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46、一个赌约

　　二毛一番话，把李苍竹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摆手道：
　　“别描述得那么仔细。”
　　“你这人真够奇怪，听不得这种事，干吗还要好奇江湖中事？”
　　“有什么好奇怪，好奇和嫌弃又不冲突。五年后你怎么离开如意堂？具体离开时间是哪天？那个半步蛊是离开前解开，还是得上岭山派？”李苍竹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事情追根究底，却很喜欢刨根问底。
　　“岭山派到如意堂送粮送人的时候，会把当年可以离开的人带走。”
　　“意思是这半步蛊解起来不需要费什么时间？”
　　“大概吧。出去了的人都没回来看过如意堂，谁知道是暂时压制还是真解了。”
　　“所以，出去的人是真的出去了，还是实际上被杀了，都没人知道？”听了二毛的话，李苍竹又陷入了沉思。这几年岭山派都没再送人过来，说明这几年江湖挺太平，或者是正在酝酿什么风暴，大家都舍不得消耗人才。
　　“小堂主，我发现个问题。”
　　“什么？”
　　“你想的有点多。”
　　“我也发现你的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话多。”
　　“嫌我话多，就别叫我过来啊。”
　　“少废话。我问你，你说不能通过运行内力将半步蛊逼出，是都不能运用内力，还是有什么特别的窍门不能用？”
　　“三年前议事厅踩死那么多人，你不就看出来了吗？中了半步蛊的人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主要原因就是大家都不能使用内力。”
　　“真的吗？我可不信。如意堂缺衣少食，我看你们冬日里只穿件薄麻衣，都能躺地上睡着不冻死，没内力护体，你们怎么做到的。况且，吴晟使用内力和郑铎在我体内斗法致我瘫痪，可是事实，你别睁眼说瞎话。”
　　“……我的钉耙还没做完，去削几根耙子。”说着，二毛抓起身边的木耙，起身就要溜。
　　“呲，说一半留一半，就会装神弄鬼，没意思。说清楚讲明白，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出点主意，总好过你们现在这样遮遮掩掩。”李苍竹也不为难二毛，拉了盖在腿上的毯子，端坐在交椅上。
　　“你激我没用，我就是个小喽啰，知道的有限，你倒是可以等郑相公回来，向他请教。”二毛又坐回地上，不过说了这些话后，他的话明显少了很多，开始专心手上的活计。
　　“真难为你们装这么多年，很辛苦吧。”李苍竹看向众人，没人理他，接着说：“被踩死的那几个人是你们故意搞死的吧，你们说我要是跑出去报个官，结果会怎样？”
　　众人还是没有理会李苍竹，但众人的动作还是明显慢了下来。
　　“小堂主，无凭无据的事情，你可不能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信口胡诌。”二毛出声警告。
　　“事实怎么样，实际上我也不关心。想必，这三年多来，你们是早就看出来我的变化，只是摸不清我的底细，都在陪我玩，奈何我居然是你们要找的人，才这般忍着吧。”
　　“哟，诈和可不是好习惯，搞不好要断个手断个脚，甚至丢掉性命哟。”
　　正在此时，郑铎从房顶之上运轻功飞下，稳稳落在李苍竹面前，又把他那把折扇拿出来，啪的一声展开，在手上把玩，绕着李苍竹转了两圈：
　　“钱财乃身外之物，那两千两就当郑某借你的，日后还你。别卖弄才智，再多来几次，就不值钱了。”
　　“不是你们故意放破绽，让我入套的么？”
　　“你小子还真够狂的，也不怕惹恼了我，一掌了结了你。”郑铎一个转身收了扇子，面对着李苍竹，一揽袍子，于空中潇洒坐下。郑铎身下虽然没有椅子，却坐得极稳当，还翘起二郎腿，在他面前悠闲转起扇子来。
　　“要我死，三年前我就该死了，也不会活到现在。不过不得不感叹，我自诩聪明人，也是用了三年多时间才想通其中关节。郑相公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名号，不得不服。”
　　“哦？那我倒要听听你都想通了些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与诸位江湖大侠不同，小子只是一介普通人，冷得很，郑相公可否可怜可怜我这个无父无母无兄无友依靠的孤儿，命人端个火盆过来？”
　　“可。”
　　郑铎话音刚落，刚被二毛指出来告诉李苍竹是普通人的那五人就自发出了队伍，不一会儿就端来火盆、水壶、一张破桌子、一张破椅子及一套上好的杯具。
　　破桌子真就是破桌子，桌面上有裂痕破洞不说，桌角还缺了一个，破椅子就更夸张了，少了一只腿，椅背更是用草藤缠成的。不说此时坐在上面的家伙何等穿绸戴玉，贵不可攀，只说这破烂样，扔在路边都不会有人捡，没想到郑铎这家伙居然能面不改色地端坐在上面，还悠闲自得地倒水喝出品茗架势。
　　这个装逼架势，李苍竹不得不佩服，比他在现代忽悠那些投资人的贱模样还讨打。
　　“感情我是群狼里唯一的那只羊？”
　　“虎也不一定。”
　　“承蒙夸奖。”
　　“不过是惺惺相惜。”
　　“玄机门是假，地宫是真？”
　　“嗯，我自觉故事编的不错，怎么猜出来的？”
　　“我不是江湖人士，根本就没听过玄机门，旁观者清。”
　　“哎呀，失误，忘了你已经不是那个缠着听江湖故事的小屁孩。”
　　“周氏女是假，丘将军遗物是真？”
　　“哦，又是哪里漏了破绽？”
　　“阴阳玉登记在册，遗失后还被朝廷追查，说明此物不是凡物，很有可能是御赐。”若是出自丘夫人，纵然贵重，丢了一两件，负责抄家的御史台早就将此事给抹平了，哪还会兴师动众去追查，说明该物品很有可能早有登记，丘家被抄，得按样返回。
　　“你一个出身贫寒的小子，知晓这其中关窍，到底是我小瞧了你。”
　　“我的身世是假，能开地宫是真。”
　　“愿闻其详。”
　　“怡红院的春丽妈妈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你是李苍竹’？表明她知道我，但并不知道我长什么模样。按照你们告诉我的，我是春丽妈妈从京城带出来，寄养在如意堂的。从她对李苍竹的关爱维护，看得出来她是知道李苍竹身世，并且还有些渊源，做不出把人扔在如意堂之后不管不顾的事情，也不应该不认识李苍竹。但事实是，她得到消息，通过张老粗买人，把人买进怡红院，后又把人送回如意堂，快速离开边城，像是在回避什么。”
　　染霜脾气火爆，那段时间又因感情受挫更是大发雷霆，时时处在爆发边缘，作为处事周到的鸨母，正常情况下，春丽妈妈肯定会多留一段时间，至少等染霜平复下来，再考虑离开怡红院的事情，前面那两年都等来了，怎么后面一两个月就等不了了呢？
　　结合郑吴二人后来放消息搅浑水的举动来看，有人找到边城来了，春丽妈妈也知道关注点在自己身上，便急急忙忙离开边城，嫁人是假，引开注意力才是真。
　　如果李苍竹知道，当朝律法明文规定，普通商户乡绅大户人家买人，十五六岁至三十五岁的青壮年三十两，十岁至十五岁的少年少女则至少要二十两，可能会更早发现这个问题。
　　古时风气看重，朝廷也不希望人口流入风尘之地，多次整治，多有打压，除了官妓，私妓数量非常有限，如此一来，私妓买人的价钱比这个标准贵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古代人们不到万不得已才会把子女卖进这种地方的一个重要原因。
　　春丽妈妈找张老粗十两买人，价钱明显不正常，而且后来压得那么低，张老粗还答应了，说明他从上一个人那里把李苍竹买来的价格更低，上一个人不计较官府规定的价格，以如此低价格卖人明显也不正常，如此多的不正常加在一起，稍微留点心就会知道其中有问题。
　　当然，春丽妈妈买人是私下的，对李苍竹也表现出不关心的漠视态度，自不会有人去查。李苍竹这边则因为不知道价格这回事，对当朝律例不了解，更不可能早早发现端倪，要不是后面郑吴二人编的那套鬼话里提到春丽妈妈，他还真想不起来春丽妈妈当时说的那句话。
　　“你很细心。”
　　“虽然李苍竹不是丘将军之子，身份可能比丘将军遗腹子还麻烦，但在如意堂流言满天飞的时候，放李苍竹是丘将军遗腹子这么一个假消息出去，一招‘灯下黑’，让对方完美避开追查李苍竹。”
　　“我这天下第一聪明人的称号要换人了？”
　　“不，我还是不明白，我能帮你们开地宫，你们完全可以好好哄着我，把我哄得开开心心，听你们的话，跟着你们去开地宫，平平常常完成这件事就行了，为什么你们要陪我玩这一出，还把我整成残废躺在床上近两年？不断挑战我的耐性？还有，那个牛婶去哪里了？”
　　“你知道聪明人为什么活不长久吗？”
　　“我只相信，凭借聪明才智，我能获得我想要的一切。”
　　“才夸你聪明，却开始犯起蠢来，果然还是年轻了点。”
　　“你也不过三十不到的年纪，不觉得说这样的话，是在占我便宜吗？”
　　“哈哈，年轻气盛才像样嘛，继续保持。今天在大庭广众下说了这么多，已经足够，同样，你敢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郑某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在你十八岁之前，你能不能找到答案。”
　　“赌注是什么？”
　　“如果你猜出来了，如意堂送你，如果你猜不出来或是猜错了，你帮郑某做一件事。如何？”
　　“做什么事？”
　　“放心，你能做之事，且不伤及你的性命。”
　　“这坑，你预计我能不能爬得出来？”
　　“如果你赢了，有可能。”
　　“如此，成交！”
　　“好，击掌为誓！”
　　话毕，两人在如意堂众人见证下，击掌为誓，达成了这个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