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22、在识如意堂

　　当前的武林，武林盟如同虚设，五岳剑派强势崛起，其他门派林立，实力相当，未有巨擘，呈现百花齐放之势。如此情形，号令百家统领江湖的野望在各门各派心中疯长，每个门派都有实力争一下，于是争斗四起，无权无势的小门派相继灭亡，大门大派则实力越来越强，江湖第一把交椅的争斗越来越激烈。
　　倾覆之下岂有完卵，中原江湖大乱，边城大派岭山派内部争斗也很厉害。自十年前起，每一年的春末，岭山派都会送几个门派斗争失败者的遗孤到如意堂来。
　　随着最初义士军遗孤们一波波离开，如今留在如意堂的义士军遗孤已经没有多少人，大多数都是被门派抛弃的失意者，门派不能赶尽杀绝的败类，以及说不清来路的游侠遗孤。
　　原身李苍竹的父亲，就是义士军遗孤中的一员。
　　如意堂一开始的风气也并不是如此懒惰颓丧，被流放至此的失意者们有组织起来反抗过，但架不住能人出走，烂人扎堆，一群整天脑子里只想着杀回去的家伙连地都不会种，还被朝廷和武林两方盯着跑不出去，比坐牢还要消磨人心志，渐渐的，如意堂那群还想要自强或报仇的小孩子，长成青少年后，能出去了，却没了锐气，成了懒汉中的一员。
　　十几年如一日，如意堂就成了这样一个烂泥潭。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二毛就是这样鲜明的例子。
　　岭山派会每年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到来，一是送人，二是维护名门正派的脸面，势力辐射范围内增强影响力，会送来不少粮食衣物，接济如意堂这群懒汉，不让人饿死，以至增加江湖笑料，三嘛，则是如意堂挂着“义”之大旗，还是岭山派带头发起的，别人不管，岭山派不能不管，毕竟要争声望，令人折服，脸面不能丢。
　　虽然养废敌方后代很不厚道，但能让敌对后代活着，事情传出去，各方也只会称赞岭山派大度有风范，已经是上等的佳话，“名门正派”的名声屹立不倒！
　　毕竟把敌对流放到这里来的，不止岭山派，比如吴晟，在华山剑派统一华山武林门派的时候，作为一小门派的中流砥柱，作为不愿臣服还四处鼓动反抗的逆流，便被废去大半武功流放至此，虽不是遗孤，也进了如意堂。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年只能与武林妥协的朝廷抖擞了起来，方圆十里的山，二十几亩地，还有过百的人口，再小那也是肉，更何况作为鲠在朝廷喉咙里的一根鱼骨头，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三十年过去了，局势稳定，义士军遗孤也差不多离开如意堂，这块地这些人朝廷收回去，讲起道义来，也无可指摘！
　　于是，收回如意堂虽然没有摆到台面，却成了秘密考题，私下里在各个没有门路，又想走入官场的文人墨客间流传。谁要是有本事解决了这个难题，不用参加科举，不管是投靠了哪个党派，都可以成为分量十足的敲门砖。
　　这些弯弯绕绕，没有人跟李苍竹说过，作为对此全然陌生的外来人，作为在现代快节奏社会长大的“矫情人士”，李苍竹并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出这其中的盘综复杂。
　　对于能送来应对青黄不接之需粮食的岭山派，李苍竹是将对方当做了来做慈善的慈善家看待的，满心满眼里还是现代思维。
　　比如，对待二毛偷吃他口粮这件事，如果是当地人，不把对方揍趴，索得赔偿，让对方哭求道歉，这事根本就过不去，但李苍竹端着一种骄傲和优越感，虽然心里厌恶对方，看在对方后面细心照顾自己的情分下，已经没了再追究的打算。
　　“岭山派到我们这里也得有七八日的路程，往年都是清明前后到，还有大半个月呢。”
　　蔡绢父亲是个游侠，因为帮助村里打跑欺上门来强抢土地的小贵族，力竭摔倒，滚落堡坎，全身瘫痪。蔡父死后，蔡绢和奶奶才被送到如意堂来的。到今年也不过才是到如意堂的第二年，她对如意堂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看过去年岭山派来送粮送人的“盛况”，她也是有些期待的，李苍竹知道岭山派春末会来送人送粮这事，也是她最近告诉李苍竹的。
　　“这么久啊。”李苍竹喟叹一声，有些失望。
　　作为吴晟和郑铎选中的傀儡，李苍竹并没有屈服。这两个月来，他能从一个任人摆布的全身瘫痪病人慢慢恢复，离不开吴晟郑铎两人“良心发现”，日日不辍给他梳理经脉输送内力的功劳。但对于将自己打残的凶手，李苍竹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地因为这点好而产生半分好感和感激，反而充满了痛恨和警惕，有更强烈的意愿逃离如意堂。
　　只可惜，如今才十二岁的他，没有实力反抗。在知晓新县令知道他处境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作为，他便知道，纵然他有原身“义士军遗孤的遗孤”这么一个身份，只要他不死，朝廷不会发难如意堂，更别说帮他脱离如意堂了。
　　朝廷借力不到，李苍竹便把目光投向武林。
　　曾经冷清淡漠的人，其实对任何人都不会太过于相信，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从安稳社会穿越而来的李苍竹，不管在现代行为表现得多么冷漠残酷，却从来没有对所处的生活环境产生过基于“安稳”“安全”的社会忧虑，更多的是关注于自身的需求，所以，如意堂春节突变打得他措手不及，一个作为“人”的尊严被踩踏粉碎！
　　回想起前两个月的屈辱，李苍竹清晰认识到，如果不转变，继续用现代那套“应该如此”的思想观念，他将在这个朝代，这个有武侠的世界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