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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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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回归之后不久,邓布利多要求凤凰社派遣更多的人到霍格莫德驻守。
“像是冥冥之中会发生什么事,我总觉得很不安。”芙蓉说。
“我们要相信邓布利多,他总会安排好一切。”比尔说。
听说他们会在上午十点过来,唐克斯在十点前回到猪头酒吧——她一直住在那里。他们到得很准时,唐克斯在大厅里拥抱了芙蓉,同比尔和其他几位成员打了招呼。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不大情愿地给他们端来黄油啤酒,又小声抱怨着什么走了。
唐克斯看了一圈进来的人,说:“就你们吗?其他人都不来?”
“呃……”芙蓉的表情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
芙蓉还没说话,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唐克斯抬眼一看,空气和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卢平双手插着口袋走了进来,酒吧门太矮,他不得不歪一歪脑袋。一进门,他的目光便直直地盯在唐克斯脸上,却一语不发。
唐克斯手指一颤,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快一年了。她设想过无数次与他的重逢,她会打他、骂他,甚至举起魔杖念一个恶狠狠的咒语伤害他,她会哭、会闹,会冲他发疯……直到这一刻,什么也没有。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心灰意冷了。
两人沉默的对峙间,气压仿佛都跟着变低。
芙蓉出来打圆场:“是,这才是我们所有人。”
“好,我让阿不福思重新给你们安排房间。”唐克斯轻轻一笑,拉着芙蓉走开。
卢平的房间和唐克斯隔得最远,这一整天凤凰社的人开会、吃饭、巡视,两个人也都不说一句话。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唐克斯每每要沉不住气想要爆发的时候,她都冲自己施咒,让自己无法说话。有点出息,唐克斯。她逼迫自己。
而卢平,当然全世界都没有比他更坐得住的人了。
“你认为他们是真的不喜欢彼此了吗?”比尔问芙蓉。
芙蓉十分好笑地说:“真正不在乎了会是这样吗?而且……我见过唐克斯偷偷地哭。”
是,唐克斯是有偷偷地哭。在一次卢平下楼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出门的时候,她说要去周边巡视,却一个人躲到树林里嚎啕大哭。
芙蓉难过地说:“我们得帮帮她。”
在一个下午,唐克斯在房里休息,芙蓉和比尔挽着手下楼,碰见了正要回房的卢平。打过招呼后卢平便与他们擦肩而过,芙蓉却叫住了他,将一个东西递到他眼前,说:“我和比尔正要出去,唐克斯在屋里,你帮我把这个还给她,是我借她的。”
卢平一愣,但他无法拒绝帮别人的忙。
“那么,就谢谢你了。”芙蓉说着,和比尔一道下了楼。
卢平拿着东西看了看,是一只口红。他继续上楼,来到唐克斯的房门前——虽然他极力避免自己看她、与她说话,却清楚地知道她住在哪一间。
卢平在门口站了很久,才动手敲门。里面传来唐克斯的声音,她很快过来,开门的一瞬她愣住了,表情也没做好应对的准备,便不知所措地关上了门。
卢平沉了口气,再次敲门:“……唐克斯,我只是来帮芙蓉还东西。”等了一会儿,毫无反应,他又说:“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了。”
接着,唐克斯听到了一阵远去的脚步声。她心如刀绞,痛苦得无法呼吸。他是真的,真的不愿再与她多说一句了。
唐克斯咬牙让自己不哭,打开门想拿回东西,抬头却看见了卢平的脸。
原来他一直没走。
一看见卢平,她的眼泪就再也关不住,簌簌往下掉。她再次想关门,卢平用一只手挡住了,低沉地说:“能说说话吗?”
唐克斯心头一震,却逼自己冷静,继续用力地关上了门。她靠在门后,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卢平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又敲了敲门:“唐克斯……别让我用魔杖,我不想逼你。”
门里的唐克斯一愣,立马打开了门,冲他吼:“你怎么敢——说我说过的话!”
卢平轻轻一笑,走近她一步:“我能进去说话吗?”
唐克斯放开手,回头一直走到窗前。卢平走进来把门关上,却没再靠近她。卢平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教科书那样地开了头:“最近好吗?”
唐克斯克制住气焰,说:“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卢平仔细地看她的轮廓,发现她明显地瘦了几圈。他平静地说:“我之前听从邓布利多的指示,去了狼人那里做卧底……”
唐克斯听得心惊肉跳,几乎想转身看看他有没有受伤,但她忍住了。
“之后又周旋在一些黑暗生物周围,直到上个月刚刚回来。”说完这些,卢平沉默了良久。
“说完了?”
“……你呢?都在做什么?”卢平实在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
唐克斯深吸了口气,说:“在做你要我做的事。”
卢平很清楚她在说什么——忘记他。他问:“那么,你完成得如何?”
“你呢?”唐克斯终于转过身来,苦笑一下,“是不是完成得比我圆满?”
卢平不说话,灰褐色的瞳孔落了黯光。他的语气终于软下来:“朵拉……”
“你怎么敢这样叫我?”唐克斯厉声质问。
“朵拉,”卢平又叫了她一声,“你还不明白吗?我只能一直投身于这样危险的行动中,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会发生什么,甚至回不回得来……我没有权利束缚你去过更快乐的生活。”
说好不哭的,可眼泪根本由不得她控制,一听到他低沉下来的声音,她就崩溃了。唐克斯绝望地问他:“所以你就不告而别,让我提心吊胆整整一年,甚至在前一天刚刚答应我,会在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想你,你就会出现。”
卢平沉了口气:“朵拉,我是个男人,责任才是我最重要的事,而我能对你负的最大责任,就是保护你不受伤害……”
“够了!够了!”唐克斯突然捂住脑袋,转身背对他,痛哭着说,“这些你说得够多了,我也听得够了!”
卢平过了好一阵子才说:“我真的希望,你能明白……”
“说够了吗?说够了吗?”唐克斯绝望地喊。
她哭得好惨好惨,可卢平不允许自己再靠近她,他不想再留给她任何希望。卢平攥紧拳,忍着心如刀割的痛,继续说:“这次之后,我还会接受别的任务,或许还会再回到狼人中去……朵拉,去过自己的生活吧,对不起。”
卢平说完,转身打开门,离开了她。在门关上的一瞬,唐克斯转过身来,像个疯子那样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卢平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不允许自己再回头,最终扬长而去。
形势没让唐克斯悲伤太久。在一个下午,邓布利多带哈利离开了霍格沃茨,离开前他给凤凰社成员发出通知,要求待命。
所有人都集中起来,邓布利多没有留下更多信息,没人知道原由。
“要不要给西弗勒斯发个消息?”比尔说。全员同意。比尔又说:“那么,用守护神?”
比尔看向唐克斯,说:“唐克斯,你来吧。”
唐克斯一愣:“我?”
“在这里西弗勒斯最熟悉你,而且你的守护神咒用得最好,”考虑到卢平在场,比尔又说,“我是说,莱姆斯的守护神没有形态,或许西弗勒斯无法辨认。”
唐克斯虽不情愿,却不得不站起来施咒——明亮的狼从她魔杖里跑出,扑腾几下跳出了窗。
大家不约而同看了卢平一眼,他却低着头不说话。
很快,斯内普亲自过来了。一进门,他最先奚落唐克斯:“你的新守护神看起来真没用,不如从前的那个好。”
卢平很清楚斯内普真正怼的是谁。紧接着,他就收到了斯内普鄙夷的目光。
“阿不思也没有给我留下更多信息,也许他也不会回来得很快,”斯内普对众人说,“盯紧霍格沃茨的动静,可能包括……黑魔标记。”
“什么?食死徒有什么办法进入霍格沃茨?”卢平严厉地说。
但斯内普不再留下更多话,转身出了门。
氛围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卢平说:“我认为我们应该提早去霍格沃茨。”
一致同意。
“那么,走哪条通道去霍格沃茨,你最清楚了对吧,月亮脸?”比尔在严峻的气氛里开了一个适时的玩笑。
他们刚到霍格沃茨不久,天文塔就传来异动,似乎有人在黑暗中坠落,却没人看清那是谁。紧接着黑魔标记出现在天空上,所有人立即赶往天文塔。
在危险逐渐加重的氛围里,卢平下意识地紧跟在唐克斯身边。
他们在半道上遇见了芬里尔·格雷伯克和其他几个食死徒,唐克斯最先向他攻击——她没有忘记,卢平四岁时正是被这个狼人咬伤。
恶战轰然打响,场地充斥着满天凌乱的咒语。紧接着孩子们出现了,赫敏、罗恩、金妮、卢娜还有纳威,麦格教授和几位教师也出现了。卢平一边和唐克斯并肩作战,一边看见哈利追着斯内普往海格的小屋跑去。
激战之中,半数食死徒被剿灭,格雷伯格见势不妙,狡猾地逃离了战场。
收拾完残局,卢平追着哈利的方向跑去,唐克斯下意识跟在他身后。
海格的小屋着了火,哈利和海格正在灭火,唐克斯和卢平一同帮忙。
火灭了,哈利对他们道出了一个痛苦而震撼的事实——斯内普杀害了邓布利多。
海格大吼着不相信,卢平也猛地一震,向后退了一步。
他们迅速回到学校里,远远地看见人群包围着的草地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者。
哈利跪倒在邓布利多的尸体旁,海格在一边大哭,听起来有点像怪兽的吼叫。而卢平,他艰难地喘息着,胸口似乎即将炸开般难受。
“莱姆斯……”唐克斯痛心地看着他,她知道他有多爱戴邓布利多,这个对他一视同仁,如同再生父母的伟大巫师。唐克斯拉了拉卢平的胳膊,不敢大声叫他:“莱姆斯……”
这时,金妮突然出现,她告诉哈利,格雷伯格在逃跑中遇到了比尔,比尔被他咬伤了,正在校医院躺着。
卢平一听,最先拔腿奔向校医院。
他们赶到那里,大家都在。比尔躺在床上,脸上血肉模糊,英俊不再,芙蓉在一边恸哭。金妮上前安抚她,卢平也上前一步,冷静地告诉芙蓉:“芬里尔这时不是狼型,不带有毒液,比尔不会变成狼人的,他不会有事的……”
芙蓉一直哭,哭到莫莉和亚瑟赶到了。
莫莉看着儿子,也忍不住痛哭,甚至暗示着要取消比尔和芙蓉的婚礼。芙蓉一下子站了起来,冲莫莉喊道:“你那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因为这些伤疤,我就不会愿意嫁给他了吗?”
莫莉和金妮一直对芙蓉抱有巨大的偏见——芙蓉傲慢而冷艳,她们以为她就是个妖艳贱货,只不过看中了比尔的英俊罢了!莫莉一直更想让唐克斯当她的儿媳,却没想到唐克斯喜欢的是大她十几岁的卢平!
芙蓉坚定地喊着:“我认为我一个人的美貌对我们俩就已经够了!我的丈夫是多么勇敢的一个男人,这只会让我更加爱他,更想嫁给他!”
莫莉感动得不知所言,她抱住了芙蓉,婆媳俩终于握手言和了。
唐克斯被这个场面震撼到了。一股湍急而汹涌的力量在她胸口沸腾,她整个人都要炸开了,这么久以来所有的压抑、委屈、愤懑,全在这一刻爆发——
唐克斯转身扯住卢平的胳膊,冲他大喊:“你看!你看!她不在乎!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