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月亮脸的礼物[HP]》米狸

30、Chapter 05

　　下午两点，卢平到得很准时。
　　安多米达准备了茶放在书房里，然后退出去，关上了门。

　　卢平看向一块架起来的黑板，笑了笑：“这是安多米达刚刚准备的吗？可真贴心，不过我想，我们用不到这个。”
　　唐克斯看了看黑板，又看了看卢平，没说话。
　　卢平隔着书桌在唐克斯对面坐下来，笑了一下，说：“真是够巧的，对不对？”

　　唐克斯终于能抬头直视他了。不以看老师的目光跟他说话，能让她轻松很多。唐克斯说：“那么，那些才不是什么鱼，对不对？”
　　“当然不是，”卢平的嘴角总是弯的，“那叫格林迪洛，普遍生长在各地的湖里，以小鱼为食，攻击巫师也攻击麻瓜。所以很抱歉，我以为你们都是麻瓜。”
　　“泰勒还真说对了。”
　　“什么？”
　　“他说格林迪洛总是攻击钓鱼的人，他猜是为了吃鱼。”唐克斯说，卢平笑了一下，她又说，“那你抓格林迪洛，一定也不是为了水产生意咯？”
　　卢平爽朗地笑了：“法国布斯巴顿魔法学校找我订了几只，用作教学。当然，它们的犄角也有药用价值。”

　　唐克斯又问：“为什么是找你呢？”
　　卢平说：“我比较熟悉制服它们的办法。”
　　“制服它们的办法，一定不是掰断手指吧？”
　　“当然还有更好的办法，虽然这是对的，可你也看到了，在它们数量庞大的情况下，这并不管用。”卢平顿了顿，又说，“我以为你已经在黑魔法防御术课或者保护神奇生物课上见过格林迪洛了，或者是你没有注意，是不是？”
　　“当然不是！”唐克斯皱着眉，很肯定地说，“我可以保证，我们的课堂上没出现过。”

　　卢平看着别的地方想了想，说：“我大概是错怪你了，我三年级的时候知道格林迪洛，似乎也不是从课本上——对，我是在黑湖里见到它们的。”
　　“湖里？你去过湖里？”唐克斯吃惊地问。
　　“很多次。”
　　“很多次？”唐克斯更吃惊了，“那下面很危险不是吗？有很多危险的生物。”
　　“事实上，我的朋友们热衷于哪里危险就往哪里钻。”
　　唐克斯迟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你和小天狼星是朋友。”
　　卢平又笑了起来。

　　“所以，制服格林迪洛的方法是什么？”唐克斯严肃地问，似乎很记恨被它们差点害死。
　　“我会教你的，你这么聪明，一定会好好学，对不对？”卢平拿出了魔杖，接着说，“在那之前，我想还给你一样东西。”
　　唐克斯看着卢平冲自己挥了挥魔杖，接着，她的脑子仿佛嵌入般闪过一些画面——卢平将她被抹掉的记忆还给了她。

　　从伊恩给她上药开始。
　　她实在是痛极了，可她咬着牙没喊疼，感谢她湿透的脸，即便她冒了冷汗也没人发现。然后她看到泰勒伤得比自己严重，决定将自行车让给他，就只好继续忍着疼。
　　她艰难地拖着一条腿走路，卢平一直在跟她说话，她知道冷落他很不礼貌，可她实在痛得不想说话……
　　然后她终于摔倒了，卢平抓住了她。
　　卢平把她背了起来。
　　最后，卢平温柔地问：“你相信我吗？”接着，他挥了挥魔杖，她脚上的伤口慢慢愈合……

　　唐克斯眨了眨眼睛，记忆复原完毕。她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再重新看向卢平：“原来我受过伤，原来你……真谢谢你，先生。”
　　卢平轻轻一笑。
　　“你会为我保密的对吗？你不会告诉我妈妈的，对不对？”
　　“如果你答应我不再这么鲁莽的话，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小秘密。”
　　“当然，我保证。”
　　看着唐克斯无比认真的脸，卢平又想笑了。

　　唐克斯又问：“那是遗忘咒吗？”
　　“是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六年级才会学到。”卢平又补充，“如果你想提前学会更好，我可以教你。”
　　“那太好了！”唐克斯的眼里闪着光。

　　卢平看向桌上的一摞书，那是一年级到四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本。他拿起四年级的来看，说：“好了唐克斯，我们得开始上课了。首先让我看看，现在的教材是什么样——哦，还是那样，昆丁·特林布写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卢平继续翻了另外几本，无奈地说：“我还以为这几年会有什么长进，能加入一些实践教学。你瞧，布斯巴顿学校都把格林迪洛加入教学示范了，而我们的学校……要我说，这些内容实在有些过时了。”
　　卢平还是那副微笑的模样看着唐克斯：“但我们还是要好好掌握，对不对？”
　　唐克斯点点头。

　　“那么，鉴于你三年级的成绩没有及格，我们当然不能直接开始四年级的课程，我们最好先把三年级的课补上，”卢平拿起三年级的课本，打开目录，“博格特，红帽子，卡巴……”
　　看到394页对应的标题时，卢平的目光停滞了一下，才继续往下看。
　　卢平问：“这些你都见过吗？”
　　唐克斯摇摇头。卢平又问：“那么，你的老师——请问一下他的名字？”
　　“鲁伯特·布朗教授。”
　　“是他呀，我知道他，”卢平合上课本，说，“他之前在另一个研究所工作，和我有过些往来。”

　　“研究所？”唐克斯终于能问出口。
　　“我工作的地方。”卢平说。
　　“那是做什么呢？”
　　“研究一些魔法生物，它们的用处啊，对付它们的办法啊，什么的。”
　　“哇哦，真酷！”唐克斯说，“那你的研究所一定很大很大了？怎么能在伦敦呢？”
　　“是在伦敦郊外，”卢平说，“并不是很大，只有三层楼，我们在里面施了魔法，每个房间都有很大的空间，创造出适合那些魔法生物和植物生长的环境，树林呀，草地呀，湖泊呀……”
　　“天呀！”唐克斯憧憬地看着卢平，“这也太棒了！你真厉害，我想起来了，小天狼星说魔法部还会写信向你讨教。”
　　卢平笑了一下：“我不想这么说自己——唐克斯，你又开始跟我聊天了。”

　　唐克斯吐了吐舌头。
　　卢平拿着课本站了起来，在唐克斯身边踱步：“我想如果是我来教的话，一定会把这些生物带到课堂上，比如博格特，不亲自对付一下怎么行呢？很多人在面对它的时候，是没有勇气喊出那道咒语的——那么，博格特是什么？”
　　唐克斯挤着一边眉毛说：“我想——它会变成一个人最害怕的东西？”
　　“对，没错。那么它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不起作用呢？”

　　唐克斯答不出来了。
　　卢平又试着问：“对付它的咒语又是什么呢？”
　　唐克斯还是答不出来。
　　“好的，”卢平清楚了，“我们就从博格特开始。”

　　卢平开始讲解博格特。他讲完后，唐克斯若有所思道：“这可真难办，在你突然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的时候，真的可以淡定地喊一句’滑稽滑稽’吗？”
　　卢平说：“你说的没错，试一试对付真的，会更有用。”
　　“可上哪去找一只博格特呢？”
　　“唐克斯？”
　　“我没忘——博格特喜欢藏在阴暗狭窄的角落里，所以气候阴冷一些的地方的家庭里比较常见，它们以人的恐惧为食——可我们不能挨家挨户地去找阴暗的角落呀？”

　　卢平说：“我的研究所里有一只。”
　　唐克斯叫起来：“哦！真的吗？”
　　卢平点点头，说：“如果你今天的功课做得不错，我就去跟安多米达说，带你去看看。”
　　“真的？”唐克斯几乎要跳起来，“真的吗？你会带我去吗？”
　　卢平重申一遍：“如果你把我今天布置的作业完成了的话。”
　　“一言为定！”

　　两小时后，卢平从书房出来了。
　　安多米达坐在客厅了，见到他下来，主动招呼道：“莱姆斯，怎么样？朵拉还听得进去吗？”
　　“她非常聪明，你放心，”卢平在沙发上坐下，“只是黑魔法防御术这样的课程，没有实践的辅助，光靠理论学习，的确没什么效果。”
　　“是吗？”
　　“别说黑魔法生物了，就算是一些恶咒和攻击咒的对抗方法，不亲自试试是很难掌握的，”卢平说，“唐克斯很擅长动手，你看，经常需要动手操作的草药课和变形课，她就学得很好，对不对？”
　　安多米达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那该怎么办呢？”
　　“是不好办，在家里她不能用魔法。”

　　安多米达想了想，说：“对了，可以让泰德在部里帮忙弄到一张许可，让她在有巫师监督的情况下使用魔法。”
　　卢平惊讶道：“可以有这样的申请吗？”
　　“我听泰德说过，他一个同事的孩子也请了家庭教师，”安多米达说，“我这就给泰德写信。”

　　“还有一件事，”卢平又说，“布朗教授对于魔法生物的教学有些单薄了，唐克斯他们从没见过课本上的任何生物，我想，让她到我的研究所去看看会更有用。你觉得怎样？”
　　“那当然好，我只是担心这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别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今天就去吗？先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哦不，不是今天，”卢平笑了，“我告诉过她了，她要先完成我布置的作业，才可以去。”

　　辅导课进行到了五点。
　　泰德回家后，卢平和他们一家共进了晚餐。安多米达提到申请许可的事，泰德说明天上班后他会去问问。
　　唐克斯开心得要跳起来了。
　　卢平离开前，再次提醒她要做好作业，才可以去他的研究所。

　　卢平一走，唐克斯就回到卧室里，准备做他留的作业。
　　火鸡在这时带着安娜的回信飞过来了。

　　亲爱的唐克斯，
　　看到你的回信，我笑了整整一分钟，想想那个场面——你们相互以为对方是麻瓜。
　　辅导课进行得怎么样？我特意晚上才给你写信，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那么，卢平先生有没有如你所愿地帅一点儿呢？

　　爱你的安娜

　　唐克斯兴致勃勃地写回信，诉说卢平教的课多么有意思，他有多么幽默、多么见多识广，他答应了带她去他的研究所看看，他的研究所有多酷……
　　只是到了最后一个问题。
　　唐克斯停住了笔，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反感这个问题。

　　卢平并不那么英俊。
　　唐克斯和安娜很喜欢讨论帅哥，比如现在格兰芬多的级长、并且非常有望在今年当选学生会主席的比尔·韦斯莱，比尔很酷，有一种随时可以去参加摇滚音乐会的气质，在女生里非常受欢迎。
　　再比如她的舅舅小天狼星布莱克。听妈妈说，舅舅上学时也有一大群女生追着，他现在依旧很帅，也很花心，不然怎么能被评为“女巫最想嫁的钻石王老五”呢？

　　而卢平，不属于他们这种类型。
　　可唐克斯不想这样说，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在说他的坏话。
　　他是有些显老，脸上还有奇怪的伤疤，可他的鼻子很高，灰褐色的眼睛也很好看。

　　唐克斯继续落笔——卢平先生是个好人，他很温柔，也有趣，真希望他是学校的老师。

　　……

　　第二天下午两点，卢平继续准时，开始他的第二堂辅导课。
　　唐克斯背着手站在书桌前，紧张地等待着卢平检查她的作业。卢平仔细地看着手中的羊皮纸，微笑着点评道：“做得不错，你还多举例了红帽子的两种特征，多思考了一个问题——既然都是以恐惧为食，博格特和摄魂怪的区别在哪？很好，摄魂怪是五年级的课程，你有认真去看书了。”
　　唐克斯小心地问：“先生，请问我通过了么？”
　　卢平抬头看她：“我该怎么说呢——恭喜你。”

　　唐克斯真的跳了起来：“太棒了！我可以去你的研究所了对吧！”
　　卢平说：“等把今天的课学完，我就安排时间。”

　　在卢平站着给唐克斯讲解一些恶咒时，安多米达敲了门。
　　“真抱歉，打扰一下，”安多米达走进了门，“泰德刚才写信回来，申请监督魔法使用许可只能在一个固定的场所。”
　　“固定场所？只能在一个？”卢平问。
　　“是的，所以我来问问你，申请地点在你的研究所是不是更合适？朵拉得当面对付那些生物，而且，她还要学习对抗咒呢。”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每次都得在研究所里上课了，”卢平看向唐克斯，“你愿意每次都去吗？我可以到这儿来带你幻影移形。”
　　唐克斯迫不及待带说：“那当然好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再让泰德顺便去交通司申请一个门钥匙就好了呀，”安多米达又说，“申请一个从我们家到你的研究所的门钥匙，就不必每次都让你麻烦地来接她了。”
　　唐克斯先说了：“这是个好主意！”
　　卢平笑了笑：“看看你的父母为了提高你的成绩都多么用心，你可不能让他们失望。”
　　“朵拉，你听见了？”安多米达十分满意卢平的教学。

　　“四年级的成绩单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我保证。”唐克斯说完，又忍不住问：“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研究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