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月亮脸的礼物[HP]》米狸

16、Chapter 16

　　第二天早上，卢平企图悄悄回到自己的卧室，但被早起准备早饭的莫莉发现了。

　　莫莉站在门边冲他诡笑，卢平佯装淡定道：“我……下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莫莉挑着眉，无情拆穿他：“我发誓我昨晚看到你出去了。”卢平变得有些窘迫，莫莉又接着说：“好好珍惜她，你还不知道吧，她可是我心里儿媳的最佳人选。”

　　卢平一惊，看了莫莉一眼，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他摸了摸鼻子，不想接话，上了楼。

　　卢平今天有重要的事做，他要去见邓布利多，接受专属于他的危险任务。也因此，原本今晚由他和唐克斯一起执行的任务，唐克斯换了个搭档。

　　晚上，卢平带着颇为沉重的表情回来了。向凤凰社成员传达了邓布利多给他的指示后，大家都很为他担心，但也知道他别无选择——越是强大，就越要承担危险和机密的任务。

　　金斯莱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卢平犹豫之后回答：“尽快。”

　　他想独自思考一些事情，便起身上楼。离开会议室前，卢平最后对众人说：“……先别告诉她。”

　　穆迪一脸疑惑地问：“告诉谁？”

　　莫莉叉着腰嘲笑他：“你怎么还好意思当人家师父？”

　　入睡前，卢平见到了远道而来的唐克斯的守护神——一只发着银色光芒的狼。他还曾以为那是一只狗，现在想想确实愚蠢。由于每个人的守护神独一无二，凤凰社成员用此传递消息，但这只狼的到来，不为别的，只是唐克斯想告诉他，她想他了。

　　她爱他，这是他最珍贵的事了。

　　卢平拿过魔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在空气里挥了挥——魔杖尖喷出银色光线，逐渐聚拢幻化成一只奔跑的狼，个头比唐克斯的稍大，她的是头公狼，而他的是母的。

　　这就是卢平从未示人的，他的守护神形态。

　　银色的狼在屋里跑了两圈，从窗户跳了出去，奔向远方，去寻找他主人的爱人。

　　卢平心事重重地睡了过去，却做了一个于他灭顶的噩梦——

　　唐克斯怀孕了，所有人都鄙夷和嘲讽地看着她，质问她：这真是羞耻！你竟然怀了一个狼人的孩子！等到唐克斯临盆前，她越来越痛苦，最后，孩子撕裂了她的子宫爬出来——是一只半人半狼的怪物。唐克斯因此死去，她的父母要杀了他，所有人都不齿于他这令人发指的行径：是你！是你这个无耻下流的怪物！你还妄想像正常那样娶妻生子？简直是丧心病狂的恶魔……恶魔……恶魔……

　　在恶毒的谩骂中，卢平在黑暗中惊醒过来。

　　卢平久久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身被冷汗浸湿。短暂的时间里，他竟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又或者，噩梦终究会变成现实。

　　……他真的不该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该在她的温柔乡里丧失理智，忘了自己身体里流着别人恐惧和唾弃的坏血。

　　她年龄那么小，做事那么冲动，不计后果，他怎么可以听任她、和她一起胡作非为？

　　可这些天的温柔缱绻、缠绵恩爱……他真的舍不得啊。

　　卢平没有再睡着。

　　第二天上午，结束任务的唐克斯迫不及待回到凤凰社。一进门，大家都在餐厅里吃早饭，莫莉主动招呼她：“唐克斯，过来吃饭。”

　　唐克斯仔细地看了两圈，却没在餐桌上看到卢平，而似乎没人想向她解释一下。她直接问：“莱姆斯呢？”

　　“哦，他……”莫莉犹豫了一下，“有任务出去了。”

　　芙蓉和比尔也躲避着唐克斯的目光。

　　唐克斯又问：“什么任务？去多久？”

　　亚瑟说：“莱姆斯昨天去见了邓布利多，接受了一些秘密任务。”

　　那大概，会去久一些吧。唐克斯还是不放心，转身上楼：“我去看看。”

　　芙蓉想叫住她，被莫莉制止了。

　　打开卢平的房门，里面空荡荡的，整个房间都被收拾了一遍，整洁到仿佛没有人住。如果不是空气里还飘着他的味道的话。

　　唐克斯注意到床上放着一套衣服，似乎还有封信。她走近一看，正是她送给卢平的那一套。信封上写着“朵拉收”，她隐隐感到不安。

　　唐克斯着急地拆掉信封，里面只有一行字——忘了我，莱姆斯·卢平。

　　唐克斯愣怔地瞪大眼睛，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突然冲下楼去，对众人喊：“莱姆斯呢？他去哪里了？！”

　　莫莉站了起来：“他真的去执行邓布利多的任务了……”

　　“去哪里？去多久？有没有带药水？”唐克斯大声喊，却没有人能回答她的任何一个问题。

　　忘了他？什么叫忘了他？是很危险？是打算一去不复返吗？明明她昨晚还收到了他的守护神，那是一只狼，她惊喜地看见，他从未对别人展示过的守护神。

　　“邓布利多，我去找邓布利多！”唐克斯急忙地要出去。

　　“唐克斯！”有人在身后喊她。

　　唐克斯一转身，就见到刚刚来这的穆迪，他威仪地敲了敲拐杖，将情绪失控的唐克斯震在原地。他辞色俱厉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时期？邓布利多有空帮你操心？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学会承担自己的责任！”

　　豆大的泪水砸在地上，唐克斯低着头不说话。

　　“你跟我过来，我有事叫你去做。”穆迪不留给她冷静的时间，转身就要走，见她不跟上来，他发怒地敲了敲拐杖，“过来！”

　　“阿拉斯托……”有人想劝劝他。

　　唐克斯擦掉眼泪，跟了上去。

　　抱着卢平会回来的期盼，唐克斯开始了漫长的度日如年。

　　她照常执行凤凰社的任务，和其他的成员一起，无论是谁都无所谓，反正不是他。她也照常轮班去值守哈利的安全，哈利看出了她一次比一次更差的脸色。

　　因为，卢平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但唐克斯几乎失去了傲罗办公室的任务，不知怎的，她失去了易容的能力，无论多努力都没法改变容貌，也无法改变发色——永久地定格在了灰褐色。

　　将近两个月过去，霍格沃茨开学了，哈利迎来了六年级。

　　韦斯莱一家最近都待在陋居，知道唐克斯心情不好，莫莉和芙蓉常常叫她过去一起吃饭。

　　在开学前的几天，唐克斯在陋居见到了哈利。

　　哈利问罗恩：“她总是这样忧郁和沮丧吗？”

　　罗恩说：“是啊，自从我见到她开始就一直这样，这是为什么啊？”

　　“她好像对小天狼星的死很自责，自从小天狼星死后就一直这样了。”哈利边想边说。

　　虽然感情不一样，但出于同病相怜，哈利决定去安慰一下唐克斯。他带着一盘点心坐到唐克斯身边，说：“我听说，你最近没办法易容了，傲罗那边的工作一直没有进展。”

　　唐克斯的气焰很低：“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吗？”

　　“不，当然不是，”哈利赶紧说，“你之前不是鼓励过我，要学会独立成长，不要过度沉湎悲伤吗？我希望你也能坚强起来。”

　　虽然听起来很古怪，但唐克斯将这当成是孩子的安慰方式。

　　“我知道了，哈利，谢谢你。”

　　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又走，很快进入冬天。

　　唐克斯持续消沉。她根本无法得到关于卢平的一点点消息，甚至凤凰社的人也不当着她的面提起他了。她还是常常在夜里哭醒，绝望而茫然地等待白昼降临。

　　圣诞节前夕，唐克斯被派遣驻守霍格莫德，凤凰社认为那里能见到许多学校的孩子，或许能让唐克斯变得开心一些。

　　到了圣诞节，唐克斯回家和父母一起过节，哈利则去了罗恩家。

　　哈利在罗恩家见到了久违的卢平。

　　晚饭过后，卢平一直盯着莫莉干活，表情有些奇怪。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韦斯莱夫人说？”哈利突然出现在了身后。

　　莫莉回头看卢平，卢平看了看哈利，又回到莫莉脸上，支吾道：“……没有。”

　　莫莉直接问卢平：“你最近跟唐克斯谈过吗？”

　　卢平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我没有跟任何人联系。”

　　莫莉摇了摇头，瞪了卢平一眼转了身，那眼神好像觉得她讨到芙蓉当儿媳而不是唐克斯全是卢平的错。噢，当然是他的错了。

　　“你最近都去哪里了？”哈利问卢平，“他们说邓布利多给了你任务，你离开了很久。”

　　卢平坦白地说：“我去和狼人一起生活了，作为卧底，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效忠于伏地魔。”

　　卢平是除了邓布利多和哈利以外，唯一一个敢直呼其名的人。

　　哈利注意到，他的脖子又多了几道伤疤。哈利考虑了一阵，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有些矫情，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可他忍不住想说：“听着，我知道这很危险，我也知道非你不可，但是……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

　　卢平确实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当然，我会的。”

　　“我爸爸也会希望他最后一个朋友能好好活着。”哈利又说。他始终没法说出口：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卢平笑了笑，说：“好，我知道。”

　　哈利决定问他些轻松的事，却根本不知道，他选错了话题：“对了，开学的时候我见到唐克斯了，她的守护神变了，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犬科动物……”

　　听到这个名字，卢平有些猝不及防：“……唐克斯？她在哪？”

　　“她最近一直在驻守霍格莫德。”

　　卢平问出了他一直想问莫莉却没问出口的话：“她还好吗？”

　　“不太好，她没了易容的能力，现在守护神也变了，”哈利没注意到卢平微变的情绪，“这是怎么一回事？”

　　卢平沉默了良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或许是……情绪不好。”

　　哈利明白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自从小天狼星死后，她就一直很沮丧。”

　　卢平一愣：“小天狼星？”

　　“我只是猜测……”哈利看了看别处，确定没人了才说，“她爱着小天狼星。”

　　哈利绝对想不到，也完全没有发现，卢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只是将卢平当成了一个精通守护神咒的、可以无话不说的叔叔。

　　卢平及时稳住情绪，说：“或许吧……确实会因为过度悲伤而改变守护神形态。”

　　“你还要去多久？狼人那里？”

　　“邓布利多让我在三月前回来。”

　　哈利点了点头，似乎轻松了一些。

　　可卢平却不再轻松了。算算日子，他原来都离开六个月了啊。

　　“还有一件事，我想说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哈利又说。

　　“什么事？”

　　“我之前从小天狼星那里知道，过去的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哈利真诚地说：“但是我想起来，三年级你教我守护神咒时，给我的巧克力是蜜蜂公爵糖果店里最好的。”

　　卢平轻轻一笑：“我本该如此，作为你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