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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医院劫案(一) ...

  •   自从2月份的“爱康非法药物实验案”和“圣堂系列贩卖器官案”结束之后,好像所有犯罪分子集体放假了似的,不仅南安市,整个龙江省境内发生的刑事案件屈指可数。省厅可能是怕把底下的人闲出病来,趁春节前夕在全省范围内开展打黑除恶专项行动,秦轶带着两个侦查组满城忙着抓小混混,就差卷铺盖搬派出所和治安大队的战友们同吃同住了。
      相比秦轶而言,何羡和李柠则专心扎在法医门诊上,处理着各式各样的伤情鉴定、案件复核和申诉,与揣着各种心思的家属斗智斗勇。两周之后,何羡和李柠各生了满嘴的水泡,于是两人桌上又多了一杯菊花茶,而菊花茶则又通常被从早晾到晚,那朵硕大的菊花仍漂在杯口,最后和被晾了一天的茶水一起倒进下水道。
      然而尽管少有需要出勘的刑事案件,众人似乎都在各自忙碌,可无论是秦轶放在值班室那张行军床的枕头下、何羡李柠半人高的案卷旁,还是赵文杰物证中心始终纤尘不染井然有序的办公桌上,都各有一本“冰眼案”卷宗的速记笔记。
      谁也没有忘记那个专门和眼珠子过不去的变态杀手。
      尤其在他们看到黄志忠桌上那张电脑合成的婚纱照的时候。
      秦轶盯着手中的速记本翻来覆去的看,关于“冰眼案”的所有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男扮女装,身材高大,身手敏捷,手法利落,心理变态。
      发遍全省的模拟画像和协查通报恨不得贴到村口的厕所,悬赏金额一升再升,可两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反馈,石沉大海至少还冒个泡吧?
      除非……
      秦轶的目光缓缓从笔记上挪开,投向窗外即将被夜幕笼罩的九龙山。
      秦轶甩甩脑袋,感到双腿一阵麻木,遂把笔记本搁到马桶背上,从隔板上扯下一截手纸。
      从卫生间离开的时候,秦轶随手在夜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想给何羡打个电话,摸出手机看了一眼,18:03,又把手机揣回了裤兜,独自一人走向南安市公安局的地下靶场。
      南安市做为龙江省的经济强市,GDP贡献率常年领跑兄弟地市,雄厚的经济实力极大改善了公安系统的工作条件,至少何羡和李柠穿着一次性解剖服戴着防毒面具面对巨人观的时候,还有几个边远城市的同行在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赶苍蝇。
      地下靶场原来是给特警支队训练的,后来特警搬到了外边的训练基地,地下靶场便留给市局大楼里的警察们没事下来练个手。后来某天,治安大队两名警员在巡逻时遇到一名逃犯开枪袭警,一名民警受伤倒地,另一名民警随即与之交火,不多时又有三名民警闻讯赶来,四人共开了十余枪,竟没有一枪命中。此事在网络上迅速发酵,网民纷纷质疑民警的业务能力,于是市局下了死命令: 治安大队和派出所民警每周至少进行一次射击训练,刑警队每周至少两次,其它岗位每月两次。
      靶场规模在全国公安系统中也算数一数二:占地面积几乎涵盖了市局整个地上区域,配备了先进的安检和防弹隔音设备,多种警用枪械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些警方并不常用的突击步枪。
      由于很多民警都选择在下班后进行射击训练,而且枪械室也是24小时有人值班,因此靶场也一直开放。秦轶用自己的身份识别码和密码进入靶场大门,又经过两次安检和指纹核查,终于进入了枪械库。
      管理枪械库的老周陪秦轶一起走到手枪区,秦轶挑了一支QSZ□□枪,又搭了两个弹匣。老周接过手枪验了验枪,笑着把枪还给秦轶:“秦队好眼力,这批枪我上午才保养过。”
      秦轶掂了掂手里的枪:“你老周过手的枪用着就是舒服。”二人边说边走到弹药区,由于与靶场相距最近,隐约已经可以听到零星的枪声。
      “今天人不少啊。”老周从架子上拿了一盒300发装9mm子弹递给秦轶:“这不月底了吗,都来赶指标了。”说罢递给秦轶一张登记表。
      秦轶接过登记表填了两个数, 在“取用子弹” 下面填上“60” ,签好自己的名字,从架子上又拿了一盒三十发装的子弹:“走了老周。”老周冲他摆摆手,笑骂了一句什么。
      靶场里分有多个功能区,秦轶径直走到“移动标靶区”,在登记簿上签好名,抬头瞟了一眼监控——各功能区里开辟了多个射击室,而各射击室又按大小分隔了数量不等的射击位,每个射击室都装有监控,方便值班人员查看。
      值班的警察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门卡:“秦队,就408空着了,就是小了点。”秦轶接过门卡笑笑:“就我自己,用不了大的。”又在指纹录入器上按上右手食指。
      408射击室是移动标靶区最小的一间,仅有4个射击位,不过对于秦轶而言倒是够用。秦轶随便选了一个射击位,戴上眼镜和耳罩压满三个弹匣,上膛关上保险插回枪套,又调了调控制面板,随着一阵机械噪音,三个胸靶从两侧墙壁移出,在秦轶面前晃来晃去。
      秦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右手按在枪上。许久,秦轶猛地睁眼,拔枪,上膛,瞄准,击发一气呵成。
      “砰,砰,砰”三个胸靶应声倒下俩,还剩一个若无其事地在秦轶面前招摇。秦轶摇摇头,把枪关上保险插回枪套,等那两个标靶重新立起来摇晃,又闭上眼。
      “砰,砰,砰”这回三个胸靶总算尽数命中, 秦轶换了个弹匣,又练了三组快速射击,感觉手感总算回来了一些,于是清退了弹匣里的子弹。刚摘下耳罩,“砰砰砰砰砰碎”,一组快速射击差点把秦轶的枪吓掉,秦轶抬头一看,三个标靶戳在地上仰首挺胸。
      秦轶探头瞅了一眼,何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旁边的射击位,干净利落地换弹匣上膛。弹壳从抛壳窗里顶着头往外蹿,标靶上倒是干净得很,连半个弹孔都没有。
      秦轶摇摇头,走过去把手搭在枪上,阻止了何羡继续用子弹喂空气的行为。
      “小朋友,枪不是这么玩的。何羡扭头盯了他一阵,不为所动。秦轶叹了口气:“何大科长,心里有气也不能跑靶场来烧子弹啊,这子弹好几块一发呢。”看着何羡略带蓝色的瞳孔,秦轶忽然生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何羡垂下枪,盯着地上的弹壳一言不发,神情间掺杂着些许惆怅无奈又委屈,像一头受伤的小兽,与平时一向腹黑严谨的法医科长大相径庭,这样的何羡平时倒见不多。秦轶随手在何羡板正的分头上揉了两把,立时揉成了一团鸡窝。秦轶突感脊背汗毛倒竖,瞥见何羡淡蓝色的瞳孔,秦轶忽然联想到家里喷着火的天然气灶。
      而此时被揉乱了毛的何羡握枪的手紧了紧,不像头受伤的小兽,倒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兽。秦轶突然想:隔这么近,他能打中我吗?
      趁何羡把弹匣里的子弹都打到他脑袋里之前,秦轶迅速把何羡的发型尽量恢复原状,又抢过他骨节分明的手,灵猿般绕到何羡身后,左手扶在何羡腰间,贴在他的后背上,凑到何羡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
      “何科长,我教你打枪可好”.
      做为何羡的发小,秦轶早就摸清了何羡的脾气,深知这个平日里看似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小阎王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后耳朵根。小时候只要趁其不备在他后耳朵根上吹口气,何羡立马瘫倒在地颤笑不止,比什么蒙汗药都好使。
      果然,何羡周身一颤,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任由秦轶搂着他的腰,拉着他持枪的右手。
      “射击的时候手要端住枪,哎对对了,保持住。缺口,准星,目标,三点一线……”秦轶趴到何羡身后,为了不影响他射击尽可能避开他的耳根,却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松木香,秦铁猛吸了两口,趁何羡专心“三点一线”的时候,扭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嗯,这个熟悉的味道是……红烧牛肉面,咕。
      秦轶和何羡稍微分开了一点,以免让何羡闻起来像被松木红烧的牛肉:“开枪的时候不要憋气,要保持匀速呼吸,不然一松气准头就没了,对,呼—吸—呼,很好,准备,三一二一”。
      秦轶的一还叼在嘴里,何羡忽然扣下扳机。“砰当”,子弹准确命中了胸靶,秦轶没戴耳罩猛然被一声枪响吓得跳了一下脚,还没等他说话,只见何羡保持着标准的双手持枪姿势连开五枪——虽然除了最近的那个被打了一枪的标靶之外并没有一枪命中
      “何科长,回头要是有劫持人质的案子我定叫上你。”秦轶感叹道:“我相信,你只要瞄准人质开枪,就一定不会误伤人质的!”
      彼时何羡刚放下枪,闻言猛地转身用为手比作枪状指向秦轶,秦轶眼疾手快,顺势捉住何羡的手一抬一扭,何羡原地转了一圈,正正撞进秦轶怀里。
      秦轶用何羡的右臂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何羡挣了两下没挣脱,抬头对上素轶棕色的瞳孔,耳畔传来秦铁路带责备的声音:“小朋友,你爸妈没告诉你不可以用枪吓唬人吗?”
      “小你妈。”秦轶猛被顶了一句,一时语塞。何羡两挣不脱,索性把头埋到秦轶肩上,一股浓郁的红烧牛肉面味顶得何羡眼前一片星光灿烂。
      “你说,咱们还能找到他吗?”何羡的声音满是疲惫和失望,透过秦扶的警服衬衫传出来,闷闷的。
      秦轶犹豫一下,伸手拍拍何羡的肩膀,斩钉截铁道:“能!”
      何羡没再说什么,奏轶却伸出那只空闲的手,遥遥地冲房间天花板角落里那只闪着红光的摄像头比了个中指,
      “唷一”监控室里的屏幕前早凑了一堆好事的警察,此时被秦轶隔空送中指也全然不惧,纷纷怪叫起哄。老周正仔细地给一支97式突击步枪上油,听到声响伸头瞅了一眼,摇摇头继续上油,感叹年轻真好。监控室和射击室都没有安装音频监控设备,秦轶固然听不到监摇室的怪叫,却听到了一阵嘹亮的《我和我们祖国》。
      何羡大奇,抬头看到秦轶皱着眉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通。
      秦轶牙缝里的“喂” 还没挤出来,那头高波火急火燎的声音已经顺着手机信号一路烧了过来:“头儿,市传染病医院有人持刀劫持人质,两死四伤!”秦轶和何羡面面相觑。
      夜幕笼罩着的南安正值下班高峰,双向八车道的人兴路堵得像一个大型停车场,司机们猫在开了暖风的车里边骂娘边听收音机:“下班晚高峰,路堵心不堵......”忽见前面十字路口正疏导交通交警一个劲猛吹哨,集体像螳螂似地挥舞着反光板在绿灯路口前左蹦右跳。
      司机们一愣,旋即发现一列车队呼啸而过,掀翻了几顶交警的白色大檐帽,大家这才听到凄厉的警笛追着车队而去:“等—我—等—我—”。
      秦轶跟何羡脸色煞白地坐在鸣笛拉灯一路飞驰的警车上:秦轶脸白是气的,何羡脸白则是吓的。两人在地下靶场接到处警电话后直接去枪械室领枪——当然只有秦轶领了。一路飞奔到停车场,高波已经带着当晚值班的队员集合完毕,扔给秦轶一串车钥匙。秦铁不假思索,拉响警笛打开警灯,一脚油门,飞驰。
      市传染病院在南安市东南,市局和特警基地都在城西,秦轶贴地飞行的时候正遇到三辆特警的装甲车,一开始秦轶还指望特警开道,最后实在受不了特警的王八壳子,外形王八速度也王八,一打方向,带头飞行。
      何羡在副驾上脸色惨白,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车在往前跑还是前面的东西在往后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争先恐后倾着食道往外爬,慢不得把整副内脏都挂出来。高波倒若无其事地坐在后座上盯着笔记本电脑,借助医院外的道路监控观察着现场局势。.
      “绑匪好像在医院大楼里,外围看不到;先到的派出所已经把警戒线给拉上了,正在疏散群众,现场暂时还算有序。”高波又调出案情简介:“劫匪只有一人,在医院大厅砍死两人,砍伤四人后劫持了一名女护土,目前情绪激动,诉求不明。”
      何羡总算努力安置好自己的内脏,勉强说:“是医患纠纺吧,要么这人就是一疯子。”高波笑笑:“我也感觉是医患纠纷,这传染病院又不是精神病院,平时人避都避不及,谁挑那儿劫持人质去。”
      不多时,车队已经分散停在警戒线外围,围观群众看到特警重装出街,爆发出一阵喧哗。秦轶等人则在车里七手八脚地套防弹衣。高波看看自己手里拴着枪绳的手枪,再看看特警端着清一色的突击步枪,感叹道:“头儿,你说咱什么时候才能写枪换炮啊?”
      秦轶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个栗暴:“要是咱们端着突击□□警,人家就该开坦克巡逻了,那是丫的伊拉克,不是中国。”
      高波揉了揉脑瓜子,觉得秦轶说的好像确实有些道理。秦轶见何羡面如死灰地盯着窗外,连忙关心了一下,何羡僵硬地扭过头:“你们....先去,我,我等会儿再,下。我怕......我怕......怕,给人民警察,丢......唔!”
      秦轶和高波等一干刑警看着何羡在绿化带里“一吐为快”,琢磨着这还没进现场就多了个“非战斗减员”,好像是有点丢人。
      特警支队的郭黎明队长带着一帮特警走过来,和秦轶握了握手,两人互相交流了一下,便叫来了前期抵达现场的民警询问现场情况。
      “目前劫匪是在医院大门边的这个保安室里。”负责介绍案情的民管张帆一开口就吓了所有人一跳。
      “抓住了?”高波有些按持不住心中的激动、
      张帆苦笑着摇摇头:“不是,是他劫持人质自己进去的,还控制了三名躲在里面的保安。不过,可能是感觉他控制不住那么多人,又把那仨保安给赶出来了。”
      众人一阵无语,秦轶扭头看看躲在警车后面做笔录的三个保安:一水儿的干巴老头,目测至少已过花甲之年,杵大门口没准还以为是中挂着保安制服的衣服架子,典型的小时缺钙,老了缺爱,这样的保安也就是一个敢干一个敢聘,估摸着也就平时收个停车费还算有点战斗力,真出点什么事总不能指望他们跟歹徒碰瓷儿吧.
      张帆在特警装甲车的前盖上铺开了一张对开大纸:“这是刚找来的保安室平面图:整个保安室大约30平方,西边的监控室占了大部分面积,东边是卫生间和夜班保安的休息室。监控室三面全是玻璃,卫生间只有一个十公分见方的小通气窗,休息室里有一扇窗,而且根据保安大叔们讲,那个窗并没有锁。”
      郭黎明瞄了一眼:“ 他现在在监控室,这么多玻璃窗倒是方便强攻了。”
      张帆苦笑道:“是啊,可他现在面对着三十多个监视器的屏幕,咱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郭黎明猛一拍脑袋:“奶奶个熊,这鳖孙儿还真会挑地方。”
      秦轶问:“绑匪身份确定了吗,动机和诉求都是什么?”
      张帆点点头:“我们和他一直在对话,经过侦察,绑匪名叫吴先进,49岁,动机和诉求不明。但我们了解到他的父母三十年前死于肺结核,怀疑是报复行为。”
      郭黎明转身布置道:”事不宜迟:狙击手自行寻找制高点,突击组外围待命,随时准备强攻!”四周的特警一阵答应,四命特警抱着长大的狙击步枪快步跑向住院部大楼,其余人或以突击车为掩体,或三人一组架起防爆盾。秦轶一挥手,刑警们也掏出手枪趴在车门边,纷纷举枪对准保安室。
      秦轶看到何羡扶着警车站了起来,远远冲他做了个什么手势,黑乎乎的也没看清。秦轶冲何羡挥挥手,接过高波递过来的扩音器试了试音,喊道:“吴先进,我是南安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秦轶,现在我代表南安公安与你进行谈判,只要你保证人质的安全,你的任何条件我们都可以考虑!”
      不消片刻,门里传来一个嘶哑的男声:“你少骗老子!你们的狼狗为奸,没一个好东西!”
      秦轶一怔,:“狼啥为奸?”张帆凑过来小声说:应该是狼狈为奸吧,估计文化程度不离,刚才都狼狗半天了。”
      秦轶也没时间纠正吴先进的错别字,对张帆说:“你去找院方负责人,要医院所有监控探头的技术参数,越详细越好,给那个玩电脑的的小矮子。”张帆应了一声,四周看看,高波抱着台笔记本电脑打了个喷嚏。
      秦轶清了清嗓子继续拖延时间:“吴先进,我知道你能看得见我们,你肯定很清楚,现在至少有二十把枪瞄着你,你觉得,除了谈判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吴先进沉默了,秦轶也不逼他,郭黎明这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狙击手已经就位,视野良好,随时可以击毙他!”
      突然,吴先进一声干嚎:“臭警察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实话告诉你们,老子有艾滋!不怕死的就来啊!”
      秦轶和郭黎明登时愣在原地。郭黎明立马抓起对讲机:“狙击手,不许开枪,锁定目标,没有命令不许开枪!”
      路口几道灯光闪过,原来是已经下班的李柠赵文杰黄志忠等人带了勘察装备赶来,何羡也已经换上了装备。
      秦轶简单交待了一下情况,何羡说:“先不要着急,他未必真的有艾滋,很可能只是虚张声势,想牵制住咱们罢了”
      话音未落,一个瓶子从保安室里飞了出来,警察们连忙各自隐蔽,那瓶子落地弹了几下,骨碌碌滚到何羡脚边:只是个普通的矿泉水瓶,淌着些褐红色的液题。”
      吴先进又喊:“别为老子诳你们,看看,老子刚划的血,有种你们去验啊!”
      众人都紧张兮兮地盯着那水瓶发憷,何羡拽过一个侦察员耳语几句,侦察员点点头,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就举着一打点板跑了回来。
      何羡接过点板,和秦轶对视一眼,又取出一副手套戴好,从瓶中取了少量血液,小心地滴在点板上。十几双眼睛要把点板盯穿似的,不一会儿,点板上呈现出两条红杠。
      “强阳性!”何羡低呼道,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上防护!”郭黎明转身命令道。几个特警队员从车上拿出十几副防毒面罩散发下去,没分到防毒面罩的就只能用何羡他们的口罩和护目镜暂时顶替一下了。
      吴先进看着手忙脚乱的警察们爆发出一阵狞笑,围视群众见警察们穿得和生化危机似的,又是一阵议论纷纺。
      “不就是艾滋病吗,怎么,警察也恐艾啊?”几个群众在人群中议论道。“警察也是人,做点防护怎么了?”一个侦察员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料却被几个患者家属听了去,立时一阵铺天盖地的声讨:“做什么防护啊救个人都磨磨那唧的!”“他们就是怕死!”“不知道可以和艾滋病人正常接触啊,什么时候了还搞歧视。”
      李柠咬牙听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扯下防毒面具喊道:“警察怎么了,警察也是人,也是命,警察也有家人!再说我们这是正常接触吗?你不恐艾,不怕死,你倒是救人去啊!去啊!”边说边把防毒面具往那几个围观群众面前送过去,吓得那些嚼舌根的连连后退,只是恨爹妈妈少给了两条腿。
      “小李你注意态度!”秦轶心中暗爽,却佯装呵斥。李柠也不反驳,一甩头戴好防毒面具。群众们不知是听李柠说得在理还是不屑与一个小姑娘争论,一时竟安静了下来。
      吴先进忽然喊道:“哎,当官的,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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