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71、登上芙蓉城商船

　　小文在戌时正才回来，一行人吃过饭，李苍竹眼不见心不烦，把左手递出去，小文用碗接了小半碗，才给他点穴止血。
　　放了这次血，李苍竹如上一次一样，很快便晕了过去。
　　田文看着脸色苍白的李苍竹，一言不发地将人抱回对屋，翻出自己准备的那套新亵衣，撕下一段布条，细细给他包扎伤口。
　　第二天，小文带上十两银子去码头，找到今早最早的那趟船，给船头塞了五两银子，托他将一封信送到芙蓉城城南的希水阁掌柜手上。
　　希水阁是芙蓉城有名的酒馆，专门招待文人墨客，听说背景深厚。
　　见小文出手大方，又想到希水阁的名声，船头接过银子，应了小文的嘱托。
　　办完此事，小文又到白水镇药铺去买药材，除了一两株特别的，其他多是制作养气丸、回春丸的寻常药材，药铺并没有多问。
　　只是回来的路上，小文遇到一群江湖人，着天青色道袍，手持三尺青峰，为首的是个手持拂尘的仙风道骨老道士，行色匆匆，气势骇人，寻常人等不敢靠近。
　　这群道士，没有明显的门派徽记，仅从着装大概看得出来是全真派。
　　“全真派怎么会出现在南边？”小文不敢太靠近，暗暗瞟了一眼对方的去向，敛下眉目，提着大大小小的药包融入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返回“吴记炊饼”铺。
　　“啪啪啪。”小文按照三长一短的方式敲了门，来开门的是田文。
　　“红枣买回来了吗？”关了门，田文就问红枣的事情。
　　“嗯，红枣红糖当归都买齐全，还有一块阿胶。”小文把其中系在一起的几个纸包递给田文，便不再管田文，提着其他药材进了靠近街边的厨房，将东西放好后，又敲响田文和李苍竹屋子的门：
　　“你那把柳叶阉割刀借用一下。”
　　知道小文搓药丸是给李苍竹服用，田文把刀找出来给小文，又问：
　　“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
　　小文拿了工具就返回厨房。
　　虽然他拒绝了田文，但厨房门并未关闭。
　　田文看一眼开始忙碌的小文，回屋给昏睡的李苍竹涂上驱蚊膏，打开房门，让凉爽的晨风吹进来，才返回厨房，先烧了火煮上红枣汤，才帮小文分拣药材研磨药粉。
　　做药丸的工具是拜托前院吴记炊饼铺的老板娘去买的，打的是给炊饼铺买来磨香料的名义，是老板娘从炊饼铺子与后院子之间的那道门送过来的。
　　老板娘之所以愿意帮忙，是因为小文允诺，用完了，这套研磨工具就送给老板娘，所以，老板娘还贴心的问他们还需不需要砂锅之类的，都可以帮他们买来。
　　为避免节外生枝，小文拒绝了老板娘的好意，熬药用的就是厨房里那一排陶罐。
　　当然，大白天的，街上人虽然不多，但也有好些闲散的好事者在附近游逛，小文并不会熬药，现在也只是配好药，把药该磨的磨，该碾的碾，该泡的泡，先做好准备工作，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真的开始熬制药丸。
　　中午烈日当空时，李苍竹才慢慢苏醒过来。
　　因为厨房和李田二人住的屋子在斜对角，打开厨房的窗子，田文在忙活的时候，是能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所以，看到床上的人移动手臂，田文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取下围裙，拍了拍身上的药粉末，打开一直在炉子上煨着红枣汤的罐子，用提勺舀出一碗放在灶沿边晾凉，转身拿一个木盆，打上水，端进屋去。
　　“醒了？要不要先解手？”将人扶起来靠坐在床头，田文搓了帕子，给李苍竹擦脸擦手，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还是凉的。
　　“我这睡了多久？饿得头晕肚子疼。”李苍竹还是虚弱的，说话有气无力。
　　“现在快到午时初了，等等，我去端红枣汤。”田文见大热天里的李苍竹嘴唇泛紫，心里一阵难受，说一声，端起木盆返回厨房，倒了水收了盆，通过槅门去前边铺子拿了一个刚出锅的炊饼，搭上那块湿帕子，麻利端起红枣汤回屋。
　　吴家出租的后院是自己改的，并没有讲究人家会配备的茶案炕桌，只好把食物放在床铺上。
　　幸好床是铺了凉席的硬板床，碗碟不易倾倒。
　　田文用湿帕子擦了手，把帕子挂在床桄上，将绵实的炊饼撕成一节指头大小的块儿，捡几块泡进碗里，给李苍竹喂两口红枣汤，再喂一勺泡软了的炊饼。
　　吃了大半碗，李苍竹的力气回来一些，轻轻抬起手又搭下，道：
　　“内急。”
　　闻言，田文把床铺上的炊饼拿起，和碗一起放到桌上，关上门，躬身从床下拿出一个夜壶。
　　“院里没有隔房。”
　　“茅坑呢？”
　　“也无。”白水镇接近一个县城，除了没有那圈城墙，基本上的街道和房屋与城中无异，所以，屋子里是没有茅坑这种东西的，要解决内急问题，只能通过夜壶恭桶这种东西。
　　吃饭和解决内急都在一个屋里，又不是瘫得不能动不能说，李苍竹有点接受不能。
　　“临街进来，右手边那个小屋子是干什么的？”
　　“那是柴房。”
　　“行，拿上夜壶，背我去那里解决。”
　　李苍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田文将人背起，拿着夜壶，赶往柴房。
　　解决完内急问题回来，洗了手，再吃的时候，李苍竹阻止田文再给他撕饼，吃完撕下来的这些和那一碗红枣水，便不再吃。
　　吴记炊饼差不多有木盆那么大个，李苍竹也才吃了三分之一不到，剩下的，田文就着冷水，三两下给解决了。
　　吃完后，田文搬了一根板凳放在屋子墙根下，扶李苍竹靠在那里，然后听李苍竹的吩咐，把柴房里的柴火都搬出来，堆在他们屋子与柴房之间的空隙里，然后把屋子里的恭桶给放到那里面去。
　　“郑铎他们呢？”李苍竹见厨房里只有小文一人，和在干活搬柴火的田文闲聊。
　　“小文说，咱们暂时没有危险，郑相公他们才放下心神来疗伤，现下正在屋子里打坐调息。”
　　“看不出来，受伤这般重？能用内力吗？”
　　“我不是很懂这个，不过他们打坐一早上了还没出来吃午饭，怕是不能的吧。”
　　听得田文这么说，李苍竹两眼放光，嘴角渐渐划起，只是还没等他笑出来，就见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小文，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小堂主似乎忘了文某的存在。”
　　李苍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尴尬一笑，说道：
　　“也是拜文大侠伪装功夫高超所致。”
　　“田壮士，麻烦你去买些吃食回来，我会照顾好小堂主。”
　　“不行！”李苍竹立马出声阻止。
　　小文此时出去更好。
　　小文看一眼李苍竹，没再说什么，直接去前院买了两个炊饼，还花钱雇老板娘去镇上最好的酒楼置办一桌不错的吃食送来。
　　临近午时末的时候，酒楼的饭菜送来，郑铎等人也被打断叫醒，一起在李田二人的屋子里吃饭。时间紧迫，桌上也没人说话，除了李苍竹需要田文耐心伺候吃饭，其他人匆忙吃完，疗伤的疗伤，制药的制药，最后收拾桌子的事情就落在最后才能吃饭的田文身上。
　　“不行，下次分开吃，谁乐意吃他们的剩菜！”
　　“嗯，好。”田文一边扒饭，一边应对李苍竹，吃到点好菜，还会问李苍竹要不要再吃一点。
　　李苍竹看田文这副不计较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深深叹口气，看向桌上的碗碟，“那盘回锅肉，芹菜别吃了，底下好像还有好几片肉片，你翻翻。”
　　郑铎一行人在白水镇逗留了两天，郑铎小武吴晟三人身上的伤，外伤在小文的药敷之下，好得七七八八，内伤只能慢慢调养，再听小文说遇到全真派弟子，临出发前又放了李苍竹一回血，将他伪装成风寒病倒的样子，一行人在第三天早晨，终于登上了前往芙蓉城的商船。
　　虽然小文制了药丸，但他并不是专司医药的大夫，给李苍竹服用的回春丸效果作用不大，而且李苍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不用伪装，到船上的第五天，第三次放血后，他已经下不来床。
　　这段时间里，不止是李苍竹难熬，田文也是焦急不已，但他什么都帮不了李苍竹，只能干看着他一天一天虚弱下去。
　　田文第一次尝到这种让人由心苦涩、哽咽难发的有心无力滋味。
　　每天乐呵呵的人没了笑容，嘴巴长出一圈燎泡，咧嘴笑时满一嘴的血，被清醒过来的李苍竹好一通嘲笑。
　　李苍竹再次昏迷后，时间变得越来越长，船上枯燥压抑的环境让田文再也忍耐不下去，再次照顾李苍竹躺下休息后，郑铎拿出箱子里的斧头，沉默不语地冲进郑铎等人的船舱，使了蛮力地追着人乱劈乱砍！
　　此时的田文，根本不像一个还没满十六岁的少年，没有对武林强者的畏惧，也没有权衡利弊的顾虑，心中只有“杀了他们”的一个信念，见势就躲，见招就拆，凭借一个屠夫精湛的杀猪技巧，居然接住了郑铎十招之多。
　　“他对你重要，对我郑家同样重要。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把田文打翻在地，让他爬也爬不起来，郑铎蹲在田文身边，伸出手。
　　对这个还不满十六岁的少年，郑铎是钦佩的。
　　田文躺在木板上片刻，看到郑铎眼中的郑重和认真，知道自己再无打倒对方的可能，拍开他的手，依靠自己的力量，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郑铎见田文站起，掀开下摆别于腰带处，左手撑在左腿上，大马金刀地在桌边坐下，右手伸向桌内，示意小文倒茶。
　　“公子！”小文劝阻。
　　“倒茶。”郑铎决绝。
　　“公……”小文想要出手去点郑铎的穴道，却被一旁的小武抢先一步点了他的穴道，脸上挂着焦急掺杂不赞同的神情，定在原地。
　　小武接过小文的事情，倒了茶水，将杯子放在郑铎右手上。
　　接过茶杯，看着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迹的田文，郑铎将茶杯递向田文，郑重严肃问：：
　　“田文，你可愿拜我郑铎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