，开始警惕周遭。
　　做好准备，郑铎起势出手，双手抵在田文后背，闭上眼睛，口中嘱咐：“闭上双眼，舒缓呼吸，放松身体，抱朴守一，心无杂念，气沉丹田，……”
　　田文在怡红院学习过，对于简单的话语和功法，还是能够理解，而且郑铎也知道他的情况，讲解引导用的言语都不晦涩高深。田文很快便抓住要点，感受着从后背心传入身体的暖流，按照郑铎的指导，引着陌生的内力游走向自己的丹田。
　　内力灌注，尤其是几十年的内力要在朝夕之间传送完毕，并不是什么轻松事情。刚开始，田文感受到的是温柔暖流，就像泡在温水里一样，催人昏昏欲睡，只是还没等他彻底沉溺于这样的舒适之中，这股内力流就像水流突然变湍急，急急忙忙朝田文压来，不给一点准备时间，把他的头脑冲得七荤八素，还没等他适应这样的眩晕，内力流再度变幻，宛如滔天巨浪一般，携着吞天气势，迎头浇来，似是要将田文经脉搅碎，到处冲撞破坏！
　　疼，很疼，非常疼，锥心的疼，除了疼再无其他感觉，整个传功，田文好似经历了一次将自己血肉搅碎，再重新将这些碎肉一点一点粘合起来的过程，每每坚持不住就要放弃之时，混沌空白的大脑却发出“不能”“不能”的声音，逼迫田文咬牙坚持下去。
　　岷江之上，在船舶轻轻晃动中，金乌西坠，月兔高升，再从江面吐出一枚橙红，直至第二日午时，郑铎才撤势收功。
　　随着他这一动作，好似打开了某一个开关，第一个动的是小武。
　　在郑铎收功后支撑不住身体，就要往边上歪倒时，小武迅速上前接住昏迷瘫软下来的郑铎。一手接住郑铎，小武一手就要把田文扫下床，却被身法诡异的吴晟出手挡住了：
　　“郑相公只是脱力，休养休养便能恢复，你这一手下去，很可能将他的努力毁之一旦。”
　　小武收回手，抱起昏迷不醒的郑铎，放到舱房里一张软塌上，将人摆放成一个舒服的睡眠姿势，搬来一根鼓凳，坐着守在一旁，不动了。
　　吴晟上前把了田文的脉搏，发现脉搏除了快了些，并没有出现紊乱的情况，田文的神情也平和，没再动他，出了郑铎的舱房，回自己的屋子，继续调息去了。
　　这两天，郑铎虚弱，小武情绪不稳，吴晟没办法如之前那般安心进入假死状态。
　　郑铎没了这二十几年的功力，但是根基并没有毁，身体素质还在，除了武术招式变得笨重，遇上武林高手打不过之外，比普通老百姓还是强上许多。而且，再慢慢练，功力还是能慢慢积攒回来，只是比较考验心智罢了。
　　心志坚定，悟了道，功力能再回来，心浮气躁，静不下心，产生心病，那就再无寸进了。
　　小文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目前状况如此，小文也没有办法，见屋内暂时没事，关门出舱房，走到甲板边上，透了会儿气。中午太阳炽烈，小文在甲板上也没逗留多久，转身去找负责伙食的船工，买了几条鲜鱼，出钱让其帮忙做成鲜鱼汤，才抽空去李苍竹所在的船舱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