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4、厨房看丑奴

　　邋遢的李浩被收拾妥当后，显出几分少年人的朝气，略一打扮，终于有了个人样。
　　“他是李苍竹？”春丽妈妈有几分怀疑地看着面前的瘦小男孩问秋红，多么希望秋红告诉她这个男孩不是李苍竹。但是，秋红没能如她所愿。
　　“是的，他就是被牛旺夫妻俩之前拐走的那个孩子李苍竹。”
　　“我记得他该十三岁了。”春丽妈妈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一脸复杂，稍过片刻，她才对李浩招招手：“你，过来。”
　　李浩顺从地走过去，心中略有防备，却也没做的太过明显，脚步轻轻地靠近春丽妈妈，心里在盘算着该如何对答她可能会问到的问题。
　　“砰！”突然，瘦瘦小小的李浩被春丽妈妈一个大力推了出去，撞到对面的桌子，推翻桌上一只青花大瓷瓶，将之打碎在地上，李浩也保持不住平衡摔在那些碎片上，而蹭在碎片上的部位，正是他的右脸颊。
　　“唔！”李浩的嘴迅速被秋红捂住，本能的叫疼声被堵在喉咙，让他发不出半点声响，只是一脸疑惑和愤怒地看着春丽妈妈。
　　“好了，这孩子太粗心，不适合伺候人，一来就毛手毛脚打坏了花瓶伤了脸，你带他去包扎下，用些菱花散，以后就让他待在厨房打杂吧。这事，你去向染霜禀报一声，之后直接回春丽院。”
　　凌花散有微毒，洒在伤口上，可使伤口愈合能力变弱，久久不见好转，一般是怡红院用来惩罚那些不听话姑娘小子们的手段。瓷片划伤脸，又不是故意划出来的深刻伤口，用不了几天就会结痂脱落，也不会留下什么疤。用少量凌花散，人造几条丑陋疤痕，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是。”
　　秋红应了话，将李浩从地上扶起来，一手捂着他的口，一手钳制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以后小心些，楼里这些可不是外面那些便宜货，损了坏了，把你再卖个十次八次也不够赔。”春丽妈妈吩咐完秋红，站起身，走到李浩面前，想抬手摸摸他的头，终是没有伸出手，说了那么一句话，开门出去，招呼守在门外的冬儿，直接出了春丽院。
　　春丽妈妈走了之后，秋红才放开李浩，在李浩开口前说道：“在这里，你不需要这张脸。”
　　是啊，这是妓院。
　　想到此，本想说些什么的李浩便住了口，忍着热辣辣的痛，任随秋红摆布。
　　两天后，怡红院厨房多了一个抱柴火的小杂役，没引起怡红院管理层的注意，倒因脸上红红的交错疤痕，在众小妓中掀起讨论。
　　“听说厨房来了个奇丑无比的小奴，好几条长长的疤好似地龙盘在脸上，不能多看，看多了要做噩梦好几天，真是可怕！大家要不要去看看？”一群粉粉嫩嫩脸色红润的男孩女孩围在一起唧唧喳喳，一惊一乍，在谈论着今天听来的有趣事情。
　　“真的很可怕吗？真的很难看吗？比菊青还要难看吗？”其中一个男孩指着站在最外边显得有些怯懦的男孩嬉笑道。
　　“是这么说的，可我没见过，比不出来。听说只要看到他的脸的人都会把前一天晚上吃的饭吐出来！”
　　“啊，那我才不要去看呢！我昨天才通过花姑姑的检查，才吃得饱饱的，我可不想吐光光！”
　　“嗯，我也不去，好可怕，我要和兰心去练琴！”
　　“哼，女人都是胆小鬼，你们不去我们去。菊羽菊星菊彦，我们走。”菊云一脸鄙夷地看着兰心兰萼兰朵，对菊羽菊星菊彦嚷嚷道，拉着他们几个就要往厨房走。
　　“谁说我们是胆小鬼了？去就去，我们才不怕呢！”兰朵最小，个性也最要强，最听不得别人说她不行，拦住兰萼，往前一站，作势跟着去。
　　“那好，我们就一起去！”菊云笑得很得意，意气风发地走在前面带路。
　　“你，你们能不能带上我？我，我也想去……”一直被七人排斥在外的菊青终于鼓起勇气，小跑上前拽住菊云的衣角，被菊云瞪了一眼，又急忙放开对方衣角，怯懦站在一旁。
　　从来到怡红院，记事起，菊青就一直被其他小妓排挤欺负，是怡红院小妓中那个人人都可以上去踩一脚的存在。因他生性胆小懦弱，又容易害羞脸红，加上学习技艺的能力比不上其他人，连带训练他们的花姑姑都不喜欢他，愈发助长小妓们欺负他的气焰。要不是院里规矩，教导姑姑不能袖手旁观，花姑姑早就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去了。
　　“不……”菊羽不喜欢这个说话不利索，别人稍微大点声就打哆嗦的菊青，一听他想跟着去，就极力反对。
　　“你想去？”菊云伸手拦住菊羽，笑看菊青，心里憋着坏水。
　　“……嗯。”菊青看到菊云向他笑，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为了掩饰尴尬，连忙将头低了下去，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细若蚊吟地“嗯”了声。
　　“那好，走吧。”
　　于是，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来到厨房外边。
　　“你去。”
　　“你去……”
　　“为什么是我去？我不去，你去！”
　　“不要，我才不去，你去！”
　　几个男孩女孩就这样在厨房外边推推攘攘，谁都不敢去把厨房里那个奇丑无比的小奴叫出来。
　　“停，都别吵，菊青说他去！”菊云大喝一声，把一直缩在角落里的菊青推出来。
　　“我，我，我没说……”菊青被众人看着，说话开始结巴。
　　“你还要不要我们带你玩了？还想不想以后有我们罩着你，不让你被菊怜那帮人欺负了？”菊云突然上前来跟菊青勾肩搭背，把菊青拢在他怀里，拢在他的气势之下。
　　“对啊！要我们以后带你玩，你要拿出点诚意来！”
　　“没错！现在就是给你表现的机会！”
　　“快去啊！”
　　最后，不知道谁推了菊青一把，直接把他推进了厨房院子里。
　　此时是午间，厨房除了一些年纪小的杂役在准备食材，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妓院要到晚上生意才会红火，现在院里大部分姑娘公子都在睡觉，就算有客人，也不多，所以，菊云他们这些小妓才有机会跑过来晃荡。
　　菊青委委屈屈爬起来往回跑，又被推回来，来回两三次，被威胁，如果不听话，就会给他一顿“长记性”的毒打，比菊怜那帮人打他那次还狠。
　　没得办法，菊青只好硬着头皮挪过去，在厨房门沿边上，双手捂住眼睛，一个一个手指磨磨蹭蹭滑开，小心翼翼向厨房内望去，悄悄寻找那个据说奇丑无比的小奴。
　　“不是，不是，不是……”
　　从厨房的右侧往左侧慢慢瞄去，一个一个排除，数过八个人之后还是没看到那个据说看一眼就会让人吐出来的人，菊青紧提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当确定看到了厨房最左边那人之后，他便彻底地放下心，欢喜地放下双手，准备跑回去告诉大家传言都是假的。
　　可能是太过兴奋，也有可能是冥冥自有注定，菊青手舞足蹈地跑出厨房，抬起的袖子挂到柴火，将迎面来人抱在怀里的木柴掀出去好些。
　　“哐！哐！”柴火落地发出的声音让菊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转过身来，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急急忙忙去捡：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捡起来。”
　　“不用，我自己来。”被撞的小孩按住菊青的手，拿走他手中的柴火，稍一收整，一把抱起就往厨房走去。
　　温热的手指搭在菊青手背之上不过瞬间，他连那只手是胖是瘦是白是黑是美是丑都没看清，抬头看到的也只是一个比他还矮小瘦弱的背影，却在他心里打了一个烙印，久久无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