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58、三娘突来的预感【一更】

　　“嗯，三娘，我走了。”田文如往常离家那般跟妹妹挥手道别。
　　“大哥，我心好慌，你不要离家好不好？” 田三娘箭步跑来，抓住田文衣角，语出泪落，神色焦急。
　　“三娘？大哥只是去帮如意堂劁猪搭猪圈，下午就回，你哭啥？”
　　田三娘这一哭吓田文一大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声解释，持鞭的左手伸出去，在田三娘胳膊上拍了两下，先做安抚。
　　这样的安抚不但没起到效果，倒起了反作用，原本呜咽垂泪的田三娘彻底控制不住，更加攥紧田文的衣角，抽抽噎噎哭起来，一声长一声短，上气不接上气，吓坏了田文。
　　意识到田三娘情绪不对，转身把鞭子放回骡车上，田文将骡子拴在门框上，把田三娘带回院子里石方桌边坐下，一边给田三娘擦眼泪，一边轻声问：
　　“三娘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得这么伤心，是那个小子又来缠你了？”
　　田三娘像是被什么给魇住了一样，睁大眼睛祈求地看着田文，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冒出，滴答滴答往下落个不停，胸膛大幅度起伏，抽抽喘喘无法平静，口中更是只余抽噎声，说不出半个完整字音。
　　听得田文猜测原因，哭得直抽抽，上气不接上气的田三娘，还是摇头示意不是。
　　担心田三娘一口气喘不上来背过气去，田文更放缓放柔声音语调，蹲下身与田三娘平视，一手扶着她的臂膀，一手在她后背轻轻地，一下一下抚拍给她顺气：
　　“那是什么事？”
　　“担心大哥？”
　　“大哥天天都出门，你看都没出什么事，不要担心。”
　　“大哥很强壮，大哥不会有事的。”
　　“大哥也不去很远的地方。”
　　“如意堂离咱家很近。”
　　“大哥打着骡车去，两个来回也才两刻钟，比小花吃饭还快！”
　　“大哥回来，给三娘和妹妹们带头花，好不好？”
　　“三娘还要鹅黄色的吗？还是换个大红的？顺安街那边，你先前说簪花做得好的那家店，新近又出了新花样，大哥回来挑最时新的买给你好不好？”
　　在田文温柔的安抚下，田三娘大喘短呼的抽噎才慢慢平复下来，断断续续说出这般异常的原因：
　　“早，早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大哥你脸上全，全，全是血，”
　　“不止脸上，身上还有好多，好多伤口，在流血，”
　　“好多，好多，任我们和爹娘，爹娘伸手去堵，都堵不住！”
　　“那么多，那么多，怎么办，都堵不住！”
　　说到此处，田三娘放声大哭起来，田文没有插话，依然轻柔拍抚田三娘后背顺气。
　　好一会儿，田三娘又平复下来，抓紧田文胸前的衣服，颤着哭音，满眼乞求：
　　“大哥，你听我的，今天不要出门，不要出门，就什么都不会有，平平安安的，好不好？我的心好慌，好慌，我真的怕你出事。”
　　“三妹，没事的，梦都是反的，大哥会没事的。真的，你看大哥这胳膊，这拳头，可是天天抡大砍刀砍猪肉练出来的！”
　　“还记不记得，就去年花朝节那会儿，我还把春来巷的王二虎给打了！”
　　“王二虎可是咱西南郊这片最能打，曾经还打趴过江湖游侠的大恶霸！”
　　“你大哥我打得过王二虎，就等于打得过江湖游侠，你看我连江湖游侠都能打得过，还能有什么人近我的身，在我身上扎窟窿呢？”
　　“梦都是反的，相信大哥，大哥会没事的！好不好？”
　　田文解释这么多，田三娘还是不松手。
　　看到乖乖趴在田三娘脚边的狗子，田文就把狗子抱起来放到田三娘怀里。
　　因为有这么一个温暖动物在怀里，大哭过后身体发冷的田三娘心里感到一丝愉悦，但巨大的担忧一时还没有消除，仍然不肯松手。
　　“狗子这么乖，你哭了它都不吵你，就在你脚边乖乖守着，你要不要抱一下？”这条京哈是条八岁的老狗了，陪伴田三娘姐妹几个一起长大，性格温和，颇有灵性，很是得四个姐妹的喜爱，田小花才会做出拿肉喂它的举动。
　　京哈被田文横放在田三娘手臂上，不一会儿手臂酸了，见田文盛满笑意、温柔和强大自信的眼睛认真看着自己，田三娘才迟疑地松手接过京哈抱在怀里，手不自觉抚摸起狗子来。
　　“阿娘阿爹都不在家，四妹、五妹、六妹都还在睡，等她们醒来看到三姐红眼睛，肯定会跟着哭。你知道的，福女哭起来，比小花还厉害，怎么哄都哄不好的。”
　　从狗子身上汲取热量的田三娘渐渐平复，心里虽然仍有疑虑，却不像刚才那么控制不住和激烈，只听她说：
　　“大哥，真的不能不去吗？”
　　“三娘，人不能言而无信，昨天我都答应今早去帮忙了，不能食言。你要相信，大哥打架很厉害，别人是近不了我的身的。”
　　“连那个‘小竹哥’也打得过吗？”田三娘迅速接话。
　　“嘿嘿，应该能打过。不过等他好好吃饭，长到我这般高大，可能就打不过了。”在亲人面前说起心上人，田文又不小心暴露了李苍竹是弱鸡的事实。
　　听得田文这般说，田三娘不再说话，也算是不再纠结梦境。
　　田文看她抱着狗子，心情好了些，就起身出发，不再耽搁。
　　站在自家院门外，看着跟自己挥手告别，驾车远去的田文，田三娘虽然没了那一时强烈的心慌感，心里还是提着放不下，因为她梦境里的真实情况是，把她大哥戳成筛子的人是个男子。
　　田三娘没见过李苍竹，但梦境里，她直觉那个男人就是大哥心心念念的“小竹哥”。
　　田文可不知道田三娘心里这些忧愁，告别家人，迎着晨曦，驾着骡车，高高兴兴奔向南郊如意堂，心里一直在打送东西时候的腹稿，一直在心里演练无数遍赠送时该有的动作神情和语气语调。
　　可能是太过于投入，也可能是田文对如意堂一无所知，只把它当做了一个懒汉有点多的寨子，一路上，从进入南郊靠近如意堂地界的地方，寻常早早就在田地里劳作的农人一个都没有这样异常的情况，他都没注意。
　　直到驾车临近如意堂，骡子开始急躁，田文收回心神极力安抚骡子，抬头看向如意堂，他才发现如意堂天井里、院子里都是打打杀杀的人影！
　　“江湖人！”田文心中一惊，坐直身体睁大眼努力分辨，手上驾车的动作一点没落下，甩动缰绳催促骡子，平时都舍不得甩下的鞭子重重打在骡子身上。
　　“驾！”摒掉心中杂念，田文恢复一个屠夫该有的冷静，快骡加鞭，匆忙往如意堂方向赶。
　　他不敢想，如果他不能快点赶到如意堂，这些江湖人打打杀杀不讲场合，要是杀红了眼，伤到李苍竹，自己该怎么办。
　　“驾！”又是狠狠一鞭子，先前因感知到危险迟步不前的骡子在疼痛催促下，使出全部力气，带着田文在大道上狂奔！
　　越是靠近如意堂，田文看到的越清晰，只见两波人在院子里，刀剑棍棒，两两对打，还有赤手凭拳法身法打斗的。
　　田文不是江湖中人，看不出门道，见那些人腾挪跳跃，或上树或上房，你追我赶，你来我往，身手灵活，对李苍竹的担忧更甚，别说见到那些有武器的，格挡挑刺，劈砍扫斩，惊险异常，没武器的，或以拳对抗，抓拉踢挂，或借叶借草借土，钻抄封跪，毫不含糊，一副不在乎生死，只顾拼命的样子，更是将心提到嗓子眼！
　　“驾！”
　　再次催鞭，骡车带着田文颠簸得更厉害，已到最快速度。
　　此时的田文有些忿恨自己怎么没有武功，如果他也有那些飞檐走壁、出拳使剑、折叶当刀的本事，就能转息间到达小竹哥身边，救他于水火，而不是如此时一般，只能期盼骡车跑得快一点！
　　就在田文转念之间，如意堂里的局面发生了变化，有一人提着个少年朝田文的骡车飞奔而来，后面三人低档追来的阻挠，边战边退，跟在前一人身后。
　　领头人见主要目标逃离，使一大招逼退对手，一挥手，发号施令。原来还与如意堂众人混战在一起的喽啰们见状，立即抛下正在交战的对手，纷纷朝五人攻去。
　　如意堂众人使出看家轻功，顺势追上，与对方人手又战在一起，拦截追击。
　　提少年的人使一记草上飞，几个飞跃，跳到了田文的骡车上。
　　“小竹哥！”田文紧张的心情因为见到昏迷少年是李苍竹的那刻，转变为惊喜，手上的缰绳下意识一拉，就要停车，却被另一人喝道：
　　“不想他死，快赶车！”
　　闻言，田文看那群追过来的人，不敢迟疑，放开缰绳，甩起鞭子，催促骡子直朝大路前方狂奔！
　　调查田文的人正是小文，因此认出“车夫”是田文，放下心，又跳回去协助郑铎、小武和吴晟三人脱困。
　　小文功夫不及三人，手里却有五花八门的暗器毒药，只见他奔向三人，喊一声“闭气”，就往三人身后撒一把粉末，大袖一挥，用内力运出一阵风，将粉末尽数吹向追来人的方向！
　　小文那句“闭气”不止郑铎三人听到了，追杀的人也听到了！面对扑面而来的粉末，大部分追来人下意识闭气，却没有躲开，正中小文计策！
　　粉末不是什么稀奇毒药，是小文从药店购置药材自配的麻沸散，与五石散、蒙汗药、痒痒粉等药散按例调配出来，针对武林侠客，有接触会致人立即失去内力浑身无力半个时辰的效果，用于逃跑有奇效，被小文命名为夭夭粉，取“逃之夭夭”之意，欠揍得很。
　　昨夜商议时，小文谨慎起见，将万毒丹分给如意堂所有人服用，虽然药效只有十日，不确定哪天能够派上用场，郑铎有钱，续得起。
　　没想到，今天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