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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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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微点头,忙摆手补充道:“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
但是摸了……
公子尘那时其实还有点意识,感觉得到她给自己换衣服时胡乱摸索了不少。
不过从来没人跟他说过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公子尘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只是……
他身上有许多蛊虫留下的不可磨灭的伤痕。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那一定很丑。
一时又陷入沉默,外面下起了牛毛细雨。他不知在沉思什么,乔微小心地觑了觑他,摸不透他的心绪,“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真是个新鲜词。
公子尘淡淡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不必问我。”
乔微感觉到他的疏离,不过她现在有个很好的理由。
“你现在腿都不能动,一个人会饿死的。”
公子尘看向她,她睁着乌黑圆溜的眼睛,看起来老实极了,诚心实意地为他着想。
乔微磊落坦荡地和他对视,忽然发现公子尘……笑了。
他的笑如一汪清泉般闪动着光芒,腮边隐约有酒窝。
乔微一愣,公子尘冷不防倾身过来,直直逼视着她。
“是啊,你提醒了我。”
他这时又面无表情,眼神涣散,唯有薄唇喃喃而动,声音温软而慵懒,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乔微屏息看着他,从他混浊的眸子里看见自己呆呆的倒影。
“会饿死呢,怎么办呢。”公子尘声音轻飘飘的,像在吹气,仿佛已经饿得有气无力了。
“不如把你的血放干,把皮剥了,挂在外面晒几天风干,好歹能撑几天。”
乔微虽傻,可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虽然她确实有些心慌意乱。
“我体内有蛊虫,你吃了也会中蛊。”她说。
公子尘眼底闪过一丝厌色,依然笑道:“我不怕,就当加餐了。”
“用蛊虫拌着你的骨髓和鲜血,味道一定很鲜美。”他说得极有画面感,甚至还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
乔微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惊愕。
公子尘第一次这样逗人,才发现逗一个人如此好玩,简直让人上瘾。
想看她被吓哭,哭着逃走。
如果她要逃……公子尘的眼眸沉了沉,他偏爱与人作对,她若要逃,他反而不许。
“你打不过我。”乔微没他想得那么多,依旧坐在那不动如山。“我会先把你吃了,你细皮嫩肉的,一定比我好吃。”
她说完还学他方才的样子舔了舔唇。
奶凶奶凶的。
公子尘一怔,竟然扬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狭窄的洞穴里回荡。
有那么一瞬间,乔微觉得他疯了。事实上,长期的囚/禁与非人的折磨,早已将他推向崩溃的边缘。
公子尘笑到后来掩唇咳了咳,眸如弯月,一只手递到她面前,“你试试。”
乔微垂眼看着那只皓腕,比她的手还要白嫩细弱,仿佛常年不见阳光,脆弱地一下就能折断。
嘎嘣嘎嘣脆。
她想起之前他满身鲜血,散发着奇异的浅香,心中真起了几分微动。
“你这太瘦了,我不爱啃排骨,得养肥一点。”
排骨……公子尘拧了拧眉。
乔微站起来,“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说罢出去了。
他颇为闲适地倚回去。
公子尘从小在魔教禁地长大,唯一陪伴照顾他的,只有一个老奴。
老奴临走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样。
后来就再也没回来。
也许人老了就想安逸一点,也会变得愚蠢,那老奴竟然想逃回家去,结果死在了蛊阵中,到死也是魔教的鬼。
那时公子尘看着他被啃咬得面目全非的尸首,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
她会回来吗?答案似乎不重要,可他还是莫名有些焦灼。
他不该对任何人抱有希望,魔教的人随时都可能会追过来。公子尘扶着石壁,再一次试图站起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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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微这次不仅带回了粥,还捉了两只兔子来开荤。她想着公子尘之前说的那些话,他一定是饿坏了。
可是再回去时,乔微敏锐地察觉到洞口的泥泞有些变化。她一惊,跑进洞,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盛着水的碗倒扣在地上,打湿了被子。乔微上前摸了摸半掀开的被子,已经凉了。
乔微有些落寞地坐下来,江湖那么大,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砰的一声,仿佛有人在放烟花,乔微听出这是魔教放的响箭,立即奔向声源。
竹林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腥气冲天,显然才经历完一场恶战。
她给公子尘偷的新衣服又被弄脏了,他力竭地跪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紧闭着双目,额角青筋狰狞。
身边一个黑袍男子押着他,乔微认识这个人的衣着,是个小头头。
除了她,还有两个杀手闻讯而来,见此惨状都有些讶然。
“这么多人都是他杀的?”一个杀手八卦地问。
黑袍人点头,他率领了十个人搜寻了一夜,本来以为不费吹灰之力,没想到这人竟如此厉害,差点全军覆没,难怪戚教主那样忌惮。
乔微心中暗暗惊异,一人杀了魔教九个杀手,连她都未必能办到,何况他还身负重伤。
“他犯了什么事,怎么不直接杀了?”另一个杀手问。
“不该问的别问。”黑袍人肃声打断。
一个杀手将腰间的锁链取下来,甩了几下虎虎生风。
“把他的琵琶骨穿了吧。”
黑袍人点头,说时迟,那时快,乔微毫不犹豫地打开他的刀,同时手脚并用地打开另外两人,
与此同时,奄奄一息的公子尘忽然睁开了眼,对她的举动感到一丝诧异。
“你,你竟敢背叛魔教!”黑袍人不可置信地对乔微怒吼,反手一刀劈向她。
乔微还没怎么动作,公子尘已先一步——远离了她。
另外两个杀手也杀过来,乔微三面受敌,却不惊慌,面无表情地提身,足点刺来的剑尖,一脚将三人踢得落花流水,一身黑衣轻灵如燕。
公子尘估计她应该能撑一会,至于她是死是活,与他无关,这是她自找的。
公子尘趁乱离去,杀手们不想因小失大,立即撇开乔微去追。
乔微看到公子尘不顾自己就走了,说实话有点心寒,于是她没再去管他,就在一旁看着他和那三个杀手过招。
公子尘毕竟强弩之末,他要被刺中的时候,乔微还是忍不住奔过去,像鬼迷了心窍一般。
那么好看的脸,弄伤了可怎么办。
乔微再回过神来时,心口剧痛。
她中刀了。
乔微没来得及后悔,就失去了意识。
公子尘皱眉扶住她已经没了呼吸的身体,三片枯叶咻的一声刺穿三人心口。
杀手们仍保持着高高举着刀的姿势,僵立在那,眼睛充血瞪大,半晌刀剑落了一地,三人倒下。
公子尘猛咳了一口血,也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
他解决了所有人,但自己也要气绝身亡了。
同归于尽。
公子尘真没想到这个认识还不到两天的女子会为他挡刀,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意气用事,和他们死在一块。
功亏一篑,他是不是注定要和魔教纠缠到死?
但无论如何,因为这个女子,他至少呼吸过外面的空气,看过外面的世界。
如果有下辈子,公子尘发誓不再逃了。
他要当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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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世,三月初七。
公子尘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上上辈子快死了的时候。
他摘下黑袍和面具,决定在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故地重游,忆苦思甜。
公子尘把这个称之为,情/趣。
他弄了一滩血,以一个扑街的姿势躺倒,等她来救。
于是乔微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了一个血淋淋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