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眼》温墨寒

30、医院劫案（二）

　　秦轶一看有戏，连忙举起扩音器：“只要你保证人质安全，你的条件我们都可以考虑！”
　　郭黎明焦虑地看了看在一边抱着电脑忙的高波，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兄弟，咱有啥能帮上忙的吗？”
　　“别打扰我。”
　　郭黎明一愣，看着这个盯着电脑满脸油汗的小个子，张了张嘴，生生把自己的暴脾气压了下去，咽了口吐沫，点点头，让手下人给他拿了一瓶水。
　　吴先进安静了片刻，大概是在思考什么，忽然开口道：“你们帮我找两个人，把人交给我，我就放了这个女护士。”
　　秦轶和郭黎明交换一下眼神，喊道：“我要先确认人质的安全。”郭黎明心照不宣地拿起对讲机：“狙击手准备。”
　　“狙击手视野良好，随时可以射击。”
　　秦轶和郭黎明举起望远镜：吴先进右手持刀，勒着女护士的脖子，把她挟持到门边，用空着的左手推开门，带着女护士往外探了探头，见警察们纷纷向后退去，干脆直接倚在门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远处闪的人眼花缭乱的警灯。
　　秦轶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高波，后者还在拼命地敲打着键盘。秦轶悄悄叹了口气，定定神，举起扩音器：“这位女士，你不要害怕，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女护士却在吴先进的挟持下不断地摇头，郭黎明皱了皱眉头，耳机里传出狙击手的声音：“目标锁定，保证一枪击毙。”
　　郭黎明看了看秦轶，秦轶刚要点头，吴先进忽然撕下人质嘴上的胶带，女护士撕心裂肺的哭喊冲击着在场所有警察的耳膜：“救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郭黎明抓过耳麦：“狙击手待命，没有命令不许射击，搜索保安室，劫匪手里可能还有一名儿童。”
　　趴在窗边的两名狙击手松开扳机，骂了一声，用瞄准镜四处搜索，观察手也重新举起望远镜。不多时，两组狙击手相继报告：“没有发现第二名人质。”
　　秦轶刚想说什么，吴先进却夹着人质闪回了保安室，喊道：“怎么样，现在你满意了吧，找到我要的人，我可以保他们母子平安，否则......我也不想一尸两命！”
　　望远镜里的女护士泪流满面，拼命摇头，秦轶咬咬牙：“我们需要你提供尽可能详细的人员信息，还有，你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
　　吴先进狂笑道：“好，果然够爽快，这两个人，叫宋凯和马晋光，三十年前......三十年前，一个是这家医院的急诊科主任，一个是主治医生。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把他们带给我，否则......”
　　吴先进用刀顶顶女护士，女护士立马呜呜地叫了起来。黑子在笔记本上刷刷记下信息，递给秦轶看了一眼，秦轶点点头，黑子挥手带走了两名侦查员。
　　“好了！”高波兴冲冲地端着笔记本电脑冲过来，秦轶和郭黎明立马凑了上来。
　　“按照院方提供的信息，监控室里一共有37个摄像头，其中有21个固定摄像头，其余16个都是定时转向摄像头，结合保安室平面图，我制定了这个方案。”
　　高波把电脑转向秦轶和郭黎明，电脑屏幕上呈现出一个动画演示图：“只要按照这上面的路线和时间行进，就有把握避开摄像头，有几个实在绕不过去的，我已经进入了他们的系统，行动的时候我会让那些摄像头重复播放5分钟以前的画面。”
　　郭黎明笑了一下：“既然能黑进他们的系统，那干脆让所有的摄像头都重播算了，还费那么大劲干嘛。”
　　秦轶有点恼火：“你当里面那王八蛋是傻子吗？”
　　高波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如果这是一个封闭的监控室，我当然可以做到，但是这个屋子，三面都是玻璃，他不仅能看到监控，还能看到外面，一旦被他发现监控被做了手脚，人质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
　　郭黎明自知理亏，挠挠头说：“你们说啥就是啥吧，我只管救人。”
　　秦轶让高波去给郭黎明和突击队员讲解具体的营救方案，刚举起望远镜就看见黑子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头儿，查清楚了，这宋凯和马晋光确实和他说的一样，三十年前，宋凯32岁，是传染病医院的急诊科主任，马晋光28岁，是急诊科的一名主治医生，但是现在，这俩一个62岁，一个58岁，而且，宋凯在去年已经因病去世了，马晋光在三年前辞职，现在不在本地。”
　　秦轶狠狠锤了一下车头，转身走到正在津津有味地听高波讲解行动方案的郭黎明身边，耳语道：“他要的人一个已经嗝儿屁了，还有一个目前不在本地，看来只能强攻了。”
　　郭黎明点点头，拉过秦轶一阵耳语。
　　十分钟后，一名身材高大的特警从突击车后面转出来，看了看手里的手枪，默默地插进腿部的枪套里，走到秦轶身边，开始翻看保安室的平面图，秦轶咧嘴笑笑，配合地趴了过去，远远看去，应该是秦轶和郭黎明正在制定方案。
　　与此同时，一小队特警正从监控死角悄悄摸向监控室，为首的特警不时看看绑在左手手腕上的作战终端，口中默念：“5,4,3,2,1,走！”
　　又过了十分钟，盯着监控屏幕的吴先进抬手揉了揉酸疼额脖颈，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休息室的窗被打开了一条小缝。郭黎明和特警队员分靠在窗户两边，一名特警队员看了看贴着玻璃膜的窗户，摘下头盔上的摄像头，慢慢地凑到窗户的小缝上。
　　郭黎明盯着作战终端上的画面：吴先进坐在转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右手看似随意地反握着匕首，紧紧地顶在女护士的脖子上。
　　“妈的。”郭黎明暗骂一句，拽了拽耳机上的麦克风，小声说：“突击队已经就位，可以开始行动。”
　　忽然，女护士不知怎么转了转头，发现了窗户上的小缝和摄像头，激动地“呜呜”叫了起来，端着摄像头的特警队员一句对人质母亲的问候还没问完，便下意识地缩回摄像头，还没来得及关窗，就被身后的战友按着头趴在了地上。
　　保安室里的吴先进警觉地看了看小屋，一把拽起人质，匕首紧紧地顶在女护士的颈动脉上，一步一步向那扇没关好的窗挪过去。
　　窗外，五名特警队员趴在地上，心里纷纷问候不长脑子的人质，郭黎明疯狂地思考着应对措施，却仿佛无计可施。吴先进劫持着人质一步一步地凑到窗边，抬手摸了摸窗框，一把拽开窗户。
　　“吴先进，你要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