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创业》原上老枪

63、舔犊情深

　　苏丹红哼着曲子走近校门，走到操场边听到有人喊她：“丹丹，苏丹红，丹丹。”
　　她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着，看是谁叫自己。
　　停在路边的黑色小车里下来蔡玲华，她喊道：“丹丹，是我啊，在这呐。”
　　“啊，蔡主任，您找我有事啊？”苏丹红没料到蔡玲华会来找她，有些纳闷。
　　“是啊，是啊，来、来，车上说话。”蔡玲华一把拉住她将她塞进车里，自己也上了车关好车门，对司机吩咐道：“小王，去画苑茶馆。我和丹丹有几句话要说。”
　　司机小张将车子开到画苑茶馆门前，“哦，蔡主任，我去转转，买包烟。”小张拉开车门，等两人下了车说道。
　　画苑茶馆的墙上画满了热带雨林壁画，虽然画作水平只是一般，但创意还是很不错的，闹市中坐在热带雨林里喝茶倒是能得到一定的放松。
　　“丹丹啊，放假了？”蔡玲华拉着她的手，坐在画着槟榔树的墙边茶桌上，笑道。
　　“是啊，今天放假的。”苏丹红答道。
　　“你下学期一开学就要实习了吧？”
　　“是啊。”苏丹红点点头答道。
　　“联系好实习单位没有啊？”
　　“联系好了，青山有财轧钢厂。”苏丹红答道，她觉得奇怪，她干嘛关心这个呀？
　　“啊，轧钢厂啊，你一个女孩子又是学中文的，到轧钢厂实习干什么呀？哎，丹丹，你到科委来实习吧，实习期结束了就留在科委工作。”蔡玲华说道。
　　“蔡主任，您等我就为这呀？”苏丹红不解地问道。
　　“是啊，是啊，我的秘书不是提拔了当科长了吗，正要找个秘书呢，我就觉得你不错啊，先给我当一年秘书，有机会了我就给你安排个位置。”蔡玲华看着她关切地说道。
　　“谢谢蔡阿姨，可是，我已经和轧钢厂签了协议了呀。”苏丹红为难道。
　　“没事，我给厂里打个招呼就是了。”蔡玲华说着拿起她腰带的端头，看着。
　　“真的很感谢蔡阿姨啊，蔡阿姨，我当然想到科委这样的行政机关实习了。嘿嘿，蔡阿姨，真的不好意思啊，怎么说呢，我、我本身也需要赚钱呢，你们机关得按规定来呀，不能给实习费的。”苏丹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哎，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我知道你要养家。丹丹，你实习期间呢，我给你临时工的待遇啊，按技术类的开工资，每个月四十五块，等到实习期一满，马上就给你转正。”蔡玲华笑着说道。
　　这一切都出于她意料之外，苏丹红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小就生活困难，初中毕业后担起了家庭生活的担子困难就更多了，一开始她简直被压垮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只能默默地承受着。随着年龄的增长能力的提高，她已经习惯承担生活的磨难了，甚至能够笑对。
　　上大学之后，仿佛幸运之神在向她招手，食堂的张师傅、体育馆的林老师、王明月一个个在她面前出现，都在热心地帮她，在巫彩云家当了保姆之后更是好运连连，郝有财请她当厂长，王清风娶妻当娶苏丹红，李红梅接纳自己这个灰姑娘。今天，市科委蔡主任竟然等着自己，将自己的未来规划得妥妥的，像亲妈一样。
　　想到这里，苏丹红突然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她想琢磨琢磨再说便对蔡玲华说道：“蔡阿姨，我考虑一下，行不。”
　　“行，你考虑下吧，要快啊。”蔡玲华将手搭在她肩头，说道：“丹丹，蔡阿姨想给你讲个故事，行吗？”
　　“啊，当然行了，蔡阿姨，你讲吧，我听着。”苏丹红对她嫣然一笑，说道。
　　茶端上来了，蔡玲华喝了口茶讲了起来：“嗯，很久以前啊，有个女人生了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不能留啊。”蔡玲华刚讲了一句，苏丹红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嗯，嗯。”蔡玲华琢磨了片刻，下了决心似的说道：“她是个寡妇啊，要是别人知道了怎么办呢？再说了，□□也开始了，不是要扫除一切牛鬼蛇神吗。”
　　“啊，那怎么办呢？”苏丹红担忧地问道。
　　“她用襁褓包着孩子趁天还没亮偷偷将孩子放在路边，希望哪个好心人看见了将孩子捡回去抚育成人啊。”蔡玲华说到这里，苏丹红打断她的话：“这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妈。”
　　“哦，是，是啊，不负责任啊，这个妈妈确实是不负责任啊。唉，可是她不这样做又该怎么办呢？”蔡玲华神色黯然地看着她问道。
　　“要么别生，生了就有责任养啊。”苏丹红大声说道。
　　“可是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她连工作都得丢掉啊，那拿什么过生活啊，孩子也得饿死呀。”蔡玲华小声说道。
　　“工作丢掉就丢掉呗，只要肯干，干什么不能养活自己和孩子啊，这个女人不会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吧。”苏丹红猜测道。
　　“不是，绝对不是的。这个女人往回走的时候舍不得孩子了，就马上回去找。”蔡玲华继续往下说。
　　“这就对了嘛，找到了孩子带回去好好扶养着啊。要不然，这孩子就算是被好心人捡去了，可他从小就没有亲爹亲妈的，多可怜啊。”苏丹红感慨地说道。
　　“可是，孩子没了呀，就这么十几分钟，孩子就不见了，唉。”蔡玲华叹道。
　　“哦，那后来呢？”苏丹红问道。
　　“后来，后来就不知道了。哦，我就知道这么多。”蔡玲华掩饰着说道。
　　“哎，蔡阿姨，你怎么还哭了。”苏丹红见蔡玲华落泪了忙伸手帮她擦除。
　　“啊，我这人，看电视剧都落泪，真是的，真没用。”蔡玲华忙掩饰着说道。
　　“蔡阿姨，你是有爱心啊，嘿，我也是听不得悲伤的故事。”苏丹红的眼眶也红了，她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苏丹红捉摸不透蔡玲华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实在是憋不过便去问明月，还将蔡玲华讲的故事告诉了她。明月看了看她想了半天，说道：“蔡主任我认识，她这人就是那样特别多愁善感的类型，肯定是看了什么言情小说之类的吧，情感被触动了呗，别多想了。哎，丹丹，去科委实习不如去宣传部，你想去的话，我给你安排呀。”
　　“啊，没有。哎，那蔡主任为什么不把那本小说看完呢？”苏丹红还在纠结着蔡玲华讲的那个故事。
　　“可能是个残本呗，或者只看了上集，没找到下集啊。”明月肯定地说道。
　　明月离开苏丹红后立即赶到蔡玲华办公室，回身关上门坐到蔡玲华对面，小声说道：“蔡阿姨，你找苏丹红了？”蔡玲华点点头。
　　“你怎么能去找她呢，现在又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明月埋怨道：“蔡阿姨，你要是把她给搅乱了，怎么办啊。”
　　“可是，我实在是想她了呀。”蔡玲华痛苦地说道。
　　“你想她干什么呀。”明月看了看她，放缓了口气说道：“你得先把这两个问题考虑好了，第一，丹丹出生的时候，巫书记去世已经超过两年了吧。”
　　“是啊，这我怎么说呢？我不能害了他呀。”蔡玲华为难地嘀咕道。
　　明月没接她的话，继续说道：“第二，丹丹正谈恋爱呢。”
　　“哦，谈恋爱了，她对象是谁呀？”蔡玲华急切地问道。
　　“王清风，我弟呀。”明月说着，看着她的眼睛。
　　蔡玲华眼中闪现出喜悦，高兴的嚷道：“啊，是清风呀，哎呀，好啊，好啊，这可太好了，清风是个好孩子啊，这下我就放心了。”
　　“蔡阿姨，你跟我妈关系怎么样啊？”明月笑了笑，点了点她的穴位。
　　“以前关系蛮好的呀，红梅像我大姐似的总是关心我照顾我。可是，老巫走了之后，也不知道为啥她就不待见我了。唉，人在人情在啊，老巫走了，她这样也很正常啊。”蔡玲华小声说道。
　　“蔡阿姨，那你就错怪我妈了，她可不是这样的人啊。”明月顿了顿，说道：“巫书记对我爸好又提拔了我爸，我爸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啊，巫书记走了后，我爸得回报你关心你是吧。唉”明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蔡阿姨，我妈再怎么着也是个女人啊，是不是啊，你又显得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迷人。”
　　蔡玲华惊愕地看着她。
　　“我妈好不容易接纳了丹丹，现在可不能闹出什么故事来啊。”明月认真地说道。

　　苏丹红就要上任了，为了减小苏丹红工作上的障碍，郝有财对二诸葛交待着。
　　二诸葛是销售主管，销售工作做得很出色，一直保证着工厂成品无积压，所以他在厂子里说话是很有分量的，但二诸葛有些闲散，除了销售外别的事情都懒得管。
　　郝有财托付他协助苏丹红，对他说道：“老六啊，我是托孤给你啊，你就多吃点亏啊，销售以外的事情也得管管啊，好好地协助丹丹，说不定厂子真的能迈过这道坎呢。”
　　二诸葛说道：“二哥，这还用说吗？”
　　托孤二字老郝明显用词不当，苏丹红已经了解他了，知道他就这个文化程度也就懒得给他指出来了。
　　二诸葛带苏丹红到轧钢厂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安排住房，让她住在郝有财宿舍隔壁的那间房子里。
　　二诸葛接着召开全体员工大会，介绍她给大家认识。
　　因为客户等着提货，白天大家要忙着，二诸葛决定吃晚饭的时候召开员工大会。
　　食堂里已经开晚饭了，有些人在排队打饭，陆陆续续地有些人正走进食堂。
　　靠近墙角的一张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碗筷，二诸葛带着苏丹红进了食堂后，径直走到这张桌子坐下，他喊了邵时代、二狗、黑子、舒会计、禾禾来作陪。
　　苏丹红坐定后，食堂的樊师傅开始上菜。
　　“禾禾，去把那瓶黄鹤楼拿来。”二诸葛让郝有财的女儿去拿酒，自己站起来拍了几下手喊道：“安静一下，安静一下啊。各位，今天呢招开一个职工大会，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位是二哥在江城大学聘请的高材生苏丹红，苏厂长，大家鼓掌欢迎。”二诸葛说到这带头鼓掌，很多人跟着鼓起掌来，余下的人用饭勺、筷子敲打着手上端着的洋瓷碗，搞得像在演奏交响乐一般。